原本,國師也是要和他們一道來的。
不過昨日,得知三清觀真人已雲遊回來,國師便什麼都顧不得,已經騎著快馬,連夜帶人趕去。
只留了馬車跟著阿黎,前往這大柳村報喜。
阿黎收回目光,聳肩小聲嘟噥。
「本來就差一步,國師可就能看到畫上的小丫頭了,可惜他去了三清觀,沒這眼福嘍。」
「三清觀?」一旁的青玄拿胳膊肘碰他,憋不住好奇,「昨個兒我就想問,那道觀真人到底有何機緣,竟能讓國師大人親自去見。」
阿黎湊近他耳朵,「這可說來話長。」
「聽說當初啊,說我們小郡主有仙子命格的,正是那位真人!所以國師必要親見此人,才能驗證小郡主的身份。」
除此之外,穆亦寒還曾查出些端倪,發覺沈婉之死和沈家人所說,有不少出入。
雖然當時被穆亦寒找上門後,沈家為了掩蓋真相,已將家中僕人一律換掉,知情多者甚至還殺了兩個。
但雁過留痕,很多蛛絲馬跡,是不可能被全然掩蓋的。
穆亦寒此番大捷,本就打算在雲城多留幾日,好親自查一查沈家。
阿黎他們宣完旨意,也等著前去三清觀,同穆亦寒匯合。
而姜家這邊雖是高興,但也顧不上多說,還是得趕緊謝恩才行。
「娘,使者大人還在那邊等著,咱可不能高興忘了禮數。」姜豐澤懷裡圈著小糯寶,提醒著道。
不同於前朝,自打國師掌權,那軒轅皇室就成了擺設,聖旨已由國師親發,蓋的也是國師尊璽。
「對對,娘知道。」馮氏忙抹了眼角喜淚。
她這便站在最前面,帶著全村,一起領旨謝恩了。
「民婦多謝聖恩!」
鄉親們歡喜到語無倫次,跟著撲通跪下,嘴裡說啥的都有。
「聖恩浩蕩啊!」
「俺們也謝,俺們都謝!」
「謝國師恩,草民帶著八輩祖宗一起謝!」
阿黎感受到村民淳樸,被逗得輕聲發笑,也不多怪罪。
他上前逗了逗小糯寶,捏著她軟趴趴的小手,怎麼都捏不夠似的,最後又親了兩下。
「還認識哥哥嗎,我便是上次來過你們村的內宮使者啊。」阿黎彎起眼睛。
小糯寶早就認出他來了,激動地舉起腳丫,「啊,屎者鍋鍋,糯寶記得你!」
阿黎不由大笑,點她小鼻子道,「難為你還記得了。」
看著這生得白白淨淨,像顆圓潤的珍珠似的乖寶,阿黎忍不住想,要是國師家裡的小郡主,能像她這般萌人,想必國師也能多生出些為父之愛吧。
想到這兒,阿黎不由嘆氣,還不知三清觀那邊是何情況。
他不能在此多留,這便告別小糯寶,帶著黑甲軍去找國師了。
看著阿黎的背影,小糯寶叼著指頭,莫名奶聲嘟噥,「這個鍋鍋,以後肯定還會再來噠。」
姜豐澤沒聽清妹妹的話,急著回家慶祝,這便在鄉親一片沸騰歡笑中,抱著她進屋去了。
一回到家,馮氏就拉著豐澤和蕭蘭衣,非要他倆脫了衣裳,看看有無受傷才能放心。
而姜豐年和姜豐虎則激動不已,都圍著他倆,想聽打仗時的事兒。
「老三,城裡傳的說你們遇襲,是你們故意搞出來的苦肉計吧,快跟我們講講?」
姜豐澤剛露了後背給娘看,這便神采奕奕道,「那是自然,說起來,這還是國師大人的計策呢!」
很快,姜豐澤和蕭蘭衣便像搭戲台似的,輪番「唱戲」,把上陣殺敵的事情,講得可是傳神。
小糯寶躺在三哥腿上,聽上兩句就拍拍小手,著實是個捧場的小觀眾。
不過當然,最驚險和危難的經歷,他倆都默契沒說,生怕家裡人跟著擔心。
豐虎他們是聽得津津有味,渾身血都熱了。
畢竟,打仗護國,對於男子而言,本來就有著天生的吸引
只是也會有那例外的人,就比如說小豐苗。
豐苗對殺敵之事不太來勁,倒是對三哥得的封賞,盼得眼睛發亮。
他瞅了空當,這便抱著三哥大腿,巴巴問道,「三哥三哥,關外侯是什麼,官大不大啊,錢多不多?」
姜豐澤拍拍他腦袋,無奈笑道,「你這日日學著算帳、經營,我看你是鑽錢眼裡了,就關心俸祿。」
孫春雪挪過來坐著,忍不住問,「別說豐苗好奇,我也想知道呢,老三,大嫂不懂啥是關外侯,你快跟我們說說,這到底是啥。」
馮氏和李七巧聽到,也趕忙伸過耳朵,她倆雖嘴上不說,但也心裡可都跟著痒痒。
畢竟,這可是爵封啊!
爵封!
姜家祖上都是農戶,就連讀書人都沒出過幾個,至於得軍功換賞的,更是前所未有!
姜豐澤摸頭憨笑,「其實我也不大知道,才剛得了封賞,也來不及細問。」
蕭蘭衣拍拍他肩膀,笑哈哈道,「你這大老粗,竟連這個都不知。」
「關外侯啊,專是用來賜給有軍功之人的,沒有食租,算是虛職,不過每年可領八百兩俸祿,大小也算是拿得出手了。」蕭蘭衣笑道。
雖說和那些世襲公侯相比,關外侯還是差得挺遠,只能算是爵封中,級別最低的。
但能以一戰便封得此位,放眼整個南紀國,那都算是很少有了。
況且,整個雲城,從前還未出過關外侯,現下一下子便有了倆,換作性子張揚的,那想在城裡橫著走都不成問題!
孫春雪高興摸肚,大臉快笑成狗尾巴花了,「一年啥都不干,躺著朝廷就能給八百兩俸祿,咱老三還真是出息了啊!」
等不久,她的孩子出世,能有一個關外侯做叔叔,那想想就覺得有面啊。
「嘿嘿,三哥做指揮使,每年能領三百兩餉銀,再加上這關外侯的八百兩,可就是一千一百兩了!」豐苗心算極快,提起銀子就嘎嘎樂。
看著這小傢伙像個財迷,豐澤摸他腦袋允諾,「小樣兒,等著吧,到了過年時,三哥肯定給你多包些壓歲銀子!」
馮氏的嘴角也咧到了耳後,不過笑的卻並非封賞,而是終於能放下心,一家子齊全吃個踏實飯了!
「今晚咱做桌好菜,正好韋院長也在,再快把蕭老夫人她們叫來,咱一起給倆孩子接風洗塵,去去戰場上的血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