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何日是歸期

  櫻寶與兩個弟弟沒去參加大妮姐的定親宴。

  元寶虎子也沒去,只有二妮陪著大妮一起去了。

  今日正好是學堂休沐日,櫻寶趁爹娘不在家,從洞府取出一籃子韭菜,準備包頓韭菜盒子。

  本來想做豬肉韭菜餃子,但沒人去鎮上買肉。

  即便買了肉她也沒辦法剁肉糜,還不如做韭菜雞蛋盒子省事簡單。

  和了面,又舀水洗韭菜,淋干水切碎,又攤了塊雞蛋皮,切碎與韭菜碎和在一塊兒。接下來就是擀麵皮包盒子。

  元寶與虎子帶著兩個小弟弟在院子裡玩耍,小小櫻寶則苦逼地一人包韭菜盒。

  包完還得燒小火烙餅。

  剛烙好幾塊,四個男娃子就跑進來,一人一塊拿起來就吃,也不顧韭菜盒子半生不熟,還一個勁兒地夸好吃。

  櫻寶:……

  好吧,其實她也是第一次烙韭菜盒,經驗不足,把盒子一邊烙糊了,另一邊還沒熟。

  也難為四個娃子沒嫌棄,一人拿一個吃的噴噴香。

  第二鍋就好多了,雖然還有點糊,好歹熟了,勉強能入口。

  結果第二鍋也被四個小鬼拿走吃掉。

  櫻寶無語,卻也很高興,因為那些糊餅也不算浪費。

  到了第三鍋,韭菜盒子烙得非常完美,櫻寶這才拿起一塊吃起來。

  不錯不錯,自己的手藝真心不錯,一點都沒糊,跟阿娘烙的差不多。

  「櫻寶,你在家嗎?」

  院子外傳來溫舒的聲音。

  櫻寶立刻跑去開院門,就見溫舒與溫衡寅走進來。

  四個皮猴兒也跑過來招呼溫衡寅,每人嘴巴上都黑乎乎一片。

  溫衡寅驚訝,問虎子:「你們吃啥了?」弄成這樣。

  虎子:「吃櫻寶做的韭菜盒子,你要不要嘗嘗?可好吃了。」

  「不要!」溫衡寅連連搖頭。他才不要吃黑乎乎的東西。

  櫻寶將溫姐姐帶進灶房,邊烙餅邊聽她說話。

  「櫻寶,我是來跟你告辭的,明日母親帶咱們去府城,估計等明年三月份才回來。」溫舒在小凳子上坐下。

  櫻寶聞言有點擔心。

  因為這時間剛好是溫家出事的時間段,她不想讓溫姐姐離開。

  「溫姐姐,你能不能別走?」櫻寶撤了火,從灶膛後走出來。

  溫舒攪著手裡帕子,嘆氣道:「我父親已經一個多月沒有音訊,我與母親非常擔心。咱們去府城,也是想打聽一下豫州那邊究竟出了什麼事。」

  櫻寶皺起眉,「不會寫信去問問你家親戚嗎?」

  她就怕溫姐姐一走,自己與她再見就難了。

  溫舒搖搖頭:「阿娘說與其乾等,不如去一趟府城看看,那邊消息靈通,不像小山村閉塞,有什麼消息都能知道一些。」

  「那,你與溫夫人真的能明年三月回來嗎?」櫻寶問。

  溫舒點點頭,「無論如何,我們都會回來。」

  櫻寶撓撓腦袋,想不出啥法子可以幫到溫姐姐。

  自己那些金品金耳雪耳都被溫夫人買去,所以她們用不著自己的五鼎芝。

  猶豫良久,認真道:「溫姐姐,前陣子我做了一個不好的夢,夢見你家被抄家了,你和弟弟失散……你別笑,我的夢最靈驗,你與先生千萬當心。」

  溫舒收起笑容,若有所思。「我回去會跟阿娘說,讓她給你解夢。」

  「嗯。」櫻寶除了說這些,再想不出其他好法子。

  溫舒帶著弟弟離開,臨走時將帶來的幾本醫書留給櫻寶,「我與阿娘不在的日子裡,你要好好看書,有不懂的就記錄下來,等我與娘回來後為你解答。」

  櫻寶點點頭,抱住溫姐姐,低聲道:「溫姐姐,你一定顧好自己,也照看好你弟弟,我做的夢裡,你與你弟弟失散了。」

  她不怕這樣的言語會不會讓溫舒不高興,一股腦全說出來。「之後很多年,你再也沒找到他。」

  溫舒一怔,摸摸櫻寶腦袋,並沒有不悅,「多謝櫻寶提醒,我一定看好他,不讓他亂跑。」

  溫舒姐弟離開後,櫻寶悶悶不樂地烙完韭菜盒,這才坐板凳上發呆。

  她忽然想起自己已經好久沒在夢中夢到那本書了,也不知陳招與陳甜甜的結局如何。

  第二天一大早,櫻寶騎著呦呦跑去送溫夫人,結果發現學堂大門緊鎖,她們已經走了,連螺旋都被帶走。

  櫻寶站在門口難過好久,才怏怏回家。

  既然不用上學,櫻寶便提出要去南坡新家居住。

  春娘跟丈夫一合計,就決定一家子都搬去南坡。

  如今是寒冬臘月,地里的活計都不用做,屬於農閒季節,村里人就都無所事事。

  一到晴天,村里男人會坐在南牆下曬太陽侃大山,有的還將棉衣脫下,翻過來捉虱子。

  女人也端個針線笸籮聚在一起聊八卦。

  姜三郎先用騾車將一些被褥衣裳馱去南坡,之後就是日用品,接著就是拉人。

  櫻寶騎著呦呦,早早跑到南坡收拾屋子。

  南坡的房子院子很大,乍一住進去還有點空曠,更有點冷。

  但這裡開闊,視野好,加上沒幾戶人家,雪天可以捕鳥打獵,還可以讓呦呦自己出去奔跑,都不用人溜它,跑過一圈它自己就回家。

  姜二郎見三弟一家搬去南坡,索性也帶著兒女住進新家,每日砍點竹子回來做竹凳子,再編幾個竹匾子,留著以後曬金耳用。

  姜老漢早已在南坡居住,與兩個孫子在這裡看守自家的存糧,順便餵養兩頭肥豬。

  一晃一個月過去,眼看沒幾天就過年。

  某天,平靜的山村忽然不平靜了,因為去年被征的兵丁有一小部分回來了,而且個個都帶傷殘。

  「我的兒,你怎麼了?你的腿怎麼傷成這樣了啊?」

  族長後妻唐氏抱住躺在擔架上兒子痛哭流涕。

  「大郎,你趕緊去鎮上請郎中來給你兄弟瞧瞧。」族長見狀,立刻吩咐大兒子。

  陳大見弟弟悽慘,也很不得勁,便套了車去鎮上請來李郎中。

  李郎中看過之後搖搖頭,對族長道:「令郎情況不好,他的右大腿已經壞死,腐肉里的毒素已經流進身體,恐怕不太好醫治。」

  唐氏一聽這話,一下子暈了過去。

  小兒媳連忙掐婆婆人中,又掐她虎口。

  李郎中見狀,趕緊撬開唐氏的嘴,給她舌下塞了一片參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