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斬草除根

  「說!誰派你來的?」

  姜三郎向男人猛踢一腳。

  男人四下一瞄,心沉谷底,但他仗著有底氣,叫喊道:「你知道我是誰麼?快放了我!否則有你姜家好看!」

  姜三郎面露狠厲,再次詢問:「老子再問你一遍,誰派你來的?來我家想幹什麼?」

  此人哼一聲,「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問爺爺······」

  話音未落,他的一條大腿被戳進一把匕首。

  「啊啊啊啊······」男人慘叫著,全身扭動起來。

  姜三郎聲音寒涼:「最後一次問你,若不老實回答,老子就送你上西天!」

  男人這才驚恐起來,連連討饒:「我說我說!別殺我······是、是陳光祿讓咱們來抓人,說是要拿你家小妖女去祭天。」

  姜三郎忍著怒火問:「陳光祿人呢?他怎麼沒來?」

  「他說村里人都認識他,不方便過來,讓咱們抓了人去四門鎮匯合。」男人眼珠一轉,繼續道:「陳光祿現在可是成郡王跟前的紅人,你、你區區小民得罪了他,恐怕沒有好果子吃……要不,我帶你去找他……」

  見姜三郎沉思,男人又道:「不過,陳光祿行蹤隱蔽,沒我帶路,你自己肯定找不到。」

  「好,就讓你帶路。」姜三郎沒有遺漏男人眼裡一閃而過的得意。

  拔出匕首,忽然一刀扎進此人的心臟。

  既然不肯說實話,留著也沒用。

  隨後,姜三郎用麻袋將三人裝起來,讓閨女先出去,跑到亂墳崗再將他與三具屍首放出來。

  櫻寶心裡雖慌,但還是鎮定地出了洞府,背上背簍跑去村外很遠的一個墳塋地。

  等放出老爹與三具屍體,櫻寶這才覺得腿腳打顫。

  以後她都不敢一個人進洞府了。

  姜三郎一聲不吭地挖坑,將三個麻袋深埋了。

  見小閨女有些戰戰兢兢,便安撫道:「寶兒別怕,這些都是壞人,今日若不斬草除根,咱家永無寧日。」

  櫻寶連連點頭。

  她也覺得這些人該死,都敢大白天闖進自己家掠人,這得多猖狂才能這麼做?

  埋完麻袋,父女倆回到家,櫻寶趕緊將阿娘放了出來。

  春娘早已經醒了,也知道匪徒死在丈夫手裡,所以什麼都沒問,洗一把手臉就去做飯,只不過烙餅時糊了一半。

  第二天,姜三郎帶著閨女悄悄出了村子。

  櫻寶一早就將家裡的棗紅馬收進洞府,與老爹步行出村後,在村民看不到的地方將馬匹放出來,父女同乘一匹馬,往四門鎮而去。

  不管那陳光祿在不在四門鎮,姜三郎都要去看一看。

  昨日的事給他提了一個醒,自家已經與姓陳的結了仇,若任由他胡作非為,死的就是自家人。

  一個多時辰後,父女倆到達四門鎮。

  此時的櫻寶穿一身男孩子衣裳,還用炭筆畫了兩道粗眉,臉蛋也用褐色香粉塗了一遍,腦袋上還戴著斗笠,基本看不出是個女孩。

  姜三郎也裝扮一遍,不僅眉毛畫得潦草,還用黑炭在嘴邊畫了一圈黑印子,頭上也戴一個斗笠,背後還背著一把雨傘,像一個出遠門的客旅。

  櫻寶將馬匹收起來,與老爹在四門鎮溜達起來。

  先是去當地最好的飯館,父女倆點了兩道菜,與這裡的小夥計攀談起來。

  當問及最近有沒有外鄉人來此時,小夥計道:「那可多了,最近咱們這裡可熱鬧了,外地糧商在此高價收糧,還僱傭不少運糧的人,二百文一天呢,若不是阿娘不願我離家,我也想去報名。」

  姜三郎不動聲色問:「請問小哥,糧商都住在哪裡?」

  「客人也想去報名?」小夥計打量一眼姜三郎,就見他衣裳整潔,料子也不錯,雖然臉上埋汰些,還算氣宇軒昂,不像是要去找活兒乾的。

  姜三郎:「我有樁生意要找他們談,並不是報名做搬運。」

  「原來如此。」

  小夥計似信非信,本不想回答,但見此人遞過來一串銅錢,立刻笑眯眯道:「糧商們就住雲來客棧,客人若是談生意得儘早,上午他們來吃飯時還說,明日一早就啟程了。」

  「多謝告知。」姜三郎與閨女匆匆吃了飯,出了飯館,打聽到夥計說的那家客棧,走進去,提出要住店。

  掌柜的連忙道:「真是抱歉,咱們客棧已經被人包下,客人不如去別家看看。」

  姜三郎面露遺憾,說:「既然如此,我暫且歇歇腳,一會兒就走。」

  客棧掌柜當然沒意見,讓小夥計拎來茶水壺,給客人倒茶。

  櫻寶跟隨老爹坐在客棧大堂最隱蔽位置,慢慢喝著小夥計倒的茶水,暗暗朝四下打量。

  客棧為土木結構,分兩層。

  下層低矮,是下等大通鋪;上層為木製角樓,為上等客房。

  不一會兒,有人從上等客房出來,站在欄杆處朝掌柜叫道:「喂!去買兩壺酒來!再切二斤豬頭肉,買一隻滷鵝,要整隻的,不許缺胳膊少腿!」

  掌柜應一聲,讓小夥計趕緊出去買酒買肉。

  櫻寶與老爹已經看到,陳光祿果然在這裡。

  只不過他與人在客棧玩雙陸,並沒有出來。

  確定陳光祿就在此處,姜三郎起身,帶著閨女出了客棧。

  四下打量一圈,最後來到四門鎮的臨江碼頭。

  此處是小碼頭,平時沒啥大船停靠,今日卻有一隻大船停泊在不遠處。

  有搬運工正背著一袋袋糧食往大船上走去。

  櫻寶眼尖地發現,在此監工的,竟然是曹縣尉的一個手下。

  「爹,看到那個人了麼?他是曹縣尉的手下。」

  櫻寶悄悄對老爹道:「那次縣尉審案子,我就瞧見過此人,他應該是曹參的親信。」

  姜三郎眯眼望一眼那人,低聲道:「咱們先不管曹參,先將陳光祿弄過來再說。」

  留陳光祿一天,姜三郎都覺得不安全。

  此人陰險狡詐,還心狠手辣,如果自己不先下手,恐怕遭殃的就是自家。

  另一邊,陳光祿打完一局雙陸,心神不寧地喚來一個手下,問:「高旬他們還沒回來?」

  手下:「沒有,他們應該昨晚就到,不知怎麼還沒回來。」

  陳光祿背著手在屋裡踱步幾圈,忽聽身後那人笑道:「多大的事,不過弄個仇人,何需如此麻煩,直接殺了便是。」

  陳光祿瞪一眼那人:「你知道什麼,殺死姜家人容易,但王上想將那個小娃兒帶去郡城,咱們不得不謹慎一些。」

  姜家人所在的村莊很是緊密,出入口就那麼幾個,若打草驚蛇先殺了人,自己不僅抓不住小娃娃,有可能將小命也留在那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