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演戲(求月票)

  思及此,櫻寶仿佛打開任督二脈,上下連貫,頓感通透。

  特娘的,原來如此。

  怪不得蕭陌會莫名其妙帶上陳甜甜,估計就是受了某人的委託。

  這個某人應該就是陳甜甜的繼父。

  能讓她繼父幫忙的,就只有陳甜甜的親娘韓月娘了。

  就是不知道,蕭陌為何不帶她回府城找她親娘小韓氏,反而與自己一行人去往京城。

  櫻寶想不出原因便不想,閉眼巡視自己的洞府,翻找能解暑的東西。

  現在是六月份,一年當中最熱的一個月。

  她們坐的馬車裡像蒸籠一樣,即便春娘將前頭車簾撩起來,還是熱得不行。

  「娘,你渴嗎?」櫻寶見阿娘腦門上全是汗水,取出一塊棉布帕子給她擦汗。

  春娘接過閨女手裡的帕子,搖搖頭:「不渴。」

  其實是渴的,但她們正在趕路,她不好叫人家停車取水。

  櫻寶一點不信,在自己整理的大包袱里一通翻找,摸出一個長竹筒。

  竹筒兩頭都被竹節密封,只有邊沿處插了一根細竹棍。

  「這個裡頭有水,娘你喝。」櫻寶將竹筒交給阿娘,指著那細竹棍道:「用嘴吸就行。」

  春娘接過竹筒,按閨女的指點吸那根細竹棍,果然有清涼的水湧進口腔。

  喝了幾口,春娘遞還給閨女:「你也喝點兒。」

  櫻寶搖搖頭,又從大包袱里摸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竹筒,「我有一個,那個你拿著。」

  她在洞府里放了不少毛竹筒,裡頭不僅裝有清水,還加了一點兒五鼎芝。

  傍晚時分,車隊到達一個驛站。

  蕭陌的親兵拿著文蝶進去登記,之後驛站大門才緩緩打開。

  此處驛站很大,分好幾個院子。

  蕭陌這隊人馬被領進一處中等大院。

  櫻寶與阿娘從馬車上下來,四下打量。

  只見驛館房屋整齊,都是青磚青瓦、雕樑畫棟飛檐斗拱,十分的氣派。

  她們被安排進一個寬敞的屋子,屋內靠牆放著四張窄床。

  櫻寶與阿娘各占一張床,將大包袱放在床上。

  陳甜甜與陳招也走了進來,各挎一個小包裹,看起來楚楚可憐。

  「姜嬸子。」陳甜甜笑著跟春娘打招呼。

  春娘朝她倆點點頭,沒說什麼。

  陳招卻面色陰沉,自顧自在床鋪上整理自己的包裹。

  不多時,驛卒送來飯食。

  一盆豆腐菜湯,八個饅頭,四個空碗四雙筷子。

  這是給她們的晚飯,與那些士兵們一樣。

  櫻寶拿起陶碗給阿娘盛一碗菜湯,自己也盛一碗,拿了四個饅頭,娘兒倆坐在床頭吃起來。

  陳甜甜也盛了一碗,拿了一個饅頭遞給陳招,「快吃點吧,明兒還得趕路呢。」

  「你少假惺惺!」陳招揮手擋開陶碗,指著她鼻子道:「你想去京城自己去便是,為啥扯上我?是想拉我當你的女僕吧?」

  陶碗啪地落在地上,四分五裂,湯水與青菜豆腐撒了一地。

  陳甜甜一臉受傷道:「阿招,我還不都是為了你,你竟這般說我。」

  「你住嘴吧!」陳招用袖子抹一把臉,氣憤道:「我都告訴過你,我娘剛剛去世,弟弟還小,離不得人,你偏偏跟那人說你想有個伴。陳甜甜,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讓我不痛快你就高興了是吧!」

  陳甜甜:「阿招,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不過瞧你鬱鬱寡歡,想帶你去京城長長見識…」

  「閉嘴吧!我不想聽你說一個字!」陳招怒喝一聲,不等她說完,扭身出了門,去打水洗漱。

  坐在馬車上一整天,陳招覺得都快被蒸成人幹了,再不洗洗清涼一下,自己就要昏厥。

  櫻寶邊吃飯,邊津津有味看她倆鬧騰。

  上輩子陳甜甜就是這樣,扛著為你好的理由讓人不痛快。

  而陳招之所以與陳甜甜的關係時好時壞,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兩人好的時候,可以同仇敵愾對付外人,兩人鬧起來,就互相攻訐。

  唉,也算相愛相殺了。

  吃完飯,春娘帶著櫻寶去找拎水回來擦洗,之後躺床上休息。

  正睡得迷迷糊糊,櫻寶感覺有人正盯著自己。

  猛地轉身,就見床頭站著一人,披頭散髮,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瘮人。

  櫻寶隨手拿起一個東西砸過去。

  「哎呀!」陳甜甜驚叫一聲,捂著額頭蹲下去。

  春娘被驚醒,趕緊拿出火摺子點亮油燈。

  只見陳甜甜蹲地上哭泣,滿臉的血。

  「怎麼回事?」春娘望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又看了看閨女。

  櫻寶忽然撲到春娘懷裡,開始哇哇大哭,「娘啊!有鬼啊!我好害怕!」

  哼!誰還不會表演!

  春娘嚇壞了,抱緊閨女拍撫:「寶兒別怕,沒有鬼。」

  說著狠狠瞪一眼陳甜甜:「你好端端的不睡覺跑我閨女床前幹啥?想害人嗎?」

  陳甜甜有點慌張,但她一摸自己額頭破了,還流了很多血,心裡頓時害怕起來,「我沒有……」

  這時,外頭已經有驛卒敲門:「出了什麼事?」

  櫻寶一聽有人來了,哭嚎的更凶:「啊啊啊啊!有女鬼啊!我害怕!」

  最好讓陳甜甜以後都離自己遠點,省的要時時提防她。

  房門被人大力踹開,幾個士兵沖了進來,後頭還跟著蕭陌。

  他一眼瞧見跪坐地上滿臉是血的陳甜甜,以及嗷嗷大哭的櫻寶,不由皺起眉。

  「怎麼回事?」他掃視一圈屋裡的人。

  春娘抱緊閨女恨恨道:「你問她!為何半夜不睡覺跑到我閨女床前!是想害人嗎?」

  陳甜甜捂著額頭辯解:「我,我只是看到櫻寶妹妹的被子掉了,想幫她……」

  「你撒謊!我被子才沒掉!」櫻寶嚎得更大聲,「我要回家!嗚哇哇哇哇!好可怕!她扮鬼嚇我!我不要再看到她…」

  蕭陌狐疑地盯著陳甜甜,「你說實話!為何要半夜起來跑到櫻寶床前?」

  陳甜甜捂臉痛哭:「我、我不知道啊…」隨即倒地上,假裝昏迷。

  櫻寶看得真切,要不是阿娘摟的緊,她都想跳下床踹她兩腳。

  真是個戲精!不去演雜劇都埋沒了她!

  蕭陌見狀,趕緊讓人抬陳甜甜出了屋子,找李郎中醫治。

  回頭吩咐陳招:「你跟去照顧陳甜甜。」語氣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陳招不敢違逆,連忙穿上鞋子跟過去,心裡暗罵陳甜甜真是個晦氣鬼。

  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去姜家孩子那裡想幹嘛?莫非跟上次一樣,想偷東西?

  唉,自己真是倒霉,跟這樣一個手腳不乾淨的姨姊妹綁一起,甩都甩不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