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挑唆

  翌日一早,櫻寶依舊去練武場與姜傑對練。

  還沒到中午,二妮跑過來告訴小堂妹,今日族長家請了個雜劇班子,為族長慶祝六十大壽,下晌就表演。

  「走!去瞧瞧。」二妮一把拉住櫻寶,還不忘招呼楚楚,「你也來呀!」

  「你們先去吧,我等會兒再去。」楚楚正在給張猛師父與幾個孩子做飯,這會兒抽不開身。

  二妮便也隨她,拉著櫻寶往打穀場跑。

  南坡的打穀場是新滾的,大石碾子還放在邊上,幾個孩子在這裡爬上爬下玩耍。

  打穀場另一邊搭了個小帳篷,一對陌生男女帶著四個孩子正在收拾東西。

  二妮悄悄道:「瞧見那個高個兒沒?他是演武生的。」

  櫻寶望過去,只見一名細高條少年正拿一把紅纓槍揮舞擺弄。

  「他生的好看吧?」二妮低聲對小堂妹道:「比楚彥還好看。」

  櫻寶倒是沒覺得這細條少年多好看,但也沒反駁。

  這些伶人演劇時都會畫濃妝,男子也可扮成女子模樣。

  如果少年做女子打扮的話,應該會很好看。

  兩姐妹遠遠看了一會兒,又結伴回去。

  下晌,雜劇班子還沒開演,打穀場上已經擠滿了村民,連附近村子的人也來湊熱鬧。

  村民們扛著凳子占好位置,最裡面一圈是陳族長一家。

  春娘為了看劇,早早做好飯,待一家吃過收拾停當,忙不迭帶著孩子與大嫂二嫂一起去。

  櫻寶不想去,便獨自留家裡。

  她上輩子啥戲都看過,這種連道具服裝都很簡陋的草班子實在沒啥看頭。

  不過,不看戲她可以看熱鬧,自家圍牆上既涼快蚊蟲也少,正適合納涼望風景。

  櫻寶順著階梯上了圍牆。

  圍牆上擺了一張竹床,還有幾張蓆子,是家人們為了納涼搬上來的。

  坐在竹床上,任由夜色漸漸籠罩,她清楚瞧見打穀場中間掛了好幾盞燈籠,幾個伶人敲著鼔吹著笛子演奏,另兩個在表演著什麼。

  圍牆上涼風習習,不時有螢火蟲飄來,一閃一閃,此起彼伏。

  櫻寶意識沉進洞府,在裡面巡視一遍出來,手裡拿一隻蘋果啃著。

  月上枝頭,又漸漸爬上頭頂,雜劇終於演完,村民們這才依依不捨離開。

  有的直接留打穀場不走了,在地上鋪一張破蓆子,幾孩子裹一塊舊被單,躺蓆子上納涼。

  櫻寶坐在圍牆上注意著四散的人群,忽然發現有幾個人影鬼鬼祟祟朝自家果園而去。

  看那身影不像是大人,倒像是一群孩子,而且還是外村的孩子。

  因本村孩子十分敬畏老爹姜三郎,還有自己這個小仙童鎮場子,並不敢去果園偷摘。

  所以這些小賊必定是外村的臭小子。

  櫻寶醞釀一下嗓子,站起身,沖果林方向大喊一聲:「抓賊啊!有人去果園偷果子啦!」

  聲音尖利,居高臨下傳出去老遠。

  她都不用喊第二聲,就見有不少人朝果園方向跑去,好像真要去捉賊。

  櫻寶壞心眼地笑了,搖著蒲扇下了圍牆,回屋睡覺。

  驚風飄白日,光景西馳流,轉眼到了八月。

  櫻寶已經將李郎中藥鋪的藥材認的七七八八。

  同時也為不少病人探過脈確過診,還參與寫過藥方。

  李郎中對小學徒的領悟能力非常滿意,還經常拿她做典範激勵孫子孫女。

  這下李夕華也不敢懈怠了,每日勤勉背書背藥方。

  這天,李郎中忽然領著兩女孩走進藥堂,對孫子孫女與櫻寶道:「她二人以後也在此做學徒,你們幾個多照看照看。」

  櫻寶愣住。

  陳甜甜與陳招這是抽了什麼瘋,竟然也來當學徒?

  她不是不想人家來,而是這情況太奇怪。

  為啥自己總擺脫不了陳家人?

  上輩子自己沒學醫,這兩人也沒有,這會兒倒是扎堆過來。

  只見陳甜甜沖她笑笑,「櫻寶妹妹,請多多關照。」

  又朝李夕華道:「也請夕華妹妹多關照,我初來乍到,很多都不懂,以後就請教你們了。」

  陳招也和氣地沖幾人笑笑,並沒多言語。

  李夕華很好奇,問李郎中:「祖父,她們怎麼也來當學徒啦?」

  自家多少年沒收過女學徒,今年竟一次收仨。

  李郎中道:「我在府城那邊有個師弟,他寫了信來拜託,讓我教教她兩個醫理。」

  李夕華:「原來如此。」

  她笑眯眯問陳甜甜:「姐姐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陳甜甜。」陳甜甜指了指陳招:「她叫陳招,咱們是表姊妹。」

  陳招暗暗白她一眼,扭過頭去打量藥鋪。

  陳甜甜不以為意,拉著李夕華問這問那。

  櫻寶則繼續翻看藥典。

  陳招走到她身邊,輕聲道:「姜櫻寶,你看什麼呢?」

  櫻寶將手中書冊一合,指著上頭書名,「自己看。」

  她一點都不想搭理陳家人。

  即便沒有話本里的情節,她對她們也沒啥好感。

  陳招瞥一眼,微微笑笑,故意問:「你能看懂嗎?」

  櫻寶打量一下眼前陳招,說:「比你懂就行。」

  「哼。」陳招輕哼一聲,扭身走到李夕華跟前說:「夕華妹妹,那個姜櫻寶說她比你懂的多了。」

  李夕華一愣。

  櫻寶一直留意陳招的動靜,聽她這麼說,立刻走到陳招面前,陰惻惻道:「你再說一遍!」

  陳招笑道:「夕華妹妹,你看她惱羞成怒……」

  話音未落,她頭髮已經被櫻寶扯住,一個擒拿就將她狠狠摜在地上。

  陳甜甜驚叫一聲,連忙拉著驚呆了的李夕華退到一旁。

  李夕華的兩個哥哥也被驚住,都忘了過來拉架。

  櫻寶用膝蓋頂在陳招脖子處,手中拿著一支毛筆在她臉上點著:「你再說一遍!敢胡編一個字,我就讓你臉上多個一輩子洗不掉的烏龜。」

  上輩子陳招就是這樣兩頭挑撥,最是噁心不過,最好處理辦法就是好好收拾她。

  陳招還想反抗,見反抗不過,哇地大哭起來,一聲聲喊救命。

  可喊了半天沒人救她,反而臉上被狠狠戳了幾下,戳的好疼。

  這下陳招真害怕了,結結巴巴道:「我,我就是開個玩笑,你你竟然打我,嗚啊啊啊……」

  櫻寶這才站起身,還踢了她一腳。「把你這愛挑唆的毛病改改,不然還得挨揍!」

  說著望向陳甜甜。

  陳甜甜脖子一縮,悄悄往李夕華身後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