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馬觀花!

  芬格爾想到了什麼,他不想讓他的同伴全都死在這裡。只要有一線生機,就要去爭取。

  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就有組長,他把青銅柱上面的文字讀了出來。

  芬格爾認為,那個銅柱就是自己這一小隊人獲救的希望。

  尼伯龍根是龍王的特殊領域,但在他們一行人誤入之前,那東西就已經出現在了那裡,所以證明那個位置並不處於初代龍王的神國之內。

  那可是希望啊!芬格爾加速游泳。風格認為那是抵檔龍王發出寒氣的最後一層屏障,自己堅決不能死在這裡。他剛有這個念頭,就迅速離開了原地。

  那個美國專員也看到了芬格爾的行動,只是失望地搖了搖頭,心想:怎麼可能會有抵抗龍王的混血種呢?那上面記載的是真是假,自己都不清楚。

  龍王是多麼強大的存在啊!當龍王復甦並成長到龐然大物時,即使動用核彈也不一定能將這種怪物消除。

  何況那些記載,是真是假都沒有人清楚。這次芬格爾,他不過只是抱了個虛假的希望而已。美國專員在腦海里有了這樣的想法。

  「穿越者這種事情真的好假,怎麼可能呢?」

  「該不會是龍王的一場陷阱吧?」

  美國專員想到這裡,就感覺身上惡寒不已。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也太噁心了吧!」

  「不是說龍王都是暴虐的嗎?怎麼會有這種情感?」

  「天生暴虐的龍王只會利用自己的靈視與肉體,與其他龍類進行搏鬥,這種天生暴虐的存在,難道還會使用智慧,甚至是陰謀?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才是極致的恐懼……」

  所有人都因為恐懼和自以為看透了事實,呆在原地不動。但只有芬格爾和諾馬勞恩斯兩個人游向了放著青銅柱子的地方。

  諾馬勞恩斯雙手用力抱起青銅柱子的最上側,對芬格爾說:「你也用點力,快一點!」

  那個日本專員想到了什麼,他金色的眼睛裡似乎有了光芒。他對周圍的幾個人說:「要不我們也去幫忙吧,有一點希望就有一點活著的可能。雖然我現在說不出什麼話,但或許我們真的能逃出去。」

  緊接著,日本專員就游向了芬格爾和諾馬勞恩斯所在的地方。

  是的,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幾個人也都反應過來,組長——那個沉默不語的日本專員,他們紛紛向芬格爾與諾馬勞恩斯的方向游去。

  他們來到了青銅鑄就的柱子前,將身體藏在柱子後面,用雙手合力將它舉起。果然,寒氣無法穿透這青銅之柱,仿佛有神明的力量在庇護著他們。

  原本,芬格爾以為他們已無法再前進,會在這青銅與水之王的神國里終結,成為永遠無法逃離的孤魂,這裡將成為他們的墳冢。

  初代的龍王將自身的寒氣與海洋之水再次融合,爆發出最為猛烈的一擊。

  而保護他們的銅柱,也在這一刻化為了碎片。

  這下,所有人都陷入了可能即將死亡的絕望之中,包括沉默的組長,包括諾馬勞恩斯,包括芬格爾。

  「臨死前人總是有走馬觀花的念想。

  」這是他們還未執行這個任務前,組長對他們說的話。

  此刻,組長滿臉淚痕,發出悲鳴之聲:「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帶你們來送死!」

  你好,

  諾馬·勞恩斯拍著隊長的肩膀,輕聲說道:「這就是我們作為混血種的宿命啊,總有一天會死在這屠龍的戰場上。」他覺得自己嘴笨,不太擅長安慰這個中國人,也不太擅長安慰這位隊長。

  此刻,所有人都失去了希望,蜷縮成一團,就像是被困在牢籠里的烏龜,只能在這水牢里等待死亡。諾馬·勞恩斯微微抬頭,望向自己深愛的男生,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他的臉,但隔著潛水裝備,他無法觸碰到。

  「真是的,」他喃喃自語,「沒想到我們最後竟然會像被困在牢籠里的家畜一樣死去,真是不甘心啊……」

  他的思緒飄回了與芬格爾共度的時光。芬格爾的鬍鬚總是亂糟糟的,頭髮也顯得凌亂不堪,

  兩三個月都不見得去理髮店修整一次。他還不太愛洗澡,身上偶爾會散發出一種不太好聞的味道。

  他們一起飆車、喝咖啡、約會時,諾馬總是嫌棄芬格爾的邋遢,強迫他洗澡,但芬格爾總是敷衍了事。

  「以前總是嫌這嫌那的,」諾馬·勞恩斯心中湧起一股酸楚,「現在想嫌棄都嫌棄不到了呢。」

  他望向水面,發現太陽的光線越來越暗,再也無法穿透這深邃的水下牢籠。他想起在讀某部中國古代文學作品時,曾讀到過這樣一句話:

  「人趴在地上快要死時,去的時候會像走馬燈似的,把自己一生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化作電影的膠片,展現在眼前。」

  此刻,諾馬·勞恩斯仿佛也看到了自己一生的走馬燈,

  那些與芬格爾共度的時光,那些並肩作戰的日子,

  都一一浮現在他的眼前。他閉上眼睛,任由淚水在潛水鏡後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