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這樣冷不丁竄出個鬼來,一驚一乍式的恐怖手法,祝央覺得自己都看吐了。閱讀М
首先,要是一部恐怖片裡的恐怖效果大多都是這麼個手筆,那也直接可以說是爛片無疑。
不過考慮到這是新手場,新人承受能力有限,也得考慮到總體適應性,祝央這會兒真的是計較都懶得計較了。
但祝未辛看他姐面無表情的愣在原地,倒是急了——
「姐,姐你沒事吧?嚇著了?」他拍了拍他姐的臉蛋,指著門上倒掛著的死鬼道:「這有什麼好嚇人的啊?你忘了爺奶七十大壽的時候家裡殺豬?」
「不也是這麼倒掛這刮毛的嗎?一盆熱水衝下來,也是這麼從頭頂留下來的。」
說完還抓過校醫電腦桌旁邊一把不知道是不是用來修指甲的醫用剪刀。
上去抓著女鬼的頭髮就是咔嚓一刀,剪完還衝他姐揚了揚:「看,不一樣的嗎?跟咱纏著殺豬匠借刀剃毛沒差多少。」
女鬼都他媽懵了,出來一趟一個人沒嚇著,兜頭就是一頓人參公雞,完了還把頭髮都薅成了地中海。
真的,頭頂涼颼颼的哇!
好好一個血腥恐怖的女鬼,一下子變成了賣相滑稽的禿頭鬼,索命的時候趴地上對著人爬過去。
人家迎面看到的不是黑梭梭的頭髮和往下滴的血,而是光光的一圈頭頂,這就不是正經的索命鬼。
女鬼又是心疼頭髮又是想到了自己的未來,當即惱羞成怒就想伸手掐死這小逼崽子。
祝央這時候就開口了,對著弟弟罵道:「蠢貨,你薅她頭髮幹什麼?」
「死在這裡的鬼八成是跟學校對立的啦,那都是鬼,就在這麼個破學校難免走家串戶的撞到,直接問她就可以破解這兒的鬧鬼之謎了你得罪人家幹什麼?」
說著還削了弟弟腦袋一下:「我先前就有兩次暴脾氣誤傷好鬼,所以遇事以後別這麼躁,要情況弄清楚了是一夥兒,那多尷尬?」
女鬼一聽這女的倒是會說人話,想著他們要是誠懇道歉再滿足她的要求,這事也不是不可以翻過去。
就聽女的下一句道:「不過得罪了也沒辦法,人情路子走不了就來硬的吧,抓住她,按手術台上捆著,多少也得撬點東西出來才行。」
話音剛落祝未辛就點點頭,一副我姐果然是我姐的表情,伸手眼看就要拽著女鬼的剩餘的頭髮把她從上面拽下來。
女鬼一聽到手術台這個詞,生前最痛苦的記憶充斥腦中,嚇得立馬消失了。
祝未辛正碰到幾縷頭髮絲,抓了個空。
「姐,跑了,怎麼辦?」
女鬼一跑,裡面這個暗室頓時大變樣,到處悽厲的血跡不見了,陳設倒是沒變,不過即便沒有那慘烈的血跡,看著依舊冰冷嚇人。
祝央走了進去,到處看了看,甚至伸手碰了碰某些地方,心裡閃過一絲疑惑。
女鬼出現的時候帶來的現象是曾經發生在這裡的悲劇?但細節上祝央老覺得有幾個違和的地方。
不過這會兒糾結也無意義,祝央隨手拿了一把手術刀出門,遞給她弟弟:「拿著,防身。」
祝未辛道:「難道不是該你拿著嗎?」
說完就看見她姐捏著病床上的鋼管,手腕一轉直接擰了條麻花出來。
祝未辛愣了半晌,然後一把撲他姐懷裡,小鳥依人道:「姐你一定得保護我。」
可以說是非常做作了。
姐弟倆回到教室,上午第二節課已經過去了,這個課間稍長一點,不過對於這裡的學生來說好像下課和上課沒什麼區別。
永遠都是低著頭做題做題做題,偶爾說幾句話也是交頭接耳低聲細語。
姐弟倆一進教室,所有人看過來一眼,然後又刻意的別開視線,仿佛當他們不存在似的。
雖然之前也沒什麼人主動找他們交流,不過祝央兩姐弟的長相在這兒,除了瞎子就不是能刻意忽略的。
這會兒就顯得太過刻意了,撲面而來的集體排擠氣息。
講真就祝央兩姐弟的條件,在現實中還真從來沒遭過集體冷暴力,這番體驗倒是新鮮。
不過他倆一個個人意識強烈的自戀狂,另一個有姐在跟前誰在乎別人鳥不鳥我,我還沒時間鳥你呢的極端姐控。
眼皮都沒抬便自顧自回到了座位,接著就看見劉志和趙數還捧著課本在教室後面站著——
「你倆幹嘛?」祝央問。
趙數小聲道:「班主任說下課也得站著,敢坐回去就加罰一周。」
祝央這會兒是真的覺得,這個副本可虧得有她弟弟這個隨身跟班,居然意外的做啥都不用費心思。
她上一場才說過那幾個傢伙是她帶過的最差一屆跟班,結果好嘛,狗比遊戲用事實打她臉。
就讓你見識一下沒有最差,只有更差。
祝央挑眉笑了笑:「合著你們還打算長長久久在這兒上課呢?加罰一周?加罰一年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見兩人還一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慫樣,祝央揮了揮手,不耐煩道:「坐回座位去,別杵在後面礙我的眼。」
兩人在學校黑惡勢力和作風強硬囂張的隊友之間權衡良久,最後還是選擇了隊友。
然後許薇就湊了過來,低聲對祝央道:「你們也注意到班裡的氣氛了吧?是第二節英語課上英語老師煽動的。」
「他說你們倆是害群之馬,帶壞課堂紀律,自己不學習還拖累別人,說你們倆成績好家裡有錢接受過精英教育耗得起,到這裡來根本是玩玩,可別人不一樣,下次模擬考拿成績說話,被影響了受處分你們倆可不會替他們承擔處罰。」
「姐,他這是故意讓學生孤立你呢。」
祝央看了看許薇,又瞅了瞅劉志和趙數,眼裡的鄙視就差沒直接寫腦門上了。
看看,還不如一十幾歲的小姑娘通透。
之前祝央還在感嘆狗比遊戲喪心病狂,初中生也不放過,不過端看許薇這短短時間的表現,既是他們中最第一時間融入到學生之中的,小小年紀也敏銳機靈,又擅長利用年齡優勢弱化自己存在感達到自我保護的目的。
難得的是她還不是之前越到的那種一味求穩,志在躲避的玩家,看出祝央姐弟的搞事能力,打探消息什麼的直覺又不含糊。
遇到這麼些新玩家,除了路大頭那個西貝貨,在祝央看來這小姑娘倒像是能走得遠的。
祝央聞言諷刺一笑:「威逼恐嚇讓人人自危又把咱劃到團體對立面再強調處境不平等挑起嫉妒心達到針對的目的對吧?」
「我拉幫結派玩這套的時候,這癟三估計還在給上司舔腳——嗯,估計這會兒也還在舔。」
其實不光是這變態學校,現實中也有不少老師利用職權和成年人成熟的情商優勢對自己看不慣的學生搞集體孤立。
校園霸凌從來就不止學生對學生。
祝央讓許薇回到座位上去,這才冷眼打量了一番這間小小的壓抑的教室里的眾生百態。
這所學校雖然壓抑到了極點,但所謂幸福總是相似,不幸卻各有不同。
就在這課間短短的時間內,祝央便發現了好幾個在班裡具有強烈存在感的人。
當然不是顯眼那種存在感,是那種瀕臨崩潰的危險感覺。
第一個是那個女班長,她名字叫莫燦,一般班主任要交代什麼東西都是由她轉發。
課間這會兒她正在發前天測試的卷子,當時玩家們還沒來,自然沒他們的。
卷子一張張發下去,不少人考得不理想,有膽小一點的,收到卷子那刻就哭了。
莫燦見狀安慰了一句:「沒事的,下次努力考好就行了。」
這話反倒讓那沒考好的學生找到發泄口一般:「沒事?挨打罰抄作業又不是你,成天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考得好就故意諷刺我們是吧?」
莫燦忙道:「沒有沒有,再說你對我發火也沒用啊,誰讓你沒仔細審題。」
旁邊的人聽了也皺眉道:「你就別往傷口上撒鹽了。」
接著就是周圍好幾個學生對她不滿的竊竊私語。
莫燦咬了咬嘴唇,眼圈有點紅,不再待這裡,硬著頭皮繼續髮捲子。
一個情商不高不會說話以至於里外不是人的班長。
還有一個女生也很顯眼,她坐在最後一排角落,和祝央他們還是同一排,不過從昨天開始都沒跟他們說過一句話。
女生弓背慫腰的縮在座位上,時時刻刻在極力縮小存在感,但凡她身邊有人經過動靜大了點,她都會身子一抖,猶如驚弓之鳥一般。
這人叫孫寧寧,據許薇晚上跟同寢女生打聽到的八卦,這人在進來之前是出了名的問題少女。
性格特別張揚跋扈那種,倔強又不服管教,所以被父母送到這裡來。
一開始她還對這裡嗤之以鼻,也是在課堂上懟過英語老師,然後從第二天開始,除了和英語老師不對盤的語文老師,所有科目課堂輪番找她起來回答問題,就跟昨晚晚自習祝未辛那樣。
回答不出來就上台挨打,連續一周下來,手都被抽爛了,這樣時時刻刻的折磨自然不可能在例行模擬考中談什麼發揮,孫寧寧一雙手筆都握不住,答的題誰看得懂?
便被老師誣陷比交白卷還嚴重的故意污染卷面,然後就交到教導主任那裡,被關了禁閉室。
從裡面出來後,就是這副德行了。
一個殺雞儆猴已經被折磨崩潰的可憐女生。
還有兩個人,是一男一女,女的一頭黑亮蓬鬆的頭髮,發量特別多,至少是普通人的兩倍。
顯然女生也很愛惜自己頭髮,這裡不准女生佩戴飾品,甚至不准綁彩色的發圈,女生也沒有用橡皮筋,而是用黑色啞光緞帶細細繞幾圈紮好,還扎了個小小的蝴蝶結。
但關鍵的不是女生,是另一個男生,男生只要一有空,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女生,愛慕之意不加掩飾。
可女生並沒有半點回應,並且對於他毫不避諱的頻頻注視感到很焦躁,眉頭是皺了又皺,但在這裡又不敢大聲喧譁。
於是兩人之間便在這瀕臨爆發但不得不壓抑的氣氛中,顯得尤為尖銳。
這短短十幾分鐘的課間就一眼能見的強烈壓抑,再加上醫務室還有個體弱抑鬱被老師定性為嬌氣矯情的女生。
祝央越發對這場遊戲的任務表示懷疑,這玩意兒是不是發布錯任務了?
因為在她看來,就現在這陰雲籠罩,遲早會爆發的氣氛,比之第一場別墅里都尤為嚴重。
不過她也沒琢磨多久便又上課了,進來的是語文老師。
語文老師昨晚被砸暈後被送回了寢室,半夜三更醒過來發了一通火,這個樓上樓下都聽到了動靜。
不過科目老師沒有強行帶走學生的權利,正好教導主任今天又休假出去半點私事,這也是祝央他們屢屢犯規只在課堂被針對而沒人來強行帶走的原因。
語文老師憋了一肚子火,跟班主任抱怨半天,也只得等教導主任回來,數罪併罰將這對新生帶去好好改造。
課堂上倒沒有提昨晚的事或者再直接對祝央進行針對,估計也是怕又被砸。
祝央心道這狂躁症狂躁是狂躁,倒是不傻。
不過相安無事也沒多久,對方暫時不找祝央他們的麻煩,別的學生可不在顧忌範圍之內。
因一道閱讀理解的題連喊兩個學生都沒答對,這人又是拿著教鞭抽了講台好幾下,邊罵邊抽。
抽的同時膝蓋都在彎,要講桌有意識絕對有句MMP要講。
抽完講桌語文老師便額發凌亂滿臉怒紅的走了下來,看來是輪到學生了。
巧了,其中一個沒答對的還是孫寧寧,就是因為懟了英語老師被輪番找茬最後關禁閉室,從倔強太妹變成陰沉慫包的女生。
語文老師抽了位置靠前那個男生好幾下,又瘋狗一樣的氣勢直奔孫寧寧來,孫寧寧看著她的目光比見了鬼還驚恐畏懼,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到孫寧寧那邊要經過祝央旁邊,而就在她走近的時候,祝央一隻腳伸出來便把這女人絆倒了,摔下去的姿勢和之前那英語老師如出一轍。
語文老師人瘦反應靈活點,慣性伸手,倒是沒磕到鼻子嘴,但這麼冷不丁摔下來依然疼。
她還沒翻身,就感覺自己背上踩了一隻腳,這隻腳壓著她便怎麼也翻不過來了。
周圍學生見狀倒吸一口涼氣。
便聽祝央開口道:「祝醫生精神講堂開課啦!老師脾氣老暴躁,上課狂躁亂叫咬人總不好,怎麼辦?」
祝未辛接過話頭:「多半是狂犬病,系上項圈,戴上狂犬口罩,打一頓就好!」
「一頓不行怎麼辦?」祝央彈了彈指甲。
「一頓不行再一頓,加大劑量總會好,輔以電擊療效高,治癒效果錯不了。」
祝未辛不見得有他姐口才好,但捧他姐的哏是絕不含糊的。
祝央聽完滿意的笑了笑,然後碾了碾自己的鞋子,也沒起身,但上半身往下傾了傾。
聲音輕飄恐怖道:「聽到了嗎?老師,有病得治,治療方案祝醫生都給你了,早點進入療程吧!」
接著沖她弟弟伸了伸手,祝未辛便默契的把校服領帶取了下來。
祝央隨手套在語文老師脖子上,慢慢的往後拉,結口的不斷收緊讓語文老師呼吸越發困難。
本就因憤怒發紅的臉現在因為充血越發腫脹得嚇人。
教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從語文老師嘴裡發出的咯咯咯的聲音。
周圍的學生呼吸輕到了極點,眼神又剛才的驚恐,這會兒沉默中有了一種詭異的轉變。
每個人眼中閃著一抹詭異的亮光,布滿了不可宣之的快意甚至是期待。
他們心裡按捺不住的同時冒出了一個想法——
她就這麼勒死她就好了!
但事與願違,在老師已經開始翻白眼的時候,祝央鬆開了領帶。
空氣爭先恐後涌了進來,語文老師連連咳了好一陣,又是深呼吸,鼻涕眼淚糊了滿臉,終於才體會到了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她不顧形象的往前爬了好遠,直到躲出了祝央的範圍,這才敢回頭看了她一眼。
祝央笑了笑:「上課嘛,何必這麼大的火氣呢,我也是為了課堂質量著想,才動手給老師你去去火。」
「現在還有火嗎?」
語文老師看她那渾不在意剛剛差點殺了人,還一副談笑風生的表情,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祝央見狀道:「可見是已經消火了,那還不繼續上課?老——師!」
最後老師兩個字叫的人簡直毛骨悚然,至少在語文老師耳朵里是這樣。
她想逃出教室,可那雙眼睛盯著她,又看了看門口,意思很明顯,她敢離堂一秒,有她好果子吃的。
於是語文老師只得重新上台,開始顫顫巍巍的講起了課,聲音都是嘶啞的。
班上的學生對於剛才那幕感到意猶未盡,又有股失望落下來。
見步調回到了課堂狀態,也只得收回視線開始專心聽講。
有個靠教室外走廊位置的學生回頭的時候下意識往窗戶上看了一眼,突然被嚇得短促的驚叫一聲。
為了防止走廊外的人來往影響學生們注意力,靠走廊那扇窗戶下面兩格是被黑色的紙糊住的。
但最上面那格卻沒有遮住,因為方便班主任隨時在外邊巡查。
那學生一抬頭便看見班主任那張臉貼在玻璃窗上,對剛才那一幕盡收眼底。
那若有所思的陰險表情,仿佛在盤算著剛才那筆帳要怎麼均攤在教室里這一個個人身上。
這聲驚叫也驚動了整個教室里的人,所有人看過去,班主任居然也不躲不避,嘴角露出個詭異的笑。
學生們脊背都發涼了——
祝央卻起身走出位置,走到那邊抬手一掀就掀開了兩張礙事的桌子,當然周圍幾個學生也被掀了個趔趄差點摔倒。
只見她走到窗戶前,一拳對著玻璃搗過去,玻璃應聲碎裂扎在班主任臉上。
外面傳來一聲慘叫,祝央收回手:「上課呢,你做你媽的賤笑,成績下滑你負責啊?有沒有職業素養?」
說完還朝外啐了一下,自顧自回到座位,掏出指甲油慢悠悠的刷了起來。
這抹鮮紅對比周圍單調的顏色,真的很顯眼。
祝央見視線全落自己身上,不耐煩的抬頭:「聽自己課去,開什么小差?高考還指望我替你們答題不成?」
學生們一抖,紛紛收回了視線。
半個小時前才被老師煽動無視排擠的人,這會兒是擋也擋不住偷瞄她的欲望。
就跟飛蟲見了光似的。
語文老師見班主任後果好不了多少,更加不安了,班主任居然也沒暴跳的跑進來。
在座學生從入學以來上這語文老師的課,還是頭一次超過二十分鐘下來這麼安靜沒見她發脾氣的。
最後下課鈴響起的時候,語文老師肉眼可見的舒了口氣。
正匆匆的收拾東西打算離開教室,就被祝央叫住了——
「老師,看來還是能安靜講課的嘛。」說著變態似的笑了兩聲:「呵呵,我還以為多不得了難以矯正的精神障礙呢。」
又對旁邊的祝未辛道:「祝醫生,療效不錯啊。」
祝未辛遺憾的搖了搖頭:「可惜了,要是重症階段還可以試試電擊療法的。」
祝央安慰他:「誒,別灰心,萬一是反覆發作呢,不是沒機會的。」
語文老師嚇得連忙出了教室,也不知道下課這十分鐘辦公室交流了什麼,總之下面的可老師也表現老實了。
期間學校開進來一輛大卡車,來來回回光是卸東西都花了半個小時,祝央還去看了一趟,宿管看著這麼多好東西也是樂呵呵,活像這些東西已經是她的一樣。
生活用品還有家具搬進了祝央房間,她嫌寢室那床不舒服,乾脆重新買了兩張,還買了個小沙發,要不是房間面積不寬裕,估計還有。
衣服保養品化妝品,她和她弟愛吃的零食也沒少買,還給祝未辛買了個平板打遊戲。
他最近迷上了農藥,就是老被豬隊友坑。
嗯,豬隊友ID叫謝天師,祝央總覺得世界有點小。
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知道祝央用來幹什麼,不過宿管倒是都給她搞出來了,收拾了一個空房間全堆裡面。
最重要的是她採購了大批新鮮多樣的食材,蔬果肉菜米麵調料,要啥有啥,還買了不少烹飪機器。
陣仗比當初在王嫂家大多了,畢竟王嫂家沒這麼多張嘴。
因為宿管做飯不好吃,祝央也不想吃這邋遢婆娘做的飯,便做主把劉志和趙數從學生轉成了教職工。
正好一個廚師一個墩子。
宿管磕瓜子的手一頓:「這,不合規矩吧?人事任命只有教導主任有權利。」
祝央道:「我自然會給她交代,她會答應的,現在只是將結果提前而已。」
「你要是怕擔責任,直說是我擅作主張就行了,又牽連不到你。」
那宿管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還不用做飯,正好樂得清閒。
劉志和趙數入夢大赦,當下就脫了校服:「哎喲喂,感謝我以前學校的不殺之恩,感謝當時諄諄教導,氣急了最對只抽我手心的老師。」
「我他娘的出了這場遊戲,第一件事就是買果籃補品去拜訪一下我的恩師。」
劉志和趙數雖說不是什麼廚藝高手,但是都獨居多時,家常菜還是會的,劉志平時沒什麼愛好,還就喜歡在家琢磨弄好吃的。
趙數做不了什麼大菜,不過洗菜切菜倒也難不倒他,玩家增強了體質,敏捷度和協調感自然要優於常人,就是先前不擅刀工的,現在也不會太差。
等上午的課結束,午餐鈴響起,學生們來到食堂,面對的卻不是稀稀拉拉擺在菜台上等著分配的清湯寡水。
而是擺上桌的豐盛伙食,大菜有燉蹄髈,燒排骨,水煮魚,每一組的長桌每樣大菜滿滿的兩盆。
炒菜就是各種家常,魚香肉絲,肉沫茄子,紅燒豆腐,青椒土豆絲,番茄炒雞蛋還有個黃瓜皮蛋湯。
也是每樣好幾份依次擺開,絕對保證每個學生都能夾到,分量也管夠。
飯早已經盛好,一碗一碗的擺在座位前,大米顆顆晶瑩飽滿,軟硬適中,還飄著能見的熱氣。
整個飯廳都是熱乎乎的香味,這些在他們進來之前只是普通的飲食,在幾個月的清湯寡水之下,卻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來的誘人。
這會兒劉志他們斷了兩大排烤箱出來:「吃啊,坐下吃,我還拷了點紅薯干,一會兒講究做零食,時間不夠就能準備這麼多了。」
又指著燉豬蹄和排骨這倆大菜到:「這兩個是高壓鍋壓的,滋味不是很足,晚上再跟你們做滋味的啊。」
學生們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明顯才是這一切主使的祝央,默默的落座,端起碗開始吃飯。
吃到一半不知道哪裡發出一聲細小的抽泣,但沒有人抬頭去找,因為自己碗裡的飯也時不時的滴下了鹹鹹的淚水。
祝央和幾個玩家照常另坐一桌,吃完午飯又讓劉志他們去把醫務室的女孩兒接了回來。
她的床鋪被打濕,不過祝央讓帶藥的時候又加了點東西,一回來就立馬讓人給換上了。
劉志做的飯菜挺多,但學生們居然都給吃完了,吃完飯又回到教室做作業。
這個學校的老師教學水平一般,倒是布置作業厲害,學生們反正出了必要的生理行為,剩下的時間基本都是在寫寫寫。
晚上教導主任才一回來,就被幾個老師圍住了,一群人在辦公室裡面不知道說了什麼。
在晚自習要下課前,祝央便被叫到了教務處。
這個消息一下來,全班都氣氛一凝,憂心忡忡的看了看祝央。
祝未辛更是直接站起來,反正他姐去哪兒他去哪兒。
帶消息回來的班長硬著頭皮道:「教導主任她,她只讓祝央同學一個人過去。」
祝未辛豈會管這個?正要和姐一起走,便被祝央按回了座位——
「新買的床還沒鋪好呢,你跟我一塊去難不成回寢室我還得慢慢等著你忙活?」
「行了行了,你先回去鋪床等我。」
祝未辛還是擔心,但見他姐手上做了個擰麻花的動作,想起那根被擰成麻花的鋼管,也就不情不願道:「那你早點回來,我鋪完床你還沒回來我就去找你。」
祝央敷衍的點了點頭,提了一個空包出教室門,若有人注意到的話就會發現。
出教室門那刻,輕飄飄的空包陡然變得墜感十足起來,像是裝了什麼重物。
來到教務處,居然只有教導主任一個人,祝央也樂得不用想辦法清人,便鎖上門,將包扔到一邊,大喇喇的坐到了教導主任對面。
教導主任看著她的樣子,像是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層不悅的冷意。
接著開口道:「我看看,就在我休假這一天,先是惡意捉弄英語老師擾亂課堂紀律,再是毆打語文老師致昏厥,點子產品未上交,寢室分配不合格,用餐開小灶,早上遲到長達三小時,來了不到一分鐘又擅自離堂,再次襲擊老師擾亂紀律,襲擊班主任,賄賂宿管購買大批不合規定物品,插手人事調動,更改用餐標準。」
說完教導主任冷冷一笑:「這個學校成立幾年以來,我還是頭一次遇到在這麼短短時間內能做出這麼多項重大違規的學生。」
「根據校規——」
「嗤——」祝央嗤笑出聲,見教導主任看她的眼神越發不善,也沒有想過收斂。
反而悠哉道:「校規?校規是誰制定的?你嗎?」
「你這樣一本正經的細數我的罪狀,一副絕對審判者的嚴肅嘴臉在我看來真的很滑稽,統治一群小孩兒,真的就這麼讓你感到權利的快感嗎?」
教導主任臉色一變:「你——」
祝央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整個倚在椅背上,翹著腿,閒適而悠哉,沒有半點被氣氛影響。
她反問道:「其實對於老師你昨晚到今天白天的請假,我有些好奇,據說這裡離市區足足兩半小時的車程,當然選址這麼偏僻,也是為了防止學生逃跑。」
「那麼老師你不惜這麼緊趕慢趕的花五六個小時的趕路時間,回去是為了幹什麼呢?」
教導主任臉色難看道:「老師的私事就不必你過問了,就像學生來到學校只需要學習一樣,老師在這裡只用行駛自己的職責就夠了。」
「行駛職責?怕不是這樣吧?」祝央眼睛一睨:「難道不是某個婚姻失敗,事業失敗,人生失敗的可悲女人,躲在這與世隔絕的一角,把這裡打造場自己的一言堂,統治幾十個未成年構建的王國,沾沾自喜的自我麻痹嗎?」
「砰!」教導主任突然站起來,手一拍桌,冷笑一聲:「看來例行對話是多餘的,這個學生沒有半點反思之意,直接關禁閉吧。」
才說完話資料室里便衝出兩個人,正是其中兩個體格最強的老師,凶神惡煞的就要來抓祝央。
顯然連續三個對老師的成功襲擊,讓他們變得更謹慎,所以單獨讓祝央一個人過來,又在資料室藏了兩個人降低祝央的防備心。
教導主任一笑:「你自己鎖的門,倒是方便了老師們。」
祝央卻是半點沒露出驚慌之色,連人都沒起來:「我自己鎖的門,當然只可能便宜自己。」
然後翹著的那隻腳迅速的往前一踹,一連兩下,正好踹到那兩個老師的膝蓋上。
明顯的一聲『咔嚓』,兩個老師應聲倒地,抱著膝蓋叫了起來。
其中還有一個他們班主任,祝央坐椅子上居高臨下看著他們:「喂喂!不是說斷了腿都要爬去讀書嗎?老師你嘴上說得自己多能吃苦,一點磕碰就這反應,和你吹的牛逼不符啊。」
教導主任見她這麼一瞬間就奈何兩個壯漢,情況太過出乎意料,一時也有些慌。
卻見祝央一腳一個踢暈兩人,又繼續對她道:「老師,說好的單獨談話多出這麼兩個人,讓人很失望啊。」
「不過念在初犯,這次也就不計較了。」說著對教導主任露出一個森森的笑容:「畢竟嚴格來說,我和老師算是一路人,也受不得別人違逆我。」
教導主任以為她要對自己出手,卻看到一個包突然甩到自己面前,發出的聲響嚇了她一跳。
祝央便示意她:「打開吧!」
教導主任防備的看著她,但還是在她的注視下艱難的伸出手,慢慢打開包的拉鏈。
裡面赫然是一沓又一沓的錢,晃得人眼花。
接著就聽到祝央的聲音:「老師,你要相信,我沒事來這裡,不是為了伸張正義的。」
「和你一樣,我只是為了好玩。」
見教導主任被她這一連串的操作弄懵了,看向她的眼神就跟看瘋子似的。
祝央笑了笑:「你們這些教師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來時就已經查明了,被上個學校開除,正規學校找不到工作,這裡正好可以用廉價的薪水就配齊一支教師資源。」
「不得不說校長對於開源節流的思路還真是精明。而你——」
「因體罰學生致殘被開除,因對孩子的教育理念發生衝突和丈夫離婚,因丟了工作經濟來源拮据沒有搶到孩子的撫養權。」
「你嘴上口口聲聲說著學生是失敗者,要將他們改造成符合父母期待的合格品,但又比誰都更不想接受這個結果。」
「教師從栽培育人中得到欣慰和滿足感這個特性你身上沒有,只有對掌控欲和權利慾的滿足感,不要懷疑,我就是在鄙視你。」
「到底得多失敗的渣滓才會在十幾歲的孩子身上就能找到權利慾?哈哈!因為你知道和同齡人比對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loser。」
教導主任攝於她的淫威,又震於金錢的魅力,耳朵里聽著她毫不潤色的嘲諷,氣得呼吸沉重急促,胸脯都在劇烈起伏。
祝央見她如此,毫不在意道:「但我現在就需要你這樣的渣滓。」
「殘酷冷漠,毫無人性,對什麼都可以視而不見。」
說著下巴點了點桌上那袋錢:「收著吧,然後拿回去甩在你前夫臉上,嘗嘗看,什麼才是真正成年人該享受的支配慾和滿足感。」
她說這話的口氣像是在施捨,可教導主任看著那錢就是說不出拒絕的話。
這個學校薪水被壓得極低,可即便是這樣,他們這些不能找到正規學校工作,也沒有其他技能的老師也只能接受。
校長自然不會對這裡有多餘的投入,平時剋扣學生的飲食生活用品的錢又能有多少?這也不是她一個人能獨占的。
教導主任已經記不起自己多久沒有買一件新衣服了,微薄的薪水每個月付了女兒的撫養費,父母的贍養費,還有必要支出所剩無幾。
有了這些錢,有了這些錢的話——
她心裡左右不定,就聽祝央說了一句:「或許你覺得我可以直接和校長談?」
教導主任抬頭,校長?那個腦滿腸肥的禿頂男人,吃什麼都不會夠的,有這麼多錢他才不會管老師的意見學生的死活,只有出得起價,他把所有人打包賣了都可以。
祝央才來一天便對她私人信息了解透徹,這讓教導主任認定這兩姐弟不是被家長處理麻煩進來的,更何況還隨身帶了這些巨款,顯然有備而來。
如果她不答應,她毫不懷疑祝央能輕易聯繫到校長。
這邏輯看似正常,但細想也有經不起推敲之處,但教導主任對於是否收下這筆錢心裡已經有了大大的傾向。
在這傾向下,自然就拼命的找出了說服自己的理由。
她問:「那你呢,你想要什麼?」
祝央輕輕一笑:「你是井底之蛙不知世界廣闊,我送你張票出去見識一下。而我,卻是週遊世界膩了,暫時進井底兜兜風。」
「我要做的和你差不多,不過可別誤以為我們的格局一樣。」
教導主任明了了,她看了看地下暈著的兩個老師,面無表情的轉開眼,然後拿過那個包。
起身對祝央笑了笑:「也是,一個學校的架構完整,不光是各項職位的填充,學生之間也需要領頭人,祝央同學品學兼優,有領導意識,想必能帶領本屆走得更遠。」
祝央起身:「老師這麼明理也讓我很欣慰。」
接著教導主任沒理會地上已經被賣了的兩個老師和其他同夥們,親自送祝央出了門。
只是祝央轉過身,臉上閃過一抹冷笑,這場遊戲錢還真是萬能的通關道具。
這兩天兌換了也有上百點了,雖然對她的身家來說九牛一毛,但還是那句話,她的東西就是爛掉也不會便宜自己厭惡的人,要真一時便宜了,那找補回來至少是雙倍起價的。
祝未辛這邊下了課早一步回到寢室,不管他姐怎麼厲害,他心裡還是有些擔心。
所有想著快點把東西收拾好過去找他姐。
回寢室因為今天上午送來的東西實在多,他該裝的裝,該疊的疊,該掛的掛,急吼吼的鋪完床,等她姐回來洗完澡就可以倒床睡覺後,這才連忙出了門去接他姐。
結果下樓梯沒兩步,想起從教學樓那邊回來沒有路燈,他剛剛太著急了還絆了兩下差點摔倒呢。
於是又轉頭回去打算拿個手電筒。
結果一開門,就看到一隻烏漆嘛黑的鬼躺在他姐那張床上,一臉享受的樣子。
聽到房門響聲,漆黑鬼看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氣氛一時間非常尷尬。
祝未辛面無表情的走過來,漆黑鬼心裡慌得一批,之前這傢伙把它按回衣櫃的樣子還歷歷在目,晚上的發言也是各種不友善。
是對鬼有威脅之人。
漆黑鬼正打算跑,但祝未辛手更快一步,他抬手一掀,就把漆黑鬼整個合著被子捲成了春卷。
然後把這巨型春卷往胳膊下一夾,走到窗戶前打開玻璃窗,兜頭就將被子連著鬼從三樓扔了下去。
臉色黑沉的罵道:「占誰的床呢?區區一隻鬼還挺會享受,你睡過的被子讓我姐還怎麼睡?」
說著也不忙著鋪床了,怕走後又被髒東西先享受,罵罵咧咧的拿著電筒出門先接姐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