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正,達則兼濟天下啊。」林霄語重心長的說道。
「哥,真不行。」周正十分無奈。
「二蛋啊,想想你哥我一把屎一把尿將你拉扯大,現在,哥需要你。」林霄語氣辣麼悲傷,讓人聽了情不自禁要潸然淚下。
「哥,我不是吃屎尿長大的。」周正卻面無表情的回應道,旋即又露出滿臉無奈:「還有,哥,真不是我不教你,而是我師傅說了,要是我敢教你功法,就想想那天的鐵劍。」
「無情。」林霄感到牙疼。
坐馬樁雖然入化,但終究不入流,外鍛入門後,鍛體效果越來越弱了,估計到外鍛小成後就難以再提升,就算可以,也需要更長的時間。
林霄需要一門入流功法。
「對了,哥,我師傅讓你今晚去武館找他。」周正忽然想起什麼,連忙說道,眼睛一亮:「到時候,我再和師傅求求情,要不然我就威脅他,要是不教你功法,我就不和他練武了。」
「威脅什麼威脅,既然選擇了練武,那就好好練下去。」林霄對周正進行一番深刻的批評教育,弄得周正很委屈。
「對了二蛋,哥現在有錢了,準備將你轉到富人區學堂上學,你是坐著看還是躺著看?」
「哥,我站著看。」周正小臉一黑:「我在這裡學得挺好的,不轉,何況,這裡離武館近,方便來回。」
「好,那就這麼決定,這兩天我找個空閒將轉學給辦了。」林霄當即拍板。
「哥,我不轉。」周正頓時瞪眼驚呼。
「來,看著我的眼睛,跟著我念,要轉。」林霄滿臉嚴肅的盯著周正,語氣凝然,其他事情可以商量,唯獨這事沒門。
練武可以練,但上學不能停。
周正氣呼呼的回屋。
林霄揉了揉腦門,從昨夜到現在所發生的事情挺多的,一件接著一件,目不暇接的感覺,直到這會,才暫時的鬆了一口氣。
「我有三天假期,要不找個時間去縣城走一趟。」林霄暗暗思索:「如今我有一百三十五點戰績,不足以繼續提升基礎劍術,不過應該能提升疾風劍術。」
想了想,林霄打算將戰績先保留著,先憑著自己的努力練一練,有入化基礎劍術作為根基,林霄覺得自己要將疾風劍術入門,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拔出鈍尖卷刃的鐵劍,就在家中院內,林霄持劍站定,腦海當中飛快的閃過疾風劍術的種種。
此門劍術,首重速度,追求快劍,劍出如疾風飛掠,為了追求更快的劍速,摒棄其他的招式,以刺為主,以削為輔。
稱不上有多高明,但的確比基礎劍術更勝過。
回悟之間,林霄當即以劍刺出,尖銳破風聲驟然響起,好像布帛被撕裂。
一劍緊接著一劍,林霄仔細的回憶著疾風劍術的要點,主要就是出劍的軌跡和運勁發力,那本質上都是和肌肉大筋的運動息息相關。
入化坐馬樁的鍛體效果雖然越來越弱,但在體能恢復和自身筋骨肌肉的掌控上卻有獨到之處,加上入化基礎劍術那種好似身與劍融合為一體的感覺,輕易就把握住疾風劍術的要點。
劍出如疾風!
一道道的尖嘯聲連綿不絕,短促而尖銳,驚動了屋內的周正,不禁走到門口一看,頓時張大嘴巴。
只見林霄手中的劍好似消失了,像是一縷風不斷的舞動吹掠,劍刺出時,又帶起一陣陣的風呼嘯,卷得院子裡的落葉紛紛如蝴蝶翩翩飛舞。
福臨心至般的,林霄雙眸精芒爆閃,盯著半空紛飛的枯葉,驟然一劍刺出。
劍身嗡鳴,排斥長空,仿佛將空氣迫退般的,一劍刺出,一片片的枯葉驟然碎裂,那一劍凝固似的,上面竄著一片片的枯葉,總數有九片。
周正滿臉震撼。
雖然他開始練武了,所修煉的功法可比坐馬樁之流要好上許多,但,終究只是菜鳥中的菜鳥,咋一看林霄這般劍術,震驚異常。
一股決意從內心升起,周正握緊雙拳,一定要更加努力的練武,有一天,和大哥一樣厲害。
如果林霄知道周正的想法,多半會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洗洗睡吧,哥是有外掛的人。
「我這疾風劍術……當是入門了吧。」林霄暗道,這是一種感覺,多半無錯:「我果然是天才,隨便一練就入門,入化還遠嗎。」
自我陶醉一番,林霄卻也知道,入門只是開始,還有小成、大成、圓滿之後才是入化。
戰績,先留著,必要時刻再用。
……
日暮蒼山遠,夕陽斜照天。
青虎武館的門徒結束一天習練,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武館不管飯。
「師傅,我哥來了。」周正畢恭畢敬的對方青磊行禮。
「大佬你好。」看著面容兇悍的方青磊,林霄笑呵呵的打招呼。
方青磊背負雙手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示意林霄兄弟跟上。
武館後院有一座小亭子,亭子中的石凳上正坐著一人,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酒。
「小老虎,人可來了。」雲淡風輕又帶著幾分磁性的聲音響起,林霄注意到方青磊的臉都黑了。
小腦斧!
嘿嘿,長得這麼兇悍的方青磊,竟然有人這麼叫他,反差萌啊。
下一息,林霄瞪大雙眼一臉見鬼似的盯著亭子中的人,此人轉過身來,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林霄臉上:「年輕人,又見面了。」
「年輕人,我已經注意你幾天了。」天涯浪子似的中年人頓時微微一笑,笑得十分灑脫:「你之坐馬樁和基礎劍術皆入化,也掌握劍道第一境身劍境,能以十八歲之年達到,足見你天賦不凡。」
方青磊頓時瞪大眼眸盯著林霄,他當初是看出林霄達到身劍境,但沒有看出坐馬樁和基礎劍術入化,為啥自己就沒有這樣的徒弟。
「謝謝大佬誇獎,我家裡還燉著雞湯,得回去看著,不然一會兒可能幹了。」林霄當即回應道,拔腿就要走。
一個暗中窺伺又街邊玩套路的人,總是讓林霄警惕。
「站住。」中年人聲音好似在耳邊響起,直接灌入耳內,帶著一股莫名的意志。
「大佬,強扭的瓜它不甜啊。」林霄苦笑道。
「但能解渴啊。」中年人悠悠然說道。
林霄瞪眼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師叔,我就說這傢伙很皮的吧。」方青磊忽然開口說道,叫林霄虎軀一震二震狂震。
師叔!
「大佬說的對,甜不甜無所謂,能解渴就行。」林霄立刻回身看去,滿臉贊同,周正不由的一手捂住臉。
「呵呵呵呵。」中年人頓時笑了:「我有劍道三問,你若能回答,我便收你為親傳弟子。」
「師傅莫說三問,三百問我也給你答上來。」林霄信誓旦旦的說道。
「若是答不上來又如何?」中年人反問。
林霄沉吟後看著中年人眨巴眨巴眼睛試著問:「那就……瞎編一個?」
周正另外一隻手也捂住臉,方青磊面無表情,天鶴流收徒素來有所謂三問的慣例,每一代的三問都不同,不見得就一定和劍道有關係,但一定是問身、問行、問心,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性情怪異的師叔會問出什麼樣的三問,更不知道阿正這個皮實的哥哥會做出什麼樣的回答。
想一想方青磊就覺得腦殼疼。
中年人微微一怔,旋即指著林霄又笑了。
「有趣有趣,第一問,人活於世如水中浮萍,該隨波逐流還是中流砥柱?」中年人話一出口,方青磊頓時瞪眼,師叔竟然能問出這么正經的問題。
「我要上岸。」林霄想了想後認真的回答,周正頓時一頭霧水,方青磊若有所思,中年人卻是沉吟幾息後眼睛愈發明亮:「第二問,修身養性待如何?」
那目光頓時落在林霄臉上,隱約帶著幾分希冀,不知道他會怎麼回答。
「修自己之身,養他人之性。」林霄一番沉吟後說道。
「何解?」中年人卻感覺好像能理解,但又好像隔著膜。
「學好武道練好劍術增強自身,教他人做人的道理。」林霄一番直白解釋,頓時叫方青磊撫掌,很適合地虎流的宗旨啊,以後自己也弄個地虎三問什麼的,正好派得上用場。
中年人哈哈大笑,笑得十分暢快,旋即面色一正,眼底隱隱有一抹複雜一閃而過,語氣冷肅之中似乎帶著幾分微不可查的悵然:「第三問,若你揮劍後……問心有愧,又當如何?」
「我會說服自己不要有愧。」林霄念頭一轉斬釘截鐵的回答,周正頓時目瞪狗呆,方青磊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哈哈哈哈哈。」中年人先是一怔後,繼而大笑不止:「好一個不要有愧,好一個問心無愧啊,往後歲月,當你拔劍時,切莫忘了今日三問三答。」
林霄忽然覺得,這個天涯浪子般的中年大叔,是個有故事的人啊,唔……說不定是什麼事故。
「我姓古名延真,我天地 門天鶴流第七代鶴王,從今日你,你就是我古延真親傳弟子,天地 門天鶴流未來的第八代鶴王。」中年人再次開口,其聲有若從天外傳來,竟然有一種莊嚴肅穆、空曠悠遠,如暮鼓晨鐘。
依稀之間,仿似有一頭巨大白鶴虛影浮現,駕馭長天、飛縱望海。
「師傅在上,弟子林霄拜見。」林霄毫不猶豫的跪下,滿臉正色,身正影直連磕三次頭,古延真正坐,居高臨下目光平和、深邃,倒映出林霄磕頭的身影。
「一磕頭,我為師你為徒,自此名分締結。」
「二磕頭,我將為你傳道授業解惑,盡為師之責。」
「三磕頭,從此之後,你受我庇護,承我榮譽,與我榮辱相共。」
大雲歷669年9月17日,夜幕初臨,林霄拜師古延真。
方青磊一臉複雜的看著兩人,頓時一陣感慨,本以為師叔會問出什麼奇葩問題,沒想到聽起來還很有韻味的樣子,更沒想到阿正這個皮實的哥哥能做出這般回答。
師叔的性情他倒是了解,或許稱不上離經叛道,但絕對不是什么正兒八經的人,一些想法總是讓人不懂,看阿正的哥哥,也不是什么正經人啊,腦子裡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這一對師徒啊……
「恭喜師叔,收得佳徒。」方青磊收斂思緒,滿臉正色的對古延真說道。
「斧哥,禮物呢。」林霄頓時看向方青磊,笑著伸手。
「沒有。」方青磊頓時虎著臉一張臉看起來更兇悍。
什麼虎哥,不,聽起來好像是斧哥,特麼什麼稱呼。
「阿正,叫師叔。」林霄也不介意,樂呵呵的看向周正,周正黑著臉表示不想理林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