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更奉上)
從進入鎮武司,林霄就一直待在其中等待所謂搭檔的到來。
搭檔代號叫樵夫,是一個長得很敦實的漢子,三十幾歲,不怎麼高,十分結實,一臉木訥、少言寡語,當知道林司首讓自己帶著新人時,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點點頭,樵夫所用的武器也相對獨特,是一柄有兩個巴掌大斧面的斧頭,斧面黝黑,斧刃雪亮。
王朝武道,空手往往以拳掌居多,指和腿相對少一些,武器技法則以刀劍棍居多,次之就是槍、矛之類的,至於斧頭,算得上少見。
武者界流傳著一句話,叫做兵器越怪,死的越快。
越是偏門的兵器,用的人越少,鑽研其用法的人自然也越少,有的往往也是一些較為粗淺的技巧,比如不入流級別,不入流的武學來修煉,弊端小,也更加容易駕馭,不需要多少天賦,只要願意付出時間和經歷勤學苦練,那就一定能取得一定的成果。
只是,不入流武學終究是打基礎所用,威力一般戰鬥效果也一般。
但退一步而言,若是能夠將奇門兵器修煉出門道來,那就可怕了,因為你熟悉別人不熟悉啊,不熟悉就意味著難以應對,難以應對的結果要麼落敗要麼身死。
樵夫也在打量著林霄,腰間各佩一劍,雖然說武者劍客是一個很大的群體,但往往是練單劍,使用雙劍者也是少見,如那奇門兵器,同樣練得不好死的越倉促,練得好別人就死得倉促。
「樵夫大哥,以後就勞煩你了。」林霄對樵夫抱拳笑道。
「我也沒有什麼好教你的,只告訴你一句話,一入鎮武、生死自負。」樵夫木訥的臉沒有什麼表情,滿臉沉悶的說出一句話,林霄心頭微微凜然。
樵夫是一個悶葫蘆罐子,除了那一句話後,小半天的也沒見他主動開口對林霄說一句話,甚至林霄主動和他說話,他也只是『嗯』的一聲應和,如果不是他長得木訥沉悶的樣子,估計會被人誤以為是擺架子。
雖然林霄沒有認為樵夫在擺架子,但也漸漸不主動說話了,熱臉貼冷屁股可不是什麼好事,尤其還是一個糙漢子,那就更不行了。
不說話便不說話,林霄拔劍修煉劍術,不過因為有其他陌生人在場的關係,林霄只拔出精煉級長劍修煉劍術,時而是疾風劍術時而是奔雷劍術,白鳥劍卻是安心的待在劍鞘之內。
樵夫閉目養神,偶爾睜眼一看,看到那劍光閃爍,宛若一縷疾風飛掠,不見劍身,仿佛化為風、化為雷,木訥的眼眸不由自主瞪大,沉悶的臉上泛起難以言喻的訝異。
樵夫少年時是一個砍柴的,上山伐木遭遇暴雨,無法返回只能躲進一個山洞,不了山體滑坡山洞崩塌,他僥倖沒有死,也因此得到一樁機緣,就是他背後的斧頭和相關的功法武學,最高達到二流,自此勤學苦練二十來年,終於是內練圓滿的武道高手。
三十幾歲的武道內練圓滿,其實也算不上什麼,起碼在武者群體當中,只能算一般,就算是三十幾歲的真武者也只能算是不錯而已,但還與天才有些差距。
話雖如此,但二十來年的武功修煉和種種歷練,早就了樵夫不一般的見識,能夠看得出林霄的劍術之高超,不是他的武學能夠比擬的,心下不由震驚,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人,武道內練,劍術還如此高超,真是驚人至極,想來一定是有來頭的,就算如此,樵夫依然沒有絲毫討好林霄的念頭,看了一會兒劍術,又重新閉上眼眸,自顧自的搬運內息術修煉內勁。
內練圓滿,對於大多數武者而言就是上限,該是突破真武者的時候,那內練極限,樵夫自己也很清楚,不是自己所 能夠索求的,天賦有限。
武道內練極限,要麼有大運氣,要麼天賦足夠,他現在就是積攢功勳,打算從鎮武司內換得一門練氣功法,方才能夠破境,成為真武者,若是成為真武者,那麼職位也能夠提升起來。
林霄一遍又一遍習練劍術,不管是基礎劍術也好,還是疾風劍術也罷,又或者奔雷劍術也行,信手拈來,毫無遲滯,練著練著,各招各式都被林霄拆分又組合起來,就 好像是玩積木,任意組合,全憑心意。
但如果林霄沒有領悟劍道真意,將劍術拔高到真意層次,單憑入化之境,卻也是難以做到。
這一練,林霄絲毫不覺得枯燥,甚至於帶動著一身內勁進一步的淬鍊起來,愈發精純,連同那劍術似乎又有所突破般的,風雷交加,仿若疾風劍術的精髓和奔雷劍術的精髓疊加融合為一體,化為一門更為強橫的劍術,兼具風雷。
夜幕降臨,鎮武司的人員紛紛到來,就在鎮武司當中集結起來。
四周有篝火燃燒,在夜風中搖曳不休,發出嘩嘩的聲響,宛若流水,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狂咧,火光照耀八方,照得一尊尊筆挺而立的身影晦暗明滅,影子投放到地面上牆壁上,搖曳如樹影婆娑,重重疊疊,法度森然。
俊美得不像話的林司首站在前方,面朝眾人,林霄便也處於其中,暗暗驚訝,這縣鎮武司內,連同自己,竟然有四十三個內練武者,算上林司首在內的真武者,則有九個,還有一個沒有現身的督武關樂山,乃是武道大師。
如此算起來,臨安縣鎮武司的力量,還是很強大的,難怪可以震懾住那些幫派勢力,縣城當中的那些幫派,哪一個都不是鎮武司的對手,除非聯合起來。
不過他們也不敢聯合,聯合起來能夠抗得過縣鎮武司,那麼縣鎮武司是可以向郡城鎮武司求援的。
督武是什麼職位,林霄現在是鎮武司的一員,自然也清楚了。
關樂山嚴格上說,其實不屬於臨安縣鎮武司,也不屬於坤寧郡城鎮武司,而是從東州鎮武司出來的,因為督武這個職位比較特殊,要做一個比喻的話,就好像朝廷的欽差大臣,欽差大臣是巡查天下,督武則是巡查一州內的鎮武司,哪裡的鎮武司內瀆職情況,一旦被巡查出來,後果就是斬殺。
鎮武司的規矩,可是嚴得很,畢竟在某些程度上代表了王朝武力的臉面,司職管理乃至鎮壓天下武者,防止以武亂禁,擾亂王朝秩序,自己內部出現亂子的話,可不就丟臉了嗎。
除了巡查一州鎮武司的情況之外,也身兼其他職責,比如追查與王朝敵對勢力的武者,如炎朝。
那是前朝大炎王朝的餘孽所組建而成的勢力,其目的就是為了推翻大雲王朝的統治,光復大炎王朝,數百年下來,雖然沒有成功推翻大雲王朝的統治,卻也在大雲王朝九州當中四處作亂,比如這一次,為了喚醒屍王宇文厚,就對白雲幫黑土幫下手,直接弄死了不少武者,間接讓白雲幫黑土幫提前決戰,又死了不少。
林司首一雙春水般的丹鳳眼緩緩掃過,在火光照耀下灼灼生輝,宛若夜空寒星般璀璨。
「炎朝據點已經找到,今夜,連根拔起,一個不留。」林司首的聲音輕淡,卻蘊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蕭殺,頓時叫所有鎮武司的正副御使和正副巡檢們面色凜然,齊聲低喝:「是。」
那一瞬間,林霄只感覺心頭仿佛被鼓槌重重敲擊,不自覺一顫,有一股莫名的意味滋生,整個人的情緒都在剎那受到影響,好似一腳踏入深山古寺、聽得暮鼓晨鐘振聾發聵,精神為之一振後而雜念盡去,意念空明,又如同身陷沙場,殺聲四起、殺氣如潮,人也變得激動起來,熱血沸騰殺氣沖腦,狀若瘋魔。
但,此時此刻鎮武司內的氣息卻不同於深山古寺的暮鼓晨鐘,也不同於沙場陷陣的殺氣盈溢,有的是一種淺言低語的冷肅蕭殺,夜風都變得凜冽如刃,夜色愈發深沉,火光映照在牆壁上的黑影仿佛變得猙獰,宛若夜魔。
「現在,所有人分路,半個時辰內趕往城外西郊涼心亭集合。」林司首直接下令,此戰,他也要親自出動,確保不放走任何一個炎朝惡徒。
以往,是叫做炎朝餘孽,但時隔幾百年,四處擾亂掀起禍亂,已經不是餘孽二字能夠形容的。
追緝惡徒,乃是鎮武司的職責。
「走。」
一個個鎮武司人員紛紛動身,展開身法從各個方向躍出鎮武司,落地時聲息細微,並且各自分散開去,或者獨行或者兩三個一起行動,如此一來,便不會造成更大的動靜,避免被人更容易發現,要不然幾十個武者一起行動,聲息再細微,那種動靜還是更容易被發現。
「跟上我。」樵夫主動開口,悶聲悶氣的說道,旋即躍過鎮武司後院的圍牆,林霄腳步輕輕一踏,便也在瞬間躍過幾米高的圍牆,身形輕盈腳步細微,身若乘風飄然,緊隨著樵夫身後。
樵夫的身法其實相當一般,看得出並不高明,因此落地時聲勢會相對大一些,但林霄也看得出,樵夫已經是儘量的運勁輕身,只是每一步落下,還是會踩出一道淺淡的腳印痕跡,倒是林霄,身軀輕盈如飄羽,只因為林霄早已經又耗費了一千戰績點,將天鶴乘風身法提升至入化之境。
一門武學或者功法,提升到圓滿之境後,入化之境想要憑著自己提升,很難,往往要耗費諸多時間去修煉,但現在,林霄只想將更多的時間用來修煉劍術和大江東流式劍架。
人的精力和時間都很有限,不可能事事兼顧到,那就要有所取捨,其他武者,有的精通力量,在速度上就不擅長,那是短板所在,那麼,他要怎麼做?
是主攻自己所擅長的力量?還是彌補速度不足的短板?
這要看個人選擇,前者會讓自己的優勢更為明顯,後者會彌補自己的劣勢,卻無法增長優勢。
精或者博,往往只在選擇之間。
但正常情況下,往往是精為主,先精而後博,若是想都想要,最終可能什麼也做不好。
林霄不認為憑著自己的能力可以面面俱到,要有所取捨。
劍術已經達到了一定的程度,是無法用戰績來提升,卻可以憑著自己勤學苦練一點點的增進,再加上林霄如今很享受練劍的感覺,那是一種享受,如此,就將更多的時間和精力用在劍術上,至於其他方面,好提升的話就努力一番,很難以提升的話,那就憑藉戰績。
這麼做是對還是錯,不好說,但至少林霄現在覺得合理,這就行了。
天鶴聚爆術,林霄也同樣將之提升至入化之境,爆發時一擊威力倍增,極限戰力又更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