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
荒城雖然還沒有恢復到陳天問回來時候的樣子,但是已經基本恢復了正常。
許家一夜之間消失,連帶著全場賓客,也一起死在了大陣潰散的餘波當中。
一個逃出來的也沒有。
倒是給陳天問省去了不少麻煩。
但這一下,幾乎將整個荒城勢力重新洗牌。
那天到場的,都是荒城內各方勢力的頭領和重要人物。
他們被一鍋端,各方勢力一下子成了沒頭蒼蠅,爭權的爭權,內鬥的內鬥,自顧不暇。
自然沒有人追查那一夜導致許家禍患的兇手。
一個是沒精力。
再一個是不敢。
就連官府,也只是象徵性的戒嚴了兩天,然後便當做無事發生,酒照喝,舞照跳。
現在連出入城門也不需要再查驗。
陳天問穿著一身普通的青色錦衣,背著包裹,光明正大的走出了城門。
和城門守衛擦肩而過。
沒有人攔他。
更不會認為這麼一個十五六歲的青年,能夠滅許家滿門。
陳天問來到一處向陽坡,將大長老和陳元的頭顱埋下。
「大長老,阿元,許家已經被我滅門,只剩下一個許心柔苟活於世,你們放心,許心柔,也笑不了幾天了……」
陳天問手腕傾倒。
一瓶新酒灑落在無名土堆前。
土壤很快變成了深褐色。
陳天問的眼神也暗了下來,逐漸被冷漠取代。
「許心柔未死,我不能給你們立碑,他日,我必帶著許心柔的人頭,來祭奠你們……」
陳天問將酒瓶扔下,轉身離去。
他要回神劍宗!
殺許心柔!
……
陳天問一路暢通無阻回到了神劍宗。
將許心柔的令牌物歸原主,又將整個洞府打掃一邊,陳天問又開始了每天雷打不動修煉的日子。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這天一早,陳天問正在許心柔洞府附近打坐,忽然便聽到一陣令他厭惡的嬌笑聲,由遠及近。
遠遠的,便見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出現在山下的小路上。
男的玉樹臨風,白衣飄飄,手執一柄玉鞘寶劍,看向女子臉上帶著笑意。
女的一身大紅錦袍,隨風拂動,嬌艷如花的臉龐帶著欣喜,發出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正是許心柔和宋時行。
兩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看樣子此行收穫頗豐。
「笑吧,笑吧,等會你就笑不出來了!」
陳天問厭惡的看著二人,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殺意。
現在的他,完全有機會無聲無息的殺死二人,而不被人發現。
但他不想兩人就這麼簡單的死去。
他要找機會,叫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經過這次出行,許心柔和宋時行兩人的關係明顯升溫,兩人回來後一直膩在一起,許心柔也沒發瘋找陳天問的茬。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兩天後。
清晨,朝陽初升,金霞點點,整個神劍山都被籠罩在氤氳之氣當中,壯觀恢宏,美不勝收。
一道白衣身影,衝破雲霄,御劍而行,最終緩緩落在了許心柔洞府前。
「許心柔師姐何在,山下有人給她傳信。」
白衣弟子手裡拿著一封信,向洞府內傳音。
很快,洞府內出來一個身穿雜役服飾的青年,一瘸一拐的走來,接過信件,小聲跟聲謝後,拖著殘腿走向洞府。
瘸子一切反應都很正常,唯一令白衣弟子奇怪的是,這瘸子走的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不過他沒有深究。
直接騰空而起,向高空飛去。
白衣弟子猜的沒錯。
陳天問確實很急。
他已經忍不急嗎,看到許心柔得知許家被滅後的反應了。
洞府內,許心柔盤坐在蒲團之上,宋時行就坐在她對面,他天沒亮的時候就來了,一直指導許心柔修行。
「師兄,告訴你個好消息,我氣海道台已經築起第四層了!」
許心柔面帶喜色,語氣仿佛一個等待誇獎的孩童。
「太好了!」宋時行聽到這個消息,一臉激動:「師妹你果然天資絕佳,過幾天劍冢開啟,我們便更有把握了。」
「有你的信。」
陳天問此時闖了進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許心柔頓時面色一變,沒好氣的從陳天問手中將信拽了過來。
看了一眼寄信人。
「許雲壽?」
「這不是我遠方表叔嗎?他給我寄信幹什麼?」
接著,許心柔一臉疑惑的打開了信封,然後面色驟變,如遭雷劈。
「什麼?!」
「不,這不是真的!」
許心柔小臉煞白,眼神恍惚,口中直呼不可能,不可能。
宋時行趕緊按住了她的肩膀。
「發生什麼事情了?!」
許心柔仿佛被抽空了全身力氣,癱軟在宋時行的肩膀上痛哭了起來。
「宋師兄……我,我許家,滅門了……」
說著,許心柔猛地抬起了頭,眼中充滿滔天恨意,撕心裂肺的道。
「是誰!究竟是誰!我許心柔,和他不共戴天!」
「什麼?!」
宋時行眉頭一皺,拿過了信,仔細看完後,面色逐漸凝重。
「你們許家招惹上的仇敵不簡單啊」
「這個人是潛伏去的,那就說明他有見不得人的身份,而且修為在金丹初期,倘若是金丹之上的人物,揮手便能滅掉荒城,根本不會給你家老爺子結陣的機會!」
「官府那邊調查許家人大部分是死於陣法爆炸,只有幾具焦屍,是被人斬首的,可見此人應該是擅長用劍!」
「如此,這個兇手應當被鎖定在,金丹期,擅長用劍,而且與你家有仇……」
宋時行飛快說出自己的分析,聽得一旁陳天問一愣一愣的。
若非天蠶九變能遮掩修為,他恐怕就要暴露了。
「不能小瞧天下人,做事還是要謹慎啊。」
陳天問心道。
然而,心中被悲恨填滿的許心柔,根本聽不進去宋時行的話,她哭嚎著:「宋師兄,我沒有家了,調查出來,又有什麼用啊!」
許心柔臉上滿是淚滴,看起來我見猶憐。
宋時行心疼的把她摟進懷中。
「沒關係,許家還有你,還有我,我們還可以給許家開枝散葉。」
「嗚嗚嗚……」
看著痛哭的許心柔和不停安慰她的宋時行一同走進洞府,陳天問冷冷一笑。
「別急,我的復仇,才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