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長河,寰宇諸天,萬方天地之內。
那燃燈的靈柩宮燈,為整個浩渺長河內的天地,帶來了末日來臨的消息。
那黑色的火焰,幾乎燃燒了浩渺長河,萬方天地之內,所有的天幕。
即使是在,洪荒大天地之內,也是能夠感受到,這一紀元,即將走向結束。
在這一紀元,將要徹底結束的前夕,截教的弟子,如今卻是成為了,一個又一個的香餑餑。
要知道,手持誅仙四劍,破滅天地萬法的人,可是截教之主,上清大道尊呀!
人情世故,還是人情世故呀!
那東海的波濤之上,那一座金鰲島內,碧游宮之外的廣場之上。
陳玄面色平靜,手持那柄盎然古劍,說道:「三師叔,我這次來這碧游宮,真的有要緊事情,要同三師叔商議。」
「您老人家,拉著我出來試劍,又是為何呀!」
值此關鍵之時,他先是被西王母,拉著下了一盤棋,如今在這碧游宮之外,又要被他這位三師叔,拉著試劍!
一身著黑色道袍,頭戴玉冠的年輕道人,手持古劍,面色淡然道:「小子,我可不是你三師叔,上清大道尊。」
「我是截教仙真,玉宸道君,是玉宸道君要同太上玄始比劍。」
「切磋切磋嘛!」
他是玉宸道君,自始至終都是,他也不屑於去說什麼謊話,因為他就是,玉宸道君啊!
陳玄嘆息一聲,而後說道:「太上大道玉宸君,閒居蕊珠作七言,靈寶道尊,上清天尊,亦或者說是,上清靈寶大道尊。」
「三師叔,紅花、蓮藕、青荷葉,三校本是一家,昔日最初紀元之時,所發生的那些事情。」
「我可是一點都不知道,您就算對家師有氣,也不能撒到我身上吧!」
他成道於這一紀元之末,可以說是扒著這一紀元的末尾,成就了大羅道果。
在成就大羅道果之後,他也曾逆流長河,去過最初紀元,可惜的是就看了那麼一眼,就不敢再看下去了。
或許,對於那些早已,蓋棺定論的事情,再怎麼看下去,也是無有用處。
早已蓋棺定論的事情,絕對不能夠,把釘子給薅出來,把棺材蓋給掀開,重新再理論一遍的呀!
雖然那麼做,總會有些好處,但總體而言是弊大於利,事情已經這樣了,靜靜的看著就好,何必去多此一舉呢?
玉宸道君面帶微笑,說道:「世人都說,紅花蓮藕青荷葉,三教本是一家,既是如此,作為截教之主的上清大道尊,自然不會心中有氣。」
「可玉宸道君,卻是心中有氣啊!」
昔日最初紀元之事,他那偌大的截教,如今四分五裂,只剩下了大貓,小貓三兩隻。
若是說他心中無氣的話,恐怕就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吧!
在玉宸道君手中的那一口盎然古劍之上,那肆意縱橫的殺機,讓已然成就就了,大羅道果的陳玄,亦是有種如芒刺背之感。
陳玄後退數丈,無奈道:「三師叔,過份了呀!」
陳玄手中古劍,以劍道古禮起手,劃破了時空,攔住了那來自,玉宸道君手中古劍的充沛殺機。
一劍古禮過後。
玉宸道君的面容上,總算是有了些許笑意,「這一劍有些意思了,作為太上弟子,我可不認為,你修道劍,只有這麼一點兒啊!」
「昔日我曾借,教主之誅仙劍陣,擺在了那玉虛山門之前,玄始道友,以一劍力扛之。」
「那時的玄始道友,似乎並未盡力而為吧!」
他雖是上清大道尊,萬千化身中的一尊,可上清大道尊,該有的見識,他是一樣也不少啊!
昔日玄始的那一劍,已然有了幾分,太上無為,而有為之意。
今日,這太上玄始,既然來到了這,金鰲島碧游宮之上,那麼他自然要,同這位太上玄始,切磋一下劍道之玄妙。
陳玄面色淡然道:「玉宸道君此言差矣,止戈為武,所以余玉虛山門外那一戰,我自然已經是竭盡全力了。」
「從來都沒有什麼,留有底牌之論,我這麼一點微末劍道,怎麼能夠同,三師叔您老人家,相提並論呢?」
他這位三師叔,脾氣可是不怎麼好,真要是惹到了的話。
那麼他今天估計就得在這,金鰲島碧游宮內,體驗一下,何為萬仙來朝之局面了。
而一旁虎視眈眈的截教仙真們,因為某些舊日之事,所以對於陳玄這種,上門兒來的仙真,從來沒有什麼好臉色。
左右,也就是一大羅道果罷了,現在就單單是說,這金鰲島碧游宮外,就有數十位大羅道果!
許是陳玄如今的來訪,讓這些截教仙真們,想到曾經來訪,金鰲島碧游宮的那位廣成天尊。
昔年,在最初紀元之時,他們那位大師伯,可是跟著他們,那位二師伯,僅僅是差一點兒,就把他們截教給坑沒了。
碧霄面色冷漠,言道:「太上玄始,要戰便戰,戰又不戰,降又不降,是何道理?」
對於這般,善講所謂的大道理,卻又面善心黑的仙真,碧霄可從來,都沒有什麼好臉色。
過往的經歷,已經告訴了她,一旦碰到這樣的仙真,直接把手頭的先天靈寶,給全部砸出去就行。
一定不能夠,給這些仙真,開口說話的機會,否則的話,黑的都能夠,給你說成白的啊!
昔日那萬仙來朝的截教仙真,大多都死在了,最初紀元的那一場,封神劫難之下。
是故,仁義道德,成不了道,拋棄他人的仁義道德,方可成其道。
面對,碧霄的這一番話,陳玄也並未動怒。
畢竟這一位碧霄仙子,當年在最初紀元時,就是敢於拿著戮目珠,偷襲元始大道尊的存在。
所以,能被碧霄罵上幾句,他陳某人,也算不得多吃虧。
陳玄面色古井無波,只是尋常道:「碧霄仙子,倒是活潑可愛,只是脾氣擦差了些。」
「可惜,我不是二師叔,今時也不同往日,若碧霄仙子,想要賜教一番,那麼在下,自然是不勝榮幸。」
他只是不想同,這位頂著玉宸道君的三師叔,在這碧游宮外切磋罷了。
可碧霄其人,若是想要一戰,那麼自然是,無有不可呀!
陳玄持劍邀戰,這讓一旁的玉宸道君,有些不樂意了,遂而言道:「雲霄呢?把碧霄給我拉下去,胡鬧什麼?
「這麼多年了,還是那個臭脾氣,當年若是說幾句軟化,也不至於落得,今日這般下場。」
「玄始道友,你我切磋一二即可。」
要知道,他這位好師侄,可不是什麼善茬子。
今天在這,金鰲島碧游宮外,若碧霄真的同,玄始做過了一場的話。
那麼到了,下一紀元,神治天地的時候,那麼自然會有,無數想要獻媚的仙真。
會自發的給碧霄,穿諸多的小鞋,太上玄始可不是個,大度的大羅道果啊!
或者說,太上玄始的大度,不曾包括碧霄,也不曾包括,目前截教的仙真。
陳玄嘆息道:「打過之後,事情能談嗎?」
他來此金鰲島碧游宮,本就是為了,談論數年後,破滅天地紀元、萬法是事,若是打過之後,能談的話,那麼自然要打一場。
玉宸微笑道:「打過之後,自然是能談啊!」
陳玄作揖道:「那,還請玉宸道君出劍!」
玉宸面色自然,言道:「善,大善!」
而後起手,出劍而行,攪動了浩渺天界之上,那重巒迭嶂的雲海。
也攪亂了,那浩渺長河、寰宇諸天、萬方天地的時序。
那金鰲島碧游宮外,只剩下了那一道劍,那一道來自,上清玉宸大道君的劍。
上清靈寶大道尊,昔日化身行走,浩渺長河時的一尊化身。
於,這浩渺天地內,畫出了一道,如夢亦似幻的劍。
瓊霄眉頭緊皺,緊閉雙眸,卻是言道:「師父的這一道劍,我不敢看,若是看了的話,恐在道心中,留下陰影。」
雲霄嘆息道:「可若是你不去看,這一道劍的話,如何去攀登,修行道路上,另一座高峰呢?」
「瓊霄你在旁觀,尚且如此,可那太上玄始,卻要真真正正的面對,師父的這一道劍啊!」
無當聖母悵然道:「世人都說,太上玄始天尊,不擅長爭鬥,更不擅長殺伐。」
「總是,靠著那無形無跡的煌煌大勢,去碾壓一切的敵手。」
「可今日一觀,卻並非如此啊!」
「就連天地都非恆也,可師父的這一道劍,卻是如大道恆常,而歸於無常。」
「此劍,可誅心、誅人、誅滅真靈!」
「尋常仙真,挨著點兒邊兒,就要化作灰灰了。」
她在大羅道果的道路,走得極遠,自然看到的風景,也就更多一些。
看得出來,老師的這一劍,雖然鋒銳,可卻沒有殺伐之意。
若真的有什麼,殺伐之意的話,那麼玄始應當,撐不住才是。
金鰲島上,碧游宮外。
陳玄看向了,那一道如影隨形的劍光,天地在其中生滅,大道在其中流傳。
似乎是要,磨滅阻擋在,劍光身前的一切。
陳玄持劍,悵然道:「劍長三尺,步履兩尺,臂展一尺有餘,氣出三齒之地。」
「共計九尺,劍本為護身之用。」
「是故,縱劍而去,如何護身呢?」
「玉宸道友,我這身前九尺地,大道亦非恆也,所以風雨能進,唯獨劍不得進。」
「因為此刻,我這身前九尺之內,並沒有所謂的劍,那是道之所在。」
可即便是如此,那尊天地玄黃玲瓏寶塔,已然出現在了,陳玄頭頂的三丈之高。
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情,他的這一手,能夠攔住大羅道果不假。
但是他就怕,他那位三師叔,不講究聖德,給化身開一個,名為混元道果的掛呀!
所以,頭頂天地玄黃玲瓏寶塔,會更為穩妥一些。
片刻之後,玉宸道君的那一道劍光,縱橫而至,停在了陳玄身前的九尺之外。
玉宸道君,望著那寸步不進的劍光,也是無奈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舊人呀!」
「大師侄子呀!」
「你師叔我,可不是元始那般,不講究德行的天尊,說好的是化身,就是化身切磋。」
「開掛事兒,就對不可能啊!」
他作為上清大道尊的化身,自然是講究聖德,自從最初紀元,那一次風神劫難之後,他就再也不相信,他那位二兄了。
作為老實混元道果,跟那一群長滿了,心眼子的混元道果玩,真的很累呀!
陳玄身前九尺之外,那一道如夢似幻的劍光,調轉了方向,直奔那玉虛山門而去。
陳玄也是,不由得感慨道:「對,對,對,三師叔最講究神德了。」
「那麼接下來,是否可以談事情了?」
玉宸微微一笑,說道:「嗯,可以了。」
「本尊,在碧游宮內,靜候多時了,只是還有不到,七年的時間,本尊就該,破滅天地紀元萬法了。」
「不知,對於下一紀元,混元道果的化身,行走天地,大師侄究竟,是如何安排的呀?」
雖說本尊,無法在下一紀元,神治天地的時候行走。
可是作為化身的他,怎麼可能,沒有機會,出來行走呢?
陳玄微微一笑,說道:「紅塵滾滾,天地之內,皆是磨難。」
「三師叔,你又何必,急著出來行走呢?」
「即便是,下一紀元,神治天地時,混元道果也不得,派出超過大羅道果的化身,行走於天地之內。」
「這是吾師的決定,也得到了,女媧娘娘的認可,所以這事兒。」
「而且,三師叔啊!」
「大羅天意,可是全票通過啊!」
可以說,大羅天意們,是真的不想在,下一紀元,神治天地的時候,碰上那些個,混元道果們了。
下一紀元,或許會很輕鬆,或許會更加的困難,但是誰又知道呢?
做好當前,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玉宸看著,走入碧游宮的陳玄,對一旁的弟子,說道:「以後,你們可得跟,太上玄始,多走動走動。」
「下一紀元,神治天地,看上去是,要公平有公平,要公正有公正。」
「可實際上,就是風家人,在自己玩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