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大天地,那三十三重天界內。
那一場,由巫庭之巫神,所發起的伐天之戰,儼然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作為先鋒官的第四天災們,利用『孫子兵法』中,『兵者,詭道也』的理念,為指導方針,輔以人類,在後世相互自我毀滅的種種手段。
讓三十三重天界之內的眾神們,看到了何為道德低谷!
這是個丟棄道德的時代,不丟棄掉道德,那麼很容易,就會成為第四天災的獵物。
第四天災,於浩渺天界之內,狩獵諸神,便是如此的道理!
通明天界之內,神將聳立,法陣森嚴,北斗星之神靈,北斗神君手持神幡,喝道:「眾將士,聽令!」
「隨某,破敵!」
南斗主生,北斗主死,北斗神君,亦是天庭戰神之流。
一如那老好人一般的李長庚,無論紀元如何更迭,天上的帝俊,猶如走馬觀花一般的更換。
太白神君李長庚,依舊是穩坐釣魚台,流水的帝俊,鐵打的太白神君。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北斗星神幡招展,籠罩了通明界內的天幕,天界三十三重天,皆以天幕覆蓋。
這是法陣,亦是限制!
作為古神之下的老牌神君,北斗神君下轄的三萬,北斗司戰之神,讓在之前的幾重天內,無望而不利的第四天災們。
見識到了,何為最為精密的屠殺,三萬北斗司戰之神,宛若一個殺戮機器。
雖看上去,並不怎麼起眼,可卻在悄無聲息的剿殺著,身為第四天災的巫神們。
如果說第四天災們,是戰場上的獨狼的話,那麼三萬北斗司戰之神。
便是,那堂堂正正之師,任憑你詭計多端,我大軍往來之間,神威如牢獄一般,不可侵犯。
侵犯者,即死!
古老的戰歌迴蕩在,通明界之外,這一場演劫,從開始的時候,便已經打出了真火。
積怨已久,其中對錯,實在是難以論述,惟有一戰,方才能夠論狗熊。
巫神重光,敲響了鳴金,將仍舊在,花樣作死的第四天災們,救了下來。
「不要攔著我,我只求速死,死了就能回家了。」
「對對對,你TM的相死,我可不想死啊!」
「弟兄們,給我撤!」
「娘嘞,對面的追上來了。」
「.」
回家,已然成為了奢望,畢竟不是誰,都想要回去,本來的天地之內,享受那福報,但是仍舊有部分人,厭倦了成為神靈。
通明天外,廣袤的地界兒上,至少有八千巫神靈,魂歸故土!
「第四天災,太過瘋狂了些,曾經叱吒浩渺山海的北斗司戰之神,如今居然差一點兒,就要被第四天災給打崩了。」
「他們更像是,在玩一場遊戲啊!」
巫神重光,發出了自己的感慨,修行不易,成為神靈更是不易,太容易的來的東西,總是無人去珍惜啊!
煞氣瀰漫之下,北斗三萬司戰之神,同巫庭大軍,隔著那滿地的神屍對峙。
北斗神君揚幡而立,喝道:「請,巫神刑天,出來答話!」
他很早就知道了,必然會有這麼一戰,末法之末的事情,早已在神靈間流傳,這是諸神的黃昏。
也是他們的終焉,但是大道終究,留下了一線生機!
北斗神府一脈的故事,總要流傳下去!
那是一個錨點,一個恐怖的錨點,他在賭,賭他自己能夠,抗住刑天的斧子。
巫庭眾神大軍之內,走出了一手持巨斧的神靈,那是昔日神代人族的戰神刑天,如今的巫神刑天。
刑天持斧施以古禮,面色冷淡的說道:「北斗神君,你擋不住充滿了,人族戰神的斧子!」
「以神代人族戰神的名義,來戰!」
這一刻的刑天戰意高昂,昔年神代人族時期,神靈驅逐人族,其中最為著名的就有,這位北斗神君。
其麾下,三萬北斗司戰之神,可謂是歷經了戰事無數!
北斗神君微笑道:「那便戰!」
北斗星神幡,迎風招展,那注死之道的規則,籠罩了整個戰場。
何為神靈,權柄、神格、規則乎?
是承載,承載天地,承載大道,背負因果而行,便為神靈。
何為神威如獄,是神靈自身的權柄,所承載的道理,在方寸之間的表現。
那猶如牢獄一般的法則,讓通明天外,化作了死亡。
南斗注生,北斗主死,在北斗神君的法則之內,一切都將死亡,一切都將凋零。
巫神們紛紛是後退半步,第四天災們,則是躍躍欲試。
如果不是有人拉著,大有衝上前去,與其爭鋒的意思。
刑天持斧,行走在死亡的法則中,他也是一位神靈,刑天的頭顱,在這死亡的法則中,緩緩消失了。
神代戰神,刑天的本相,展露在了眾神面前。
「刑天舞干戚,猛志故長在呀!」
「人頂天立體,即是巫神,人就是巫,巫就是人。」
某位神靈發出了自己的感概,那應該是很遙遠的時代了,那個時候帝俊,還不是天帝。
人族還躲在陰溝之內,勉強求生,他好像看到了,第一位巫神的誕生。
那位巫叫做,『帝江!』
干戚巨斧揮舞,劈開了眼前的死亡法則,向死方能生。
北斗神君神威如獄,言道:「向死而生,刑天之道,果然玄妙。」
「可北斗注死,南斗注生,南斗北斗之間,本就實在交替啊!」
「那麼,現在便是,注生了。」
那造化之道,衍生出的法則,替代了那死亡的法則,有時候注生,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兒。
那磅礴的生機,讓刑天頭顱,重新長了出來,刑天的面容,也是隨之,開始了衰老。
在生機的催化下,刑天面臨著死亡,南斗注生,是注入生機,但是太多的生機,那便是死亡啊!
刑天的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下去,可刑天手中的那把干戚巨,斧子仍舊是屹立不倒。
「神代人族的戰神,終究還是要死了,死在了北斗神君的手下。」
「了卻了一樁,陳年舊怨,也算是一個安慰了。」
某位神靈,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很顯然他並不認為,刑天能夠在生死轉換的法則間活下來。
生死轉化,所夾帶著磨滅屬性,會磨滅神靈的神性,磨滅神靈的根本。
忽然間,在那生死交織之地,刑天佝僂的身影,逐漸變得挺直。
人就是要,頂天立地,方才為巫,為巫而不忘本,方為巫神!
「北斗神君,這一斧,三萬載春秋的神力,你擋得住嗎?」
敵我雙方,只聽得卡茲一聲脆響,一道斧光,照亮了整個通明天外的所有地帶。
那是干戚的斧光,也是神代人族戰神刑天,不遜色於古神、大羅道果的一擊。
三萬載春秋的積累,換來了媲美於,大羅道果、古神們的隨手一機。
可,即便是,只有三分之像,也非是北斗神君,所能抵擋的存在。
那一抹斧光,繞著北斗神君的脖子,轉了那麼一圈後。
過去的北斗神君,現在的北斗神君,還有未來的北斗神君,都徹底的隕落。
巫神重光,揮動了手中,紅底的戰旗,喝道:「眾將士,進軍!」
「殺賊!」
「伐天!」
「奉,盤古大真人之名,靖難!」
沒有了主將的三萬北斗司戰之神,面對洶湧如潮頭一般的巫神們,也是且戰且退,退入了那通明天內。
通明天之上,便為凌霄天,凌霄天折,為帝之所居,故謂之帝鄉!
「帝歷大椿紀年,十一萬七千六百載,秋,乙亥九月。」
「巫庭靖難大軍,至三十三重天,通明天外!」
「巫神刑天,迎戰北斗神君,克之,擊潰三萬北斗司之神。」
「刑天神勇,古今無二!」
負責督戰的白澤,收起了逐漸,掛好了刻刀,說道:「史書上的寥寥數言,就是他們,波瀾壯闊的一生啊!」
「春秋筆法,不外乎如此啊!」
「北斗神君傳,寫完了呀!」
「下一紀元,能否再見,就要看史書,有無人去翻動了。」
此刻,方才廝殺激烈的戰場之上,早已是空空如也,滿地的神屍,昭示了末法之末的恐怖。
人生如棋,神生更是如此啊!
可入了通明的天的巫庭大軍,在天幕出口處,卻是被一人擋住。
只此一人,便擋住了巫庭大軍的眾多巫神,以及那一群,含不畏死的第四天災們。
天幕之下,無有大荒天庭的神靈們。
只有一神一劍,那位神靈著道袍,飲酒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仙人撫我頂,結髮授長生!」
「夢裡不知道,吾為天上客。」
「今朝持劍立,誰敢試鋒芒。」
「巫神不足懼,劍下多亡魂。」
「.」
神靈飲酒,吟詩,多肅殺之意,有巫神聽著,這驢唇不對馬嘴的詩句,不僅吐槽道:「要打就打,念什麼詩,你以為你是李太白?」
現在已經打入了通明天,只要打上了凌霄天,那麼天帝的椅子,他豈不是也可以坐一坐嗎?
李長庚淡然一笑,說道:「這位道友,你怎麼知道,我為李太白啊!」
「古來神靈,皆死盡,唯有飲者,留其名啊!」
劍出如龍虎,其庚金之盛,殺伐之盛,遠勝於通明天外的那位北斗神君。
那方才還在吐槽的巫神,看到了自己那無頭的身軀,悵然道:「果然不愧是,李太白這一劍夠狠,老子要回家了。」
第四天災們激憤,朝著李太白涌去,能被李太白殺死回老家,這得吹多少年的牛批啊!
重光看著了,穩不住的陣型,說道:「刑天,事情麻煩了,后土娘娘答應了,這一戰後,送他們回改回去的地方。」
「他們已經瘋了,名為『回家』的誘惑,讓他們徹底的瘋魔。」
回家的確誘惑很大,甚至大到了超越生死,可真的能夠回家嗎?
刑天淡然道:「不瘋魔,不成活,李長庚是古神,創造了庚金之道的古神,那麼這一戰,便是神靈對古神!」
重光攔住了,想要出戰的刑天,說道:「第四天災,有六道輪迴作為依仗,神靈的軀體,神通只是一個帳號而已。」
「沒了,還有很多的帳號,等著他們去登錄,可你不同,你若是死了,六道輪迴之內,無汝名。」
生死之間有大劫難,可第四天災,從來就沒有死過,當然不怕死了。
而且,對於這些第四天災而言,回老家是回下一個紀元的老家,帶著記憶,以及部分的神通回老家。
如果真的要是,送這些第四天災,回末法之末,被不可名狀的怪物,所籠罩的老家,估計不會有人願意啊!
「生死簿上無我名,那豈不是更好?」
「我為神代人族的戰神,我是靠著一些,很美好的回憶,才活到了現在。」
「我見證了羿的經歷,也知曉了真相,白澤在寫史書,我希望這是我的最後一戰。」
「戰之者死!」
「神代人族戰神本紀,刑天列傳的結尾,能夠以這樣一場,轟轟烈烈的戰鬥而告終。」
「軍校,備馬!」
刑天念叨著,故鄉的方言,手持干戚,殺向了自身旅途的終點。
這是刑天的最後一戰,也是一場慷慨赴死的戰鬥!
李長庚看著,那神代人族的戰神,說道:「刑天神勇,古今無二啊!」
「可吾為古神,我今為之,誰敢不從?」
刑天大笑,「我之干戚,也未嘗不利!」
而後,三軍退避三舍,空出了通明天,留了這兩位決一生死的神靈。
「神代人族,戰神本紀,刑天列傳,」
「帝歷大椿紀年,十一萬七千六百載,秋,乙亥九月。」
「人族神代戰神刑天,斬神君北斗,破軍之眾,後臨通明天。」
「與,古神太白神君,李長庚戰於通明天,勝負無解。」
「戰後,刑天無蹤!」
白澤笑著,說道:「總要給後人,留下一點兒的神秘感才行,刑天神勇,不該岌岌無名,北斗神君,亦是力戰而亡!」
「這個狗屁的世道啊!」
「總是在死人,史書寫了一本又一本,埋葬了一個又一個的真相。」
「我為史官,誰敢不從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