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一閃,大獲全勝的方未名,飄飄然的從天上飛了下來。
那一刻,他的身影是那麼的高大,那麼的偉岸,那麼的四射,甚至就連天上的大日都沒有他這麼耀眼,他就是全場最靚的仔。
直到他看見了齊刷刷跪在地上,然後還少了一半的雪鷹山一眾師兄弟。
姿勢都沒有來得及擺超過一秒鐘,方未名直接愣住了,完全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他堂堂雪鷹山的優秀弟子們,上跪天,下跪地,中間只跪宗門師尊前輩,現在居然全部都跪在一個區區練氣期的宵小面前。
奇恥大辱!
「你們都在幹什麼?還不快快給我起來!我雪鷹山的弟子,寧死不屈,難道你們……」
「二師兄,他,他不是人,他是妖孽,是通天大魔頭啊!」一個弟子抬起頭來忍不住大聲的痛哭叫喊道。
那種痛哭,那種絕望,簡直令人心痛。
即使是在痛述的時候,他都不敢稍微把頭抬高一點,更不要說是站起來了。
聞言,方未名眉頭微微一皺,冷聲說了一句「都給我起來」,轉過臉看向了葉晨。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蠱惑了我的師兄弟們,也不知道你怎麼把其他人弄沒的,但今日,你必死!」
語氣森然,殺意逼人!
葉晨下意識的抬手,一臉訝異的說道:「別,別誤會,可不是我讓他們這麼做的,是他們自己跪下的,我也很苦惱啊,我還這麼年輕。」
「你再看看他們,一個個的都跟老蘿蔔似的,年紀這麼大給我跪下,我可是會折壽的。」
奪筍啊!
都給人嚇跪下了,還要說人家老,給他跪下會折他的壽。
方未名眼睛一眯,眼底寒光閃爍,不過他畢竟是雪鷹山最頂尖的真傳弟子,萬里無一的天才。
此刻雖然心中的怒火殺意已經升騰到了極點,但還是保持了冷靜和克制,沒有盲目的直接出手。
他心裡很清楚。
跪在地上的這些同門,雖然修為境界略有不如,但是都不是傻子。
若不是發生了什麼十分詭異的事情,他們是絕對不會有如此反應的。
這個看起來只有練氣期的傢伙,身上一定隱藏著什麼大秘密,否則的話,以羅明和朱和這樣的天之驕子,也不可能如此甘心的做他的狗。
甚至朱和這個傢伙為了表忠心,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以血肉之軀擋下自己的一擊。
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還不顧一切的跟自己拼死一戰,直到被自己從天山一巴掌扇下來。
心裡想到朱和,方未名下意識的看向朱和被打下來的位置。
緊接著。
令他無比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坑裡的朱和,爬起來了。
臉上只是血氣翻湧了一下,然後氣息就恢復了平靜正常,甚至比之前跟自己交手的時候還強盛了幾分,瞬間恢復到了巔峰狀態。
這是什麼情況?
就自己剛才出手的強度,朱和所受的傷,不說當場斃命,至少也應該是徹底重傷,根基被毀,失去一切希望才對。
憑什麼剛剛才被他打碎了神府真元的人,轉眼間就能恢復的?
從坑裡爬起來的朱和抖了抖身上的泥土,目光環顧了四周,跟著轉向了葉晨,然後直接跪了下去。
「上仙降罪,我太廢物了,沒打過。」
「行了,沒打過就沒打過吧,人生誰還沒有輸的時候呢,站我後面去,看主人給你打回來哈,乖。」
葉晨一擺手,真就像摸自家養的小狗一樣拍了拍朱和的頭。
然後一個堂堂金丹巔峰,宗門當中數一數二的天才,就那麼乖巧的,邁著小碎步乖乖的站到後面去了。
方未名有些麻木了。
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親眼見到了太多讓他無法理解,太多震驚的事情。
甚至讓他心中一度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其實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只是自己的夢魘,是心魔在作祟?
然後緊接著,葉晨的話將他拉回了現實。
「你打了我的手下,這很好,現在不用你主動動手殺我,我也可以揍你了。」
什麼玩意兒?
你這麼囂張跋扈的人,揍人還需要理由的?
等等,不對。
你一個練氣期的,憑什麼敢口出狂言揍我這個金丹巔峰的?
方未名心裡疑惑三連,然後就看到葉晨抬起了手,隔空揮了那麼一下。
從動作上看,他似乎是想給自己一個耳光,但是隔著這麼遠,區區一個練氣期的弟子,連真元外放都還做不到,怎麼可能……
腦子裡的念頭還沒有閃完。
「啪」的一聲脆響,方未名就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
他真的,挨了一耳光。
全程沒有感知到任何的氣息,就好像莫名的,憑空有一種詭異的力量給了他這麼一下而已。
這,不講道理的啊!
方未名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盯著葉晨,下意識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施的什麼妖法?」
「你們雪鷹山的,是不是都是一個毛病,喜歡給人扣帽子?」葉晨眉頭微微一皺,語氣不悅道。
自己菜就是自己菜,老覺得別人開了掛是幾個意思?
雖然吧,自己強得確實像是開了掛一樣。
但那也是自己修煉參悟來的,和天道拼搏掙來的好吧,有本事你們誰不服氣,也去跟天道斗一斗啊!
心念連轉,葉晨一邊打,一邊罵罵咧咧道:「讓你話多,讓你給我扣帽子,讓你打我的人,打狗看主人你沒聽過是吧,還不快給我跪下認錯?」
這些隔空的無形耳光不斷扇在方未名的臉上。
不消片刻,他的臉頰就腫成了一個大包子,嘴角也溢出了鮮血。
「等等!」
這時,方未名突然豎起了手。
下一秒。
他唰的一下便是跪了下去。
「我錯了,別打了!」
雪鷹山的人跪地認錯一定是祖傳手藝。
動作都是一樣的迅猛,姿勢都是一樣的標準。
略微有些僵硬,葉晨的手懸在半空。
放下去吧,人家都已經跪下了,再打好像有點兒得理不饒人了。
不放下去吧,這麼幹癟癟的把手舉著,又有點兒尷尬。
「你先站起來,讓我打完這一巴掌,我保證這是最後一巴掌,然後你再跪,從新認錯,我立刻接受,好不好?」
葉晨想了一下,十分認真的說道。
聞聲,方未名一口老血沒忍住,終於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