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個樣了啊,葉晨,你說話啊。」
沙啞的聲音傳過來。
葉晨扭頭一看,說話的正是床上的四眼,四眼此時虛的啊,就像是剩一口氣似的。
「你說話啊。」
「我說個啥啊?」葉晨沒好氣的四眼。
「成了沒有啊,你給我報仇了沒啊,那個,你先救我啊,欸,我不行了,不行了啊。」
一邊說,四眼一邊就像是偏癱似的,撲騰的抬頭就要踢葉晨。
「我都說了先咬我啊,你先咬我一口啊,你還笑,快點啊,快點咬我啊。」四眼急聲道。
看著四眼這模樣,葉晨忍不住就樂了,旋即擺了擺手。
「你個老小子,之前問你你捨生取義非不干,現在又急著叫我咬你,怎麼著,殭屍不要點牌面的?」
「牌面,狗屁的牌面,你咬我啊,快啊。」四眼扯著嗓子遺憾。
而葉晨咧嘴一笑,一巴掌按在四眼的心口。
頓時。
四眼眼睛一閉,整個人歪頭倒了下去。
「師傅!!!」阿樂等人瘋了似的圍了上來。
而床上,四眼猛地睜開眼睛,蹭的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渾身氣血鼎盛到了極致。
「葉晨!」
四眼嘴裡發出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可細看。
葉晨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
龍虎山。
「茅正長老,你之前所說的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居然咒殺四目道長?」
「茅正長老,這件事你需要給我們一個解釋!」
「沒錯,茅正長老,你說話啊。」
一個個茅山道人,其中不乏長老全部看著茅正。
而茅正望著這一幕,一時間臉上布滿了冷汗,但深吸了一口氣,茅正眼中恢復了那刀鋒一般的威嚴。
「此事,是我做的!」
茅正聲音慷鏘有力,近乎是震耳欲聾。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面色呆滯。
嗨,這個不要個臉的,居然承認了。
「茅正!」
一個老人大步走來,臉上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手裡動作是心疼不已,而眼神深處則是幾分嘲弄。
「茅正,你作為龍虎山的長老,茅山的未來掌教,甚至是下一任的山主,你怎麼可以這麼做!」老人指著茅正怒聲道。
「哼,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茅正對於那老人不屑一顧,眼神也是冷漠到了極致。
「此事是我做的,我茅正絕對不推辭,但是對於四目道人,他死有餘辜!」茅正目光緩緩看向所有人。
「四目道人,勾結妖邪,與妖魔同道,損我茅山威嚴,背棄正道,當誅!」茅正一字一句的吼道。
聞聲,所有人都是下意識不信,可看著茅正那義正言辭的模樣,不少人又是心裡忍不住遲疑了起來。
「諸位,相信大家多少都聽說過,屍帝葉晨,曾經的天魔之主,青城山的滅祖狂魔,更是殭屍一道中膽敢染指屍後的不法者,此人可以說千古歲月來,我們正道將面臨的最大敵人!!!」茅正怒吼道。
而四周茅山道士聽到這,便開始小聲議論了起來。
葉晨這名頭,熟啊。
「就連曾經我們茅山的祖師爺,茅堅長老都是隕在了他手裡!」茅正怒斥道。
這話一出,所有茅山道士都沉默了。
茅堅,那個笑眯眯的像是賣偉哥的傢伙,實則是茅山最大的底牌,可以說拿起真武劍的茅堅,比起毛小方都要強大。
可偏偏茅堅死在了屍後手裡,毛小方對付喪天魔祖氣血耗盡,若非是在真武石像內苟延殘喘,怕是人早就沒了。
可以說這兩位的凋零,讓茅山的風氣直接像被砍了頭一般。
龍虎山原本的七十二脈,如今就剩下了九脈。
茅山這個原本的大哥在這一戰也直接變成了小老弟,還是小老弟「兒」那種。
茅正這話一出,也等同是在提醒其他人。
龍虎山的山主出自茅山一門,所以龍虎山的主山就是茅山道士住,在場的也都是茅山道士。
心裡都有一桿子秤,秤的出茅正話里的意思。
首先,四目勾引妖邪該殺,其次茅正現在可是為了茅山僅存的牌面了,若是摘了茅正,那茅山完蛋了。
再過半年就是龍虎山山主大選了,其次如麻衣門,趕屍門,奇門,偃甲門,卸甲門等等強者都會來爭奪山主的位置。
「況且諸位。」
茅正深吸了一口氣,又道:「我之前做所以說出這事,必然不是真正的我,我之所願乃是天下太平,誰攔我我殺誰。
但道法無情天地有情,我也顧及四目的面子,此事我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
哪怕事後別人知道我殺了四目,那黑鍋也是我背,就讓四目當那個可憐人,也保他一輩子的名聲。」
「但我偏偏說出話了,諸位還看不懂麼,我是被魔控制了,正是四目道人勾結的那個魔,天魔之主葉晨,那個龍虎山的滅祖狂魔,褻瀆屍後的不法者!!!」
茅正怒吼道。
眾人一聽,當即反應過來了。
好傢夥,沒錯啊,四目道人若是沒有勾結邪魔,那怎麼會有邪魔入侵茅正,讓茅正說出這話來了。
「嘶……屍帝葉晨恐怖如斯,區區一招近乎差點讓我們冤枉了茅正長老!」
「這邪魔惡毒啊,實在是惡毒。」
「我提議,召開龍虎山大會,選出百豪強者,直接弄死這個殭屍!」
一個個道士氣憤填膺。
而茅正聽到這話,笑的那叫一個開心啊,就差沒直接飛起來了。
「哈哈哈哈哈,老子就是這麼聰明啊!!!」
可這時候,隨著茅正的輕笑聲,突然一根白髮落了下來。
「嗯?」
茅正一愣,看著肩膀上的白髮,茅正伸出手撿起那頭髮,緊接著下意識一摸頭。
入手一根根白髮落下,茅正也發現了自己手上皮膚鬆弛。
隱隱間一塊塊老年斑出現了。
「這……」
茅正正要說話,胸口突然一震,緊接著茅正的身形一瞬間就像是衰老了十幾歲似的,那背都是駝了起來。
「我這是……」
茅正聲音乾澀,發出的聲音也是一個垂暮老人一般。
恰巧這時。
一抹輕笑穿過了茅正的耳邊,那笑聲,很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