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這件事讓柯棠幾天都悶悶不樂,在群里吐槽起來時,作為最後一個知道的姜立夏,聽得是滿床打滾。

  她邊滾邊按著語音鍵,問道:「糖啊,我能把這件事寫進我里嗎?」

  柯棠震驚:「你還是人?拿我的傷口當賣點?」

  姜立夏不解問道:「這怎麼就是你的傷口了?又不是你分手。」

  柯棠:【不好意思,我的案子沒了!沒了!沒了!!!】

  姜立夏:【讓小玫瑰再給你介紹一個唄。】

  柯棠:【她說等她哥哥結婚時,婚前協議讓我搞。】

  姜立夏:【她哥哥要結婚了?】

  姜立夏:【什麼時候?】

  終於,抽出空看了一眼手機的葉臨西,隨手回覆:【目前這只是畫的餅。】

  姜立夏又在群里發了一條語音。

  「我發現最近咱們事業好像都不太順利哎,要不元旦節我們去歸寧寺上香吧,我聽劇組的人說歸寧寺特別靠譜,特別是求姻緣。」

  柯棠:【等一下,不是說咱們事業不順的,為什麼要去求姻緣特別靈驗的寺?】

  姜立夏:【……】

  姜立夏:【你是槓精轉世嗎?】

  姜立夏:【我就不能求個姻緣嗎?本寶春心萌動,不可以嗎?】

  葉臨西:【這個可以有。】

  眼看著十二月就要過去,元旦確實只剩下不到半個月。因為是聖誕節更早來臨,街面上聖誕的氣氛漸漸濃郁起來。

  葉臨西在顧凱的案子上還沒取證成功。

  直到調查員的一句話讓她有了新的思路。

  那天閒聊時,調查員說這人天天這麼在家不上班,家裡開銷誰負擔啊。

  突然葉臨西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配偶。

  之前她將所有關注點都集中在顧凱本人身上,而忽略了他的配偶。

  表面上他跟華康科技之間沒有聯繫。

  但是如果他真的要跟華康有利益往來,那麼肯定是需要身邊最親近的人來做這件事,畢竟這涉及到違反,如果不是信任的人,他絕對不會放心。

  於是葉臨西立即讓調查員去調查顧凱妻子的工作。

  很快,調查結果出來。

  顧凱的妻子張媛在一家叫視翰科技的公司上班。

  葉臨西興奮的發現,這家叫視翰的公司,乃是華康科技關聯公司。

  她親自去調取了視翰公司設立以及增資的工商檔案,發現視翰的兩位自然人股東均來自於華康公司旗下的兩家全資子公司。

  葉臨西立即將這個發現告訴寧以淮。

  她提到:「目前這兩個自然人股東將自己的股權全部質押給了其中一家子公司,視翰的資金、決策、經營和業務各個方面,都需要經過這家公司的同意。」

  「所以我認為視翰公司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商業自主性,他們只是華康旗下實現自己商業資源的工具而已,甚至我懷疑華康很多上不得台面的利益交換都是通過這家叫視翰的公司來實現的。」

  「就比如顧凱的妻子張媛在這家公司里,擔任的技術總監職務。她作為一個行政管理畢業的人,之前企業的工作都是HR之類的崗位,現在卻擔任技術總監,這就是最大的貓膩。」

  寧以淮沉思道:「張媛作為顧凱的配偶,但是她並非是競業協議的相對方,所以在這一點上,會有相對大的爭議,會涉及到法官的自由裁量權。」

  葉臨西顯然早已經想到這個問題,她說:「我看過之前的一起判例,也是配偶牽扯到競業限制中,在那起判例里,法官認為夫妻婚後財產混同,特別是配偶的投資和經營當中獲利,很難將兩者割裂來看。」

  也就是之前也有人利用配偶來鑽競業限制的空子。

  但是法官判定時認為,配偶在競爭公司中獲利,也被認同為是簽訂競業協議者獲利。

  只要他們證明這個張媛確實在華康公司里獲利,那麼根據她跟顧凱之間的關係,法院很容易會裁決顧凱違反競業限制。

  原本毫無進展的案子,突然柳暗花明。

  在得到寧以淮對她思路的認同之後,葉臨西決定直接走起訴這條路。

  畢竟他們可以通過仲裁庭,直接調取張媛的銀行流水還有個人所得稅的記錄。

  這些東西,哪怕他們可以通過其他途徑調取,但很容易會被法院認定非法取證。

  安翰科技那邊在聽到葉臨西的建議後,也決定起訴。

  哪怕再顧忌老員工的情緒,可是對於這種真實傷害到公司利益的離職員工。

  公司還是不可能容忍的。

  之前是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才會讓葉臨西低調調查。

  如今在查到顧凱妻子就在華康科技的關聯公司上班,這種明晃晃的利益輸送關係,已經算是證據,證明顧凱確實違反了公司規定。

  接下來就是起訴,申請法院來調取張媛的社保以及個稅繳納的記錄。

  果然,在法院同意他們請求之後,葉臨西順利調取到了張媛的繳納記錄。

  張媛不僅有視翰替她繳納社保和個稅的證據。

  現在還在個稅繳納記錄里,發現了華康旗下的一家全資子公司為張媛代扣代繳的一筆價值280萬的個人所得稅。

  卓遠航對於葉臨西的進展格外滿意。

  在得知這筆280萬存在之後,卓遠航怒道:「這應該就是他顧凱泄露公司商業機密,得到的報酬吧。」

  「目前這筆大額資金的用途,我們暫時還不知道,但是我們可以在法庭上對這筆資金進行詢問,我相信法官也會要求他們給予說明的。」

  因為案子的進度一下突飛猛進。

  葉臨西的工作也變得輕鬆起來,甚至周末的時候還有時間陪傅錦衡去打球。

  傅錦衡和魏徹他們時常小聚,當然也不會總是**。

  偶爾也會進行點健康活動。

  葉臨西拎著包包,一身精緻到無可挑剔的出現在室內籃球場邊時,魏徹忍不住笑她:「臨西,你現在也要當跟班夫人了?」

  在他們圈子裡,有些女人對自己老公看得緊,去哪兒都要跟著。

  於是落得一個跟班夫人的名號。

  以前葉臨西從來不攙和他們男人之間的事兒,今天在球場見到她,其他人都覺得驚訝。

  葉臨西懶得搭理他,只是將大衣脫下放在一邊後,抬頭安靜望著剛換了衣服進來的那人。

  傅錦衡一身全黑運動裝,襯得他整個人修長又利落。

  剛剪了頭髮的緣故,看起來又年輕了好幾歲,不像是年過三十的男人,倒是有點兒像剛進入社會的年輕人。

  葉臨西才不理會魏徹的打趣。

  想當初,他們高中時也愛打籃球,甚至還帶著學校的校隊打入了市高中聯賽的決賽。

  當時別提多轟動了。

  甚至,傅錦衡和葉嶼深還被稱為一中的絕代雙驕。

  這種中二稱號,現在提起來酸溜溜的,可是當年別提喊的多帶勁。

  說起來,都是一種那對雙驕。

  可葉臨西那時候還在上初中,哪怕知道他打球很好,卻也不敢跟哥哥提去看他打籃球的事情,生怕被親哥看出自己的小心思。

  如今能光明正大坐在場邊看他打球,葉臨西憑什麼不看。

  這可是她的人。

  剛回過神,就看見傅錦衡站在三分線處,輕輕躍起,將球拋出手,球在球框邊緣哐哐轉了兩圈,最後落進框內,順著籃網掉下去。

  「好球。」葉臨西將手掌搭在嘴邊,衝著場地上喊了一句。

  場上結婚的只有傅錦衡一個,有女朋友的倒是不少。

  只不過今天沒人帶女朋友。

  所以全場只能聽到葉臨西給傅錦衡加油的聲音。

  打到一半時,魏徹伸手撩起球衣下擺擦了下額頭上的汗,又用胳膊肘頂了下站在自己旁邊的傅錦衡,「我說,你這是故意的吧。」

  「什麼?」傅錦衡本來正在看葉臨西。

  沒太聽清他說的話。

  魏徹也注意到他看向葉臨西的眼神,不由撇嘴:「我說,當年滿場小姑娘給你加油,那氣勢多壯觀,也沒見你分心一下。怎麼現在一個臨西坐旁邊,你就把持不住了。」

  傅錦衡這回聽清楚了他說的話。

  他眼眸沉沉,衝著魏徹嗤笑了下,才慢悠悠說:「那能一樣嗎?」

  正好,籃球從對面扔了過來,傅錦衡抬手接球,身子一晃,直接把還在發呆的魏徹過了,緊接著抬手拋球,動作漂亮又利落,又是一個進球。

  葉臨西鼓掌的聲音更大。

  甚至還想給他吹口哨,可惜她不會。

  哪怕平時再穩重內斂的成熟男人,在打球時,總讓人挪不開眼。

  如回到年少時光,滿身的意氣風發。

  傅錦衡從魏徹身邊走過,突然撞了下他的肩膀。

  魏徹抬頭,就看見他下巴衝著場邊微抬,「場邊的那個,是我老婆。」

  等傅錦衡從場上下去,魏徹才咂摸出這句話的意思。

  這還是在回答他之前那句,一個臨西就讓你把持不住的話吧。

  艹。

  魏徹心底罵了一句,他突然發現,傅錦衡如今這是成了情種了。

  這顯得哥們好像多渣男似得。

  傅錦衡下場一過來,葉臨西立即將手邊的水瓶擰開,抬手遞過去。

  傅錦衡接著,仰頭喝了好幾口。

  看慣了他做什麼都慢條斯理,優雅內斂的模樣,乍然又看見他這麼狂野的一面,葉臨西怎麼都覺得自己賺了。

  等他坐下後,轉頭看著她笑眯眯的模樣:「不覺得無聊?」

  「當然不,」葉臨西搖頭,她低聲說:「看你們打球,怎麼會無聊。」

  她此刻變身好奇寶寶,問道:「你們之前一直有這種打球聚會嗎?」

  「沒有固定時間,有空就就約一場,」傅錦衡一邊說一邊又喝了口手裡的水,喝完時,他就看見葉臨西正盯著自己看。

  於是他把水瓶遞過去,「你也渴了?」

  葉臨西本來見是他喝過的水,沒立即伸手,猶豫了下。

  傅錦衡看出她的小心思,聲音挺淡:「嫌棄我?」

  沒有。

  葉臨西兩個字正要說出口,手也確實伸著握住了瓶身。

  但還沒等她把瓶子拿過來時,男人傾身過來,一隻手繞過她的腦後,將她輕輕帶到面前。

  她一怔,下意識的瞪大自己的眼睛,實在不敢相信他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親密舉動。

  可唇上熟悉的觸覺,精準的告訴她,他真的會。

  傅錦衡剛打完球,額頭上還覆著薄薄一層汗,在他輕含著她嘴唇時,額頭上汗水蹭到葉臨西的臉頰上,本來她以為自己會厭惡。

  可是喜歡一個人,好像真的連他身上的味道都不會厭惡。

  她只覺得心跳加速,有種被人圍觀的羞恥感,促使著她身體血液流竄的速度好像更快。

  整個人猶如燒紅剛出爐的蝦,只怕渾身上下都泛著淺淺的粉紅。

  場上籃球砰砰砰砸在地板上的聲音,慢慢變得模糊。

  唯有他勾著她的唇舌,細細刷了一遍的柔軟觸感越來越清晰。

  葉臨西今天披著一頭烏黑長髮,傅錦衡手掌扣在她後腦勺時,手指輕輕插在髮絲間。

  終於,他鬆開她的唇瓣,只是並未立即離開。

  而是他的唇在她耳邊流連片刻後,帶著撩人的氣聲問:「現在這水,能喝了嗎?」

  能。

  當然能。

  葉臨西伸手握著水瓶時,後知後覺想著,只是喝了水而已。

  他怎麼就能搞的這麼色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