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臨西笑了起來,傅錦衡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如果實在工作的不開心,那就辭職好了。」
他說完,葉臨西就立即警惕看著他,「你不會是要我以後就在家裡吃喝玩樂吧?」
「不好嗎?」
其實說實話,他還在真沒想到,葉臨西會工作到這種程度。
畢竟這個圈子裡的姑娘,特別是年輕女孩,真有事業心的沒幾個。
多半是吃喝玩樂,享受人生。
之前葉臨西參加時裝周時,動輒花費上百萬買高定裙子,傅錦衡都從未有過半分反對,因為他已經習慣了。
葉臨西不開心:「我是那種不學無術只知道享樂的人嗎?」
傅錦衡:「你不是。」
傅錦衡:「但是工作會遇到很多不開心的。」
傅錦衡:「我不想看見你不開心。」
突然葉臨西想捂住自己的臉,因為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聲,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狗男人嗎?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轉性,變得這麼會說話了。
嗚嗚嗚,會說話你就多說點。
她願意聽呢。
葉臨西抬頭看著他,心裡泛著甜,連聲線都裹了一層蜜:「傅錦衡。」
她只喊他的名字。
卻沒說別的。
傅錦衡低頭凝視著她清亮的眼睛,其實不管從什麼時候,葉臨西都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從前是坦蕩的明明白白。
而現在則是因為藏不住。
她的心思,他一眼就看穿。
傅錦衡伸手將她抱在懷中,唇邊溢出一絲輕嘆。
葉臨西和寧以淮在回去的路上,因為葉臨西一直沉默。
沒過多就,寧以淮開口說:「這次的項目,之後由我和你來負責,徐勝遠那邊我會安排去他跟一個新的項目。」
葉臨西一怔,隨後她輕聲:「不太好吧。」
這個項目之前都是她和徐勝遠一直做的,現在只是過來開了個會,就把人踢出項目。
寧以淮轉頭:「你是怕徐勝遠怪你?」
葉臨西沒說話。
寧以淮嗤笑了一聲。
之後他說:「今天的事兒,不會是第一次。」
葉臨西勉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她說:「我知道,正常的合作方我會給面子的。」
給面子……
寧以淮聽到她說的話,好笑之餘,卻又覺得她說這話理所當然。
因為她如果真的想做項目,不用像別人那樣,要靠在酒桌上把自己喝倒才能拉到客戶。恐怕她只要揮揮手,就會人來奉承這位大小姐。
天之驕女,這四個字,讓多少人羨慕。
寧以淮:「你不喜歡馮敬?」
雖然是在問她,可是他心底已經有了判定。
葉臨西深吸一口氣:「難道寧par你喜歡那種人嗎?」
寧以淮:「我為什麼不喜歡?你知道未來他可以給我帶來多少創收嗎?就因為他想趕走自己的創業夥伴我就該討厭嗎?我又不是法官,沒興趣判斷他們之間的對錯。」
「商場上本來就瞬息萬變,今天還是對手明天就可能成為合作對象。」
葉臨西無語凝噎。
卻又不得不承認,寧以淮每個字都說的很對。
葉臨西卻不是輕易服軟的人,「反正我就不喜歡這種虛偽的人。」
寧以淮:「不用你喜歡他,你只要做好該做的事情就行。」
社畜生存法則第一條
——再不喜歡的甲方爸爸,也得干好本職工作。
好心酸吶。
不過回到律所之後,她剛坐下沒多久,徐勝遠正要過來問她關於這次開會的事情,他就被寧以淮叫了過去。
葉臨西惴惴不安的等著,其實她一向跟兩個男律師關係不錯。
而且徐勝遠這人愛咋呼,但是性格是真的好。
她真怕徐勝遠會以為他被退出項目,是因為自己從中作梗。
要不是寧以淮是那種性格很強勢的老闆,她還真想跟他說,要不讓徐勝遠留下,讓她去做另外的項目吧。
葉臨西只能等著他們談話結束。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徐勝遠終於從寧以淮的辦公室回來。
葉臨西心虛的低下頭。
只不過低頭之後,她又馬上察覺不對,這件事她才是最無辜的那個好吧。
明明是寧以淮上了別人的賊船,為了保密,特地減少知情人士。
這才把徐勝遠調開的,她心虛什麼呀。
就在她斟酌著要怎麼安慰徐勝遠時,他已經走了過來。
葉臨西張了張嘴,她一向不擅長安慰人。
這做了一半的項目,突然被退出,誰都會難受吧。
徐勝遠:「臨西,實在是抱歉啊。」
葉臨西的「你別太生氣」還沒說出口,就聽到這麼一句話,她抬頭望過去。
不是,他跟自己道歉?
徐勝遠:「寧par突然讓我自己單獨做項目,接下來安翰這個項目只能你單獨跟著寧par,以後你得多辛苦了。」
葉臨西懵懵懂懂:「哦,沒事。我沒關係。」
徐勝遠摸了摸後腦勺:「我也沒想到寧par會讓我單獨承辦,實在是意外了。」
他把話說到這份上,葉臨西還有什麼不明白。
肯定是寧以淮給了他一個無法拒絕的好項目,讓他主動放棄安翰這個案子。
所以不是人家被踢走,而是人家主動不干。
雖然目的是同一個,可是方式不同,卻得到了完全不一樣的結果。
葉臨西最擅長得了便宜還賣乖:「恭喜你啊,自己單獨做項目,記得請客。」
「好說,好說。」
這應該是徐勝遠第一次單獨承辦項目,只要做的話,日後履歷上就多了一份資本。於是其他人也立即調侃他,讓他別想躲了請客的事情。
葉臨西看向不遠處寧以淮的辦公室。
磨砂玻璃門,將裡面和外面隔斷成兩個世界。
社畜生存法則第二條
——不要小看你的老闆,要不然你會吃大虧的。
一晃到了周末。
葉臨西接到了沈明歡的電話。
這次她還是接通了。
沈明歡:「西西,因為你在上班,所以媽媽都沒打擾你,明天是周末,媽媽想請你吃飯。」
「就我們兩個人。」
她生怕葉臨西再誤會,又強調了一句。
葉臨西實在不知道跟她吃飯,能說些什麼。
雖然她們是母女,可是兩人常年不太見面,偶爾見個面也透著一股生疏和不自在。
如果說她小時候還渴望著沈明歡的關注和母愛,那麼她現在已經長大了。
母愛這種東西,對她來說,不過是鏡花水月。
她偶爾會欣賞一下,卻再也不會迫切的渴望著。
葉臨西:「我周末已經有安排了,就不用了吧。」
對於她的拒絕,沈明歡似乎已有預料。
她說:「媽媽這段時間都會留在國內,等哪天你有空了,就給媽媽打電話。」
葉臨西嗯了一聲。
兩人又聊了幾句後,葉臨西掛了電話。
她躺在床上,看著頭頂天花板,思緒放空。
直到傅錦衡推門進來。
葉臨西就那麼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渾身都散發著「我很無聊我很喪」的氣息。
突然門口倚著的男人開口說:「明天有個珠寶酒會,上次就說帶你一起去,不知道傅太太現在還有沒有興趣賞臉?」
葉臨西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有。」
她真的很有興趣。
葉臨西回國之後還從沒在社交場合亮相,真好,前幾天她今年春天在巴黎時裝周定的高定仙裙剛回國,她去試了個樣,簡直是美到沒有朋友。
本來她還在想,得找個機會穿一下。
畢竟這種裙子本來就是要穿出來讓所有人驚艷誇張的,更何況她這種虛榮心爆棚的。
剛才還沉浸在「我是個沒人愛的可憐小孩」情緒的人,瞬間滿血回復。
都說『包』治百病。
那麼仙裙可以讓她快樂的永葆青春。
之後她立馬開始聯繫品牌方,問她們最後的修改做好了沒。
這種高定裙子,一般都是量體裁衣,更是要前後分三次試樣。
葉臨西這條裙子其實已經做好,只不過品牌方之前給她最後一次試穿,發現她腰身又細了幾分。
於是精益求精做了最後的修改。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覆之後,葉臨西快樂的開始洗澡敷面膜。
對,她最好還是去做個全身保養。
傅錦衡看著她像個快樂的小鳥般,一會兒去找面膜,一會兒又回來拿手機聯繫造型師,接著還嘀咕著要給自己的頭髮做個發膜。
全然沒了他剛進來時,她躺在床上時的喪氣。
傅錦衡躺在床上很久後,她終於上床。
可是手機還拿在手裡,手指在屏幕上飛快打著字。
大概又是在跟她的姐妹花們聊天。
「臨西,該睡了。」
葉臨西也不看他,一邊看著手機笑一邊隨意道:「你先睡吧。」
姜立夏讓她明天多拍幾張照片,因為她好久沒看見葉臨西參加這種派對了。
姜立夏:【嗚嗚嗚我終於聽到我們小玫瑰寶寶重出江湖了。】
姜立夏:【我要看仙裙,要看穿著仙裙的玫瑰寶。】
姜立夏:【社交圈沒有了你,萬古如長夜。】
柯棠:【??】
顯然她也覺得姜立夏的彩虹屁過於露骨。
直到姜立夏在群里猛甩了十來張照片,柯棠點開,發現每張都是葉臨西,只不過都是穿著晚禮服的葉臨西。
有穿著仙氣飄飄長裙,高貴典雅的她。
也有穿著紅色禮服長裙,明艷不可方物的她。
柯棠平時在律所,見的都是葉臨西穿著適合上班的衣服,哪怕簡單,卻也讓她覺得美到不該有朋友。
但是,這種相當於女明星營業級別的美貌,還是震撼了柯棠。
柯棠:【好有名利場的感覺。】
姜立夏:【那必須的,我們小玫瑰就是名利場最閃耀的那顆明珠。】
葉臨西被誇的飄飄欲仙,又見旁邊的狗男人還沒睡,於是她勉為其難的把手機放在他眼前,把照片放給他看,問道:「你覺得我穿哪種風格的裙子比較好看?」
傅錦衡安靜看著她把所有照片都放了一遍。
葉臨西見他不說話,又催促道:「你說呀。」
突然安靜的男人翻身將她壓住,他深深淺淺的呼吸落在她臉上後,略顯低啞的聲音說:「我覺得你什麼都不穿,最好看。」
葉臨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