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這時站起來,笑道:「各位稍安勿躁,等待毛料完全解出來再定論。」
權威已經發話,眾人便不再爭論,白玉澤又開始擦石,他沿著出綠的地方向外擦。隨著擦石範圍擴大,白玉澤臉上原本的笑容漸漸消失不見。
因為毛料的外皮擦掉後,露出的不再是翡翠,而是灰白色的普通石質。白玉澤不死心,又換了一面繼續擦,還是一樣的情況。
「怎麼會這樣?」白正初坐不住了,連忙走過去。
此時那塊毛料已經擦掉外皮,小了一號,可是就只有兩個地方出綠。
「不用擦了,切吧,從中間切開。」白正初有了不好的預感。
周圍的人也不做聲了,緊張地望著切石機砂輪緩慢切開毛料。「啪」一聲,毛料被切開後分成兩半掉到地上。不用去看,林天也知道是什麼狀況,毛料裡面沒有任何翡翠。
「垮了!」白玉澤表情呆愣,滿臉的不可置信。賓客們都看向林天,似乎這個少年早就看出來了,此時林天臉上淡定的表情,讓他們突然覺得有些高深莫測起來。
「玉澤,把毛料解完出來吧。」白正初出言驚醒發呆的孫子,有些無奈。
賭石就是這麼殘酷,你以為穩操勝券的時候,突然給你來個意外,心臟不好的人都受不了這個刺激。毛料最後解完出來只有薄薄的兩片翡翠。
「唉,可惜了,如果只是開個窗口當做半賭料子,價值不少於一百萬人民幣。」有人可惜嘆道。
一百萬,而現在能買個幾千塊都不錯了。白玉澤或許不缺那一百萬,但是這幾千元和百萬元的落差足以讓他難受到吐血。
特別是剛才他氣焰囂張,各種諷刺林天和周博通,此刻是自己打自己嘴巴,臉上的表情比吃了一坨熱翔還難看。
這麼好的反擊機會,周博通當然不會放過,他嘿嘿笑道:「白少,你這個翡翠不錯啊,我出二百五十塊,你賣不賣?」
二百五,他的話讓白玉澤臉上肌肉一陣抽搐,這還沒完。林天接著附和道:「博通兄弟,人家白少又不是二百五,你至少出個二千五吧!」
「啊,還是林天你是老實人,白少,你考慮一下唄,二百五的十倍,不少了。」周博通對林天擠擠眼,暗贊兩人配合不錯。
二百五的十倍,肖曼萱被兩人的一唱一和逗得「噗嗤」笑出聲來。
而白玉澤氣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繼而又是憋得一陣紫,比川劇變臉還精彩。
「林天,你得意什麼,就算我的翡翠只值一百塊錢都比你的爛石頭強,最終還是你輸!」白玉澤惱羞成怒,恨聲吼道。
「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也好,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賭石。」林天知道不切開這塊「鵝卵石」他不會死心。
以前林天沒有切過翡翠毛料,為保險起見,他從毛料的三分之一處就切下。這個位置離中心的翡翠還有幾個厘米,傷不到翡翠。
石粉飛舞間,這塊比足球小一點的毛料被林天切開。
「林天,牛皮吹大了吧,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白玉澤看到切下的毛料沒有翡翠,大大的鬆了口氣,心思又活絡起來。
林天不理他,壓下切石機的手把就要繼續切,可是周老卻突然叫道:「小天,先停下,我來看看。」
雖然不知道他看什麼,林天還是把切石機電源開關關掉,停了下來。賓客們也被周老的話勾起無限的幻想,看情況應該是周老發現了什麼。周老可是賭石界權威,人稱「火眼金睛」,很少看走眼過。
「拿一盆清水和一支強光手電來。」周老頭也不回的吩咐道。不一會傭人拿來清水和強光手電筒。
他用毛巾蘸水,仔細擦洗乾淨切口,然後用手電照射。在強光之下,平整的切面呈朦朧的霧狀,似乎隱約間有影子反射出來。
「哈哈哈,小天,你今天可能要給我們帶來一個天大的驚喜啊。」周老開心的哈哈大笑,他拿出一支筆,在石頭上畫了一條線,笑道:「你按照我畫的這條線切下去,千萬要小心!」
周老的行為把賓客們都搞懵懂了,明明是普通石頭,卻峰迴路轉,有可能有「大驚喜」。白家的人表情更加精彩,他們很想反駁周老的話,但是誰敢說自己的眼力比周老還要好。
接過半截「鵝卵石」,林天通過透視看了下周老的劃線,切面離中心的翡翠只差兩毫米。他心裡不得不佩服周老的眼力之准,搞得林天懷疑周老是不是有透視眼。
開啟切石機,林天穩穩抓著手把,沿著劃線小心切下。
「漲了,漲了,太神奇了!」
不知誰大聲喊道,此時切面處已經可以看到綠色,林天知道還差一點,他們還看不出是什麼品級的翡翠。他又拿過小砂輪,小心翼翼地把那兩毫米的石皮擦掉,又用水清洗灰塵。驀然間露出的那抹濃艷的翠綠,還有像玻璃一樣晶瑩剔透的種水,把所有人都驚呆了。
「小天,我果然沒有推斷錯,真的是玻璃種帝王綠翡翠!」周老的目光變得虔誠起來,認真說道。
玻璃種帝王綠翡翠!周老的話像扔入人群中的重磅炸彈,轟得所有人腦袋嗡嗡作響。
林天眼裡也露出迷醉的目光,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好看的翡翠。雖然他一早就知道裡面的情況,但真正的解出來時,還是覺得內心無比的滿足。
他最快回過神,決定快速把翡翠全部解出來。「咔……」林天又用切石機切割毛料的另一邊,陣陣刺耳的「咔咔」聲把眾人的魂拉了回來。一見到林天在切石,都把心提到嗓子眼,緊張得不得了,生怕他一個手抖,毀了這塊翡翠。
玻璃種帝王綠翡翠太罕見了,在座的很多人還沒見過,誰擁有玻璃種帝王綠翡翠都不會拿出來賣,只有收藏。這不單單是價值的問題,還有對美好事物的珍視,所以他們才這麼緊張。
當林天把所有的石皮都擦完,剩下來的就是一塊雞蛋大小的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