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安西玥喬裝打扮了一翻,提著藥箱就和宇文靖去了馬府。
晉城發生這麼大的事,馬府的人之所以還沒有離開就是因為馬府的產業全都在晉城,晉城是馬府的根,馬員外生意做得很大,是晉城數一數二的富戶,也是「名人」。
馬府占地極廣,整個府邸裝飾得很奢靡,鑲金掛玉,一眼望去,盡顯雍容華貴,遠處深紅色的琉璃瓦四角還蹲守著四隻貔貅,一看就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價值不菲。
安西玥仔細看過去,令她鎮驚的那貔貅的眼珠子竟然是用夜明珠鑲嵌的,看來馬員外是真正的財神爺啊。連著他們此時腳踩上去的每一片磚都是精心打磨而成的上層品,外界傳聞馬府上下富得流油果然不假,也難怪晉城發生規模如此大的疾病馬府中人沒有一個往外逃的,是誰都不願意放棄這滿院的繁華。
安西玥扮成一個藥童跟在宇文靖身後,細細的觀察著,眼睛卻瞟向了琉璃瓦上的貔貅身上,雖然很多豪門大戶都會在主宅選擇最適宜的地方蹲放貔貅,以示辟邪鎮宅化凶之用,但是極少有人安放四尊,而且那麼顯眼,看來馬員外不止有錢,還很迷信,而且不是一般的迷信,迷信得一點都不低調。
巧的是馬員外雖然迷信,但是在他們進入馬府到現在,並沒有在馬府門或者其他地方發現符紙,她可是記得此時晉城在傳因為許太守滿門被抄家,接著晉城又來勢洶洶的鬧了疫病,死了很多人,鬧得人心惶惶,都在傳是因為許府的人冤魂索命,每家每戶的門上都貼滿了符紙。
而這馬府是不是太異類了。
安西玥唇角勾起淡淡的淺笑,眼睛裡露出驚嘆之色,滿是崇敬恭維朝著管家緩緩道:「馬府的裝飾真是鬼斧神工,巧奪天工,富麗堂皇得難以形容。」
管家見小藥童眼睛露出的驚嘆之色,得意揚揚的捋捋鬍鬚笑道:「馬府的富足豈是爾等能瞻望的,我們老爺那是懂得享受生活。」
安西玥淺笑道:「是是是,馬老爺富可敵國,聽說晉城的第一美人也拜倒在馬員外的淫.威之下了。」
管家冷眼撇了一眼長像普通的安西玥,這神醫的小藥童真不會說話,微怒道:「是我們老爺的神威令九姨娘折服,所以老爺才拜倒在九姨娘的石榴裙下的。」
宇文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還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說法,馬員外肚子圓得像懷孕九個月大的婦人,臉胖得能擠出油來,他都懷疑馬員外的那身形還能行房事不,除了滿身的銅臭味,不知道哪裡來的神威令第一美人折服。
說話間,就到了一處精緻的別苑,同樣的美不勝收,奪人眼球。
芸衣閣,九姨娘的住所,裡面住著馬員外最寵愛的姨娘,只是不知怎麼一夜之間就昏迷不醒。
雙人蠱本就很稀少,普通大夫很難診斷出來,在宇文靖的了解範圍之內,飄渺山莊堪稱天下第一毒莊,也只他的師傅遇見過一次,根據他師傅的記錄,宇文靖能推斷出此毒為雙人蠱。
只見芸衣閣內忙裡忙外的站著十多個丫鬟,其中還有昨晚上受處罰的丫鬟,安西玥路過時多看了一眼那丫鬟。
馬員外見宇文靖進來,搖著圓滾滾的肚皮滿目焦急的迎了上來,又朝著門外左瞧右望:「你家神醫呢,你不是說今日會請神醫過來嗎?」
梅宗政獨身出現在晉城全心思的撲在救治病人身上,而且自從他來了之後,晉城就沒有再死人,深受百姓的信任,雖然病痛的折磨令他們痛苦不堪,但每個人都有極強的求生欲望。
馬員外自然也聽說了神醫的名號,他最寵愛的美人突然昏迷不醒,使得他慌了神。
宇文靖有些不服氣,難道醫術的高深非得以年齡來評斷,當然他擅長的是毒術,但醫毒不分家啊。
安西玥看宇文靖的臉色都漲成了豬肝色,傲氣滿滿的製毒聖手就這樣被人嫌棄了。
宇文靖沉著冷靜,故作高深的道:「他老人家忙著研究解藥救治百姓,不過我已經想出辦法治您夫人了,只不過……」
馬員外見宇文靖欲言又止,更是焦急了,又滿臉嫌棄,「不過什麼,憑你個愣頭青能治好我的芸兒,快去請你家神醫過來,只要能救芸兒,多少錢我都願意出。」
「既然這樣……」
突然,安西玥搶話上前道:「不是錢的問題,您夫人只怕不是生病,而是這宅子裡有不乾淨的東西啊,您想想,您夫人沒有任何徵兆突然昏迷不醒,是不是很奇怪啊,再加上晉城最近發生的事又很詭異,我懷疑是許太守的冤魂索命,你家姨娘又長得如此漂亮……」
「不可能……」
安西玥還沒有講出與許太守有關,馬員外怒氣橫秋的呵斥截斷了安西玥的話:「滿口胡言。」
安西玥仔細的觀察著馬員外的表情,馬員外眼中並沒有懼意,反而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慌張。特別是當她提到許太守時,馬員外深深的望了安西玥一眼。
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安西玥討喜的上前,笑嘻嘻的道:「我們公子的意思是說尊夫人不會憑白無故沒有任何徵兆的生病,當然像尊夫人的這種病,就算再棘手我們也是有辦法的。」
「管家,送客。」馬員外沒有見到梅宗政親自前來,根本不相信安西玥和宇文靖。
「馬老爺,您在請我們之前,一定也請其他大夫診斷過了吧,知道您愛妾病得不輕吧,若我們有辦法讓她醒來,這診金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大家生活都挺不容易,我們也是肉體凡胎,還要靠這一身手藝吃飯啊。」
馬員外斜眼瞪了一眼安西玥,還真以為是不計任何回報給人治病,「想要錢,得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嘻嘻,我師傅的本事我們雖然沒有學到十層,但八.九層不在話下,就像馬員外您的身體,心寬體胖雖然不是病,但是馬員外夜間是不是睡不好啊,生活過得是相當安逸但也逃不過午夜夢回之時那股錐心的疼痛吧,馬老爺可否找大夫瞧過了,反反覆覆總也冶不斷根吧,縱然馬老爺很寵家您家美人,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