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間最險惡的是悲催的命運,但更為險惡的是人心。
「楚楚姑娘,我發現你很愛笑。」
「我以前也很愛哭的,尤其是父親死後,我和母親獨自生活的時候我經常哭。母親臨死前告訴我,如果哭能解決問題,她願意讓我整天哭。她讓我以後不如多笑,人愛笑了就一定有好運氣到來,所以從那以後我就很少哭了,變得愛笑了。」
楚楚接著又開心的笑了起來,「我得了花魁,還是我最崇拜的林掌柜幫我得的,我也認識了林掌柜,今天,我就有了好運。」
「你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林風說道:「有個問題我想問你……算了吧……」
「林掌柜,你問吧,我願意把我的心事告訴你。」楚楚說道:「除了母親,我已經很久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這麼多話了。」
林風心中一嘆,「我想問的是,你父親犯的什麼罪行,竟然還波及你們母女兩人。」
「五年前,我父親被查到跟以前大烈國的一個官員有關係,是那個官員以前的學生,所以被列為大烈國餘孽一黨,好在我父親並沒有當官,所以罪行稍輕,否則我大伯二伯也不會倖免。」
沒想到都三十多年了,這大楚皇帝還在清掃餘孽。
莫詩雨和梅凝雪的家裡莫非也是因為此事?
「你父親真的跟那官員有師生關係嗎?」
「我不知道,父親從沒有說過。」
「是誰查的這個案子,是當地的官府?」
楚楚搖搖頭,「那天幾個穿著黑袍的人直接來家中帶走了父親,好像不是官府的人。」
難道是黑衣衛?
也是,這種案子也只能暗中調查,不然會打草驚蛇,讓黑衣衛調查倒是合情合理。
如果莫詩雨和梅凝雪家裡也是如此情況,那麼黑衣衛那裡肯定有關於她們家裡案件的卷宗。
林風心想自己這半個黑衣衛的人不知有沒有權限查看。
不過即便能查看,林風也無法幫她們給家裡人平反,畢竟他不是黑衣衛,而且這應該是皇上的命令。
林風現在能做的只能是保護她們。
「林掌柜……今日一見,不知以後何時再見面,如果加入了天音坊更沒有機會了,我聽說她們都是奔走各地演出的。」
「看來你還是喜歡去天音坊。」
「即便在青樓當個清倌人,遇到一些大人物也會身不由己無力反抗,今晚參加的這些花魁其實都是清倌人,但很多都已經不是清白之身,所謂清倌人只是對外說說而已,是為了吸引顧客,其實很多人已經是一些富豪貴胄的玩物。我去不了天音坊,總有一天也會如此……」
楚楚低下了頭,臉色在燈火下更加嫣紅,她輕輕的說道:「本來我不想選入幕之賓,但你幫了我一定要報答你,所以我想把我的身體給你……」
林風本來確實有發泄一下的想法,但楚楚說完她悲慘的故事又主動要求後林風反而不好意思了。
就算前身是個浪蕩子,喜歡流連煙花之地,但也只是喝個花酒而已。
他只跟自己的通房丫鬟雪雲發生過關係。
被自己穿越後,現在也只多了一個那晚上醉酒到現在也不知道是誰的女人。
那次田曦兒的親戚大姨媽來了以後,接著他又參加鄉試,然後鄉試完沒兩天田曦兒就回老家了,所以跟她一直沒有再進一步。
林風不喜歡女人心不甘情不願的。
不過他倒有個想法,自己萬民學院教了這麼多學歌舞的女孩,那些青樓女子可以回自己青樓,可其他女孩呢?
不如自己也成立個歌舞團,就像舞榭亭或者天音坊一樣,可以演出賺錢,又可以在自己店鋪里演出,這樣那些姑娘們也有了用武之地。
既然成立歌舞團,指望白玉娘一人肯定不行,還需要更多的幫手,就像天音坊一樣,可以弄幾個團長。
楚楚就可以,甚至董小小都可以考慮。
「報答我可不一定非要用這種方式。」
楚楚一嘆,「我想到了我無法避免的命運,早晚我也會淪為他人的玩物,即便去了天音坊,我聽說奪不了花魁,年齡大了被淘汰後跟在青樓沒什麼分別,因此我想把我的初夜給你,或許你覺得不值一提,可我也只有我的身體。」
「你雖然畫畫一般,但別的都不錯,這都是你的本事,如果你不願意加入天音坊,可以加入陳家鋪子歌舞團,如果以後年齡大了也沒關係,你可以去陳家鋪子的其他店鋪幹活。你應該知道萬民學院的院長莫詩雨,她就是青樓出身,也沒有脫離賤籍,現在不是在我們陳家鋪子幹得很好嗎?」
楚楚點點頭,「莫院長跟我們說過她的事情,她從未避諱自己的身份,我們都很喜歡她。」
「那你想不想加入陳家鋪子歌舞團?」
「我想!」楚楚急切地說道:「可是……可是我沒有這麼多錢為自己贖身,現在當了花魁,以後或許就會賺很多錢,那時候就可以為自己贖身了。」
林風說道:「沒錯,你以後肯定在群芳園會賺很多錢,但也會花更多的錢為自己贖身,而且也不知會幹多久,不如,我給你贖身吧!」
既然押楚楚血賺了二十萬,拿出一部分來給她贖身也算合情合理。
「林掌柜……」楚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我更不知該怎麼報答你了。」
「你如果想要報答我,那就好好地干,至於工錢……」
「我不要工錢!」
林風笑道:「不要工錢怎麼行?你的工錢每個月我扣掉七分來抵你欠我的贖身費如何?」
「可是……」
「不要推辭,就這麼定了。」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幾聲詭異的貓叫,林風暗想這是出什麼事了?
走出畫舫,看到船正靠近西北湖岸行駛,於是對乘船的女婦說道:「大姐,能不能先把船靠一下岸?」
「好的公子。」
兩人撐船靠岸後,林風回到畫舫跟楚楚說了一聲後上了岸。
湖岸已經遠離揚城中心,在揚城的西北部。
這裡比較冷清,又到了深夜,街上行人不多,林風走到一個胡同里,說道:「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