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說道:「所以重點就是百姓,你也看到了宋縣百姓生不如死的樣子,既然為了百姓,那就把你為官的固執和清高先放到一邊,讓百姓過上好日子才是目的,所以第一點,要想盡一切辦法讓百姓重新燃起對朝廷對宋縣縣衙的希望。」
劉若甫陷入了沉思。
張柔說道:「老爺,林兄弟撇開江城的生意過來幫你,你也非常想讓他為你出謀劃策,你就應該聽信林兄弟的建議,我認為林兄弟的建議沒錯,百姓才是問題的核心,只有百姓好了,信任了官府,以後才會擁護朝廷和縣衙,一些工作才能開展,不然一切都是空談。」
張柔的話最有效果,劉若甫終於下了決定,「好,那就聽林兄弟的,把一些荒廢的地租出去。」
林風點點頭,「這就對了嘛,我們可以先以短租的形式,以防以後萬一縣府用到此地。」
張遠問道:「大哥,那下一步我們再怎麼做?」
「第一步我們通過收租賺取的費用,先把衙門重新修整好,三班的人也要招集齊整,縣衙沒人辦公幹活怎麼行?怎麼服務百姓?第二步……不,現在就要開始第二步,就是劉哥親自拜訪宋縣最大的鄉紳劉老太爺。」
劉若甫立刻搖頭,「我不會跟這個借著以前的官威作威作福的人來往,自己的家鄉和百姓現在生活在如此水深火熱之中,他卻裝糊塗充耳不聞,自己享清閒,簡直是為官者的敗類!」
「劉哥你要弄明白,他現在已經不是官了,雖然被人不恥,但他完全有理由不管不問。」林風說道。
「從此事上說明以前他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貪官污吏!」劉若甫厲聲說道。
「以前是以前,我們需要解決的是現在的問題,我們要想治理好宋縣,還是要找他,不指望他能幫忙,但也不能讓他背地裡使絆子。」
張遠說道:「我聽聞他還是不錯的,壞事都是他兒子乾的。」
劉若甫冷笑,「我就不信他一點也不知道,就是裝糊塗而已,又怕他兒子影響了他以前的那點官聲,於是又象徵性地開兩個粥鋪做些表面的文章。就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朝廷里不少這樣的官!」
「既然他喜歡做表面的文章,說明這個人很愛面子,你作為新任縣令去拜訪他,那就給足了他面子,那他也一定給你面子,以後我們幹事就方便很多。他的帳以後再算不遲。」
張柔說道:「林兄弟說的沒錯,你這可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治理好宋縣,是為了百姓,你如果拉不下臉來,說明你也是那種愛面子做表面文章的人。」
「夫人你……」劉若甫嘆道:「好,我今晚就去拜訪他。」
林風笑道:「他們這種人不缺錢,缺的就是面子和虛榮心,所以我們不用送錢,正好我從江城帶了些慕雲齋的美食,去的時候帶給他嘗嘗,有時候送些特產遠比送金銀珠寶管用得多。」
當日下午,宋縣縣衙那個公示牆上就貼出了告示:新縣府衙門致宋縣所有的子民,為了造福百姓,本縣衙願意將所屬部分土地出租,為了以後徵用不衝突,先以短租形式,最短三個月,最長半年,租用期間,官府絕不以任何理由強制徵用。有意向者可找本縣林師爺簽定出租文書。
百姓們紛紛搖頭。
「這是造福我們百姓嗎?這不是為了那些商家嗎?」
「真是令人失望。」
「一定是想收取那商戶的租金賺錢中飽私囊。」
「都一個德行。」
「……」
人群中。
「姐姐,這倒不失為一個賺錢的好主意。」
「是的,也算鑽了朝廷律令的空子。」
「這一定是林風的主意,你看上面寫的是找林師爺,林師爺不就是林風嗎?」
「肯定是他的主意。」
「不過這點小錢可改變不了根本問題。」王鈺說道。
王玥瑤說道:「問題太多了,水患、難民的安置溫飽問題,縣城村鎮的重建等等,說到底還是一個錢字,這可不是一步到位的,只能一步步地來。」
「姐姐,難道我們就不做點什麼?不行給上面寫封信批些賑災款?」
「如果按部就班,賑災銀子短時間內能到了嗎?就算是到了,中間各種名目的剋扣盤剝,宋縣衙門能得到十之二三就不錯,那樣也解決不了問題。」
「那怎麼辦?」
「有林風在,我相信有些困難可以克服,我們做的就是把宋縣的所見所聞寫下來給上面看,讓上面知道宋縣的困難,知道劉若甫做一些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日後如果有人說劉若甫或者林風投機取巧,也好有個幫助。」
「好,那我負責寫。」
王玥瑤笑道:「當然是你寫,正好讓上面看看你的文章有沒有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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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示一出,果然很快就有商戶來到了縣衙。
縣衙側院是專門的辦公之處,張遠把那商戶帶進了林風的辦公房,竟然又是那個剛來時見到的那個送禮的商戶。
林風笑道:「我們又見面了。」
那人抱拳道:「真是失敬,原來你就是林師爺。」
「請坐。」
「林師爺請。」
兩人坐下後,辛小妹立刻泡上茶端了上來,那人又看了一眼林風身後的雪影,暗想這個師爺真是有艷福,在衙門辦公還有兩個丫鬟服侍,還這麼漂亮。
「請問公子貴姓啊?」
「本人姓聶,名宏財,乃嘉城一糧商,想來宋縣開個糧鋪和糧倉,打聽到縣城內的地很多都掌握在那些土豪鄉紳手中,先前看了一個好地,與之商談,所要房租甚高,於是放棄了,後又發現一個好地,打聽後知道屬於縣衙,於是就想租下來,不才就決定給縣府大人送點薄禮租用那塊地,誰知縣府大人不收禮,而且也不租那塊地,生氣地把我趕了出來,誰知下午竟然出了告示要明租土地,於是趕緊過來了。」
「你為何想起在宋縣開糧倉糧鋪?」
「困亂的地方最缺的就是糧,百姓總是要吃飯的。」
林風笑道:「百姓是缺糧,但也缺錢買,你這糧食賣出或賣不出去另說,如果碰到一些餓極了的百姓,萬一帶頭一陣瘋搶,你損失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