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喚我阿釗

  第319章 喚我阿釗

  自從確定心意後,蕭元度一直在等,等姜女敞開心扉,等到水到渠成的那日……

  這會兒不知是不是酒水作祟,又或是食了鹿肉的緣故,他卻不那麼想了。

  他其實也沒有非得被動等待的必要。

  無論如何,姜女已經是他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

  兩人無論做什麼,都天經地義、順理成章,不是嗎?

  之前種種親密之舉,姜女也並未表現出任何排斥。

  所以,此刻,他是不是能夠再往前進上一步?

  真做成了夫妻,或許……

  紛亂地想著,手掌慢慢撫上這張嬌顏,柔膩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流連,拇指也像是有自己的主意,輕輕揉按上那花瓣一樣的嫣紅。

  姜佛桑暈乎乎的,眼窩燙熱得厲害,眼皮如塗了胭脂一般。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輕柔訴說著什麼,她緩緩睜開眼。

  攝魂奪魄的一雙美目,此時蒙了層輕霧,盈盈春水、粼粼波光,直漾進人心裡去。

  她看著懸於自己上方的人,有些迷茫,似乎一時間分辨不清身在何處、他又是誰。

  久久凝望著,面頰緋紅,紅唇微張,呢喃不清。

  這副模樣看得蕭元度心神一盪,喉嚨不禁開始發緊。

  「七娘。」蕭元度喚她,眼神忽明忽暗。

  姜佛桑先是沒有應,過了好一會兒才嗯了一聲。聲調沁了水,又似帶了鉤子。

  蕭元度貼近她,蹭了蹭她潮紅的面頰,而後貼向她耳邊,「喚我阿釗。」

  既不願喚他夫主,就喚他阿釗。

  姜佛桑反應了一會兒,才學語一般,道:「阿,釗。」

  蕭元度的心如同泡進了湯泉里,忍不住捧住她的臉,把一個吻落在她眉間。

  「那你呢,七娘?」蕭元度在她耳邊以誘哄的語氣,問,「你的小名,告訴我。」

  「小名……」姜佛桑緩慢眨動了一下眼睫,語氣遲遲的。

  蕭元度把話又重複了一遍。

  姜佛桑終於吐口,「阿,娪。」

  「阿娪。」這個名字並不算特別,但因是她的,念起來只覺唇齒生香,讓人珍而重之。

  「那麼阿娪。」蕭元度笑起,與她鼻尖相抵,道,「咱們來算算帳。」

  姜佛桑愣愣看著他,不解其意。

  蕭元度好心提醒:「是誰跟汪造說的我不能人道?」

  姜女大抵不知男人對這事究竟有多在意。同理,若真箇不行,又會有多大打擊。

  汪造做夢都想贏他,知道他不能「人道」之後,恨不得宣揚的人盡皆知。

  汪造是死了,他那些拜把弟兄還活著,受刑時事無巨細全交代了,自然也包括這一茬。

  那些人只稱是汪造酒桌上信口胡謅的,但蕭元度稍一想也便猜到這裡面絕少不了姜女。

  天知道他那陣子是怎麼過來的。

  孫盛等人更難熬,生怕因為窺破上官隱私而被滅口,見了他恨不得遁地走。

  姜佛桑一臉迷糊,似乎根本不知他在說什麼,非但沒半分心虛,甚至笑了一下。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開,這天下最美的情態也莫過於此了。

  撐在她頭側的右手抬起,捏上她鼻尖,話說得咬牙切齒:「我能不能人道,一試便知!」

  姜佛桑喘不過氣,於是掙動起來。

  身體緊密相貼,蕭元度感知到某處柔軟,呼吸不由一滯。

  再看姜女,濃密的青絲凌亂鋪散開,長睫低垂,說不出的嬌慵。

  細而淺的呼吸剛好吹拂在他脖頸,伴隨著極淡的幽香直往心裡鑽,就像有人持著一根羽毛在來回拂動,癢,撓心撓肺地癢。

  捏著她鼻子的手不知不覺間已經鬆開,改捏住她的手腕,固定在榻上,「別動。」

  聲音有些沉,並不嚴厲,只是顯得緊迫。

  姜佛桑果真不再動。

  蕭元度貪婪注視著她,心底油煎一般,迫切想要得到舒緩。

  抬手一揮,油燈隨之熄滅。

  「阿娪……」

  近似喟嘆地一聲後,他慢慢壓了下去。

  ……

  「蕭兄?蕭兄?!」

  氈房外突然傳來一陣叫喊。

  叫聲由遠及近,蕭元度的唇從纖細的玉頸之上移開,狠捶了一下床榻。

  「別進來!」他厲喝一聲,惱意掩不住。

  七修在氈房外停步,遲疑道,「你家阿妹無礙罷?我看燈熄了,要不要添些油?」

  蕭元度渾身繃緊,悶喘了幾聲,劍眉壓低,雙眸因隱忍而充血,月光下瞧去直如野獸。

  「無礙。」他調整了一下語氣。

  七修笑了笑,「頭一回喝馬酒就是這樣,實在不必擔心,倒頭睡上一覺便好。既然無礙就別陪你家妹子了,出來接著飲酒!方才沒喝痛快。」

  「……這就來。」蕭元度稍微冷靜了些,也覺方才衝動了。

  嘴上應著,到底不甘,低頭在姜女唇上咬了一口,話說得也惡狠狠:「且饒你一回。」

  看著姜女皺眉哼哼的嬌態,又忍不住在咬過的唇珠上輕舌忝了舌忝。

  才壓下去的火氣眼看又要竄起,趕忙站起。

  下得榻來,垂眼間瞥到什麼,眼皮一跳,忙又俯身為她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襟。

  終於掩上了那抹雪白,原地轉了一圈,找了塊薄毯為她搭上。

  再不敢多看一眼,疾步離了氈房。

  「蕭兄,人都在這!你往溪邊去做甚?」七修扯著脖子喊。

  無人應聲。

  -

  清晨的草原雲霧繚繞,景色並不輸黃昏。

  姜佛桑站在一個斜坡上,望著東方初升的紅日一點點攀升,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也並未回頭。

  那人走得近了,橫臂自身後抱住她,另只手攬在她腰間,順便把頭放在她肩頸處。

  兩人就這樣一言不發地看了會兒日出。

  蕭元度開口,「怎麼起得這樣早?」

  「夫主起得不是更早。」

  頭頂傳來一聲低笑,聽上去很是愉悅,「七修他們大清早張羅著要進山伐木,我給搭把手。」

  頓了頓,不懷好意問,「這次怎不叫五兄了?」

  姜佛桑偏過頭,「我覺得比起五兄,叫夫主……或者阿釗,似乎更好。」

  四目相視,呼吸相聞,蕭元度眉峰微挑,「昨晚的事都還記得?」

  姜佛桑昨晚是醉了,只沒醉到人事不知的地步。更多的細節想不起,卻也還殘留了一些零碎模糊的畫面。

  更何況……她抿了抿唇,瞧了罪魁禍首一眼。

  蕭元度也注意到了,「是我莽撞了。」

  才以為這是真心致歉,他就突然湊上前,在她微腫的唇珠上啄吻了一下。

  「好些沒有?」

  阿娪[wú]

  阿釗[zhāo]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