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迫不及待
姜佛桑垂眸,用無奈的口吻對他道:「妾只是一個弱女子,身如逐水浮萍,唯盼能有個依靠,不然還能如何呢?」
這下輪到汪造不敢置信了。
如此美人,不僅傾慕於他,還要嫁給他?總覺得似做夢一般。
不,夢裡都不敢這麼想。
「莫非頭領不願?」姜佛桑覷他。
「不!」汪造當然願意。
只是,他想起自己瞎掉的右眼,突然氣短,「你當真不嫌我?」
姜佛桑搖頭,仰視著他,眼中是真誠的崇拜:「只有凡夫俗子才會在意皮相,頭領一身英雄氣概,在妾眼裡,世間男兒無人能敵。」
這話聽了怎不讓人感動?
到底還是美人識英雄!
汪造如飲甘露,一時間只覺豪氣干雲,話說得也壯了許多:「我若娶了美人你,定把你當皇后供著!」
還有什麼比娶了蕭元度的女人更能羞辱他?
又看了眼美人如花容顏,怎麼看也看不夠,越看越心癢難耐,一刻也等不及了,「美人在此稍候,我這便讓人張羅起來,咱們即刻完婚!」
「等等!」姜佛桑叫住他,「才說要把我當皇后待,我只問你,皇后嫁人有這般倉促的。」
「這——」汪造犯了難,「美人你也知道,我眼下情形……實在不宜大辦。不若咱們先成就好事,日後再補你,如何?」
「也沒讓你大辦,那吉服總是要的,好歹讓我準備一二,哪怕明晚呢。」
汪造被她嗔的筋骨酥軟,哪還有不聽的。
「只是……」荒山野嶺,哪裡去尋吉服。
姜佛桑就道:「你不便外出,派下面人去採買就是,總不能人人都在衙署掛了相。」
汪造還是為難,「城裡只怕風頭正緊。」
「蕭賊去了郡城,說是要盤桓幾日,暫時不得回,其他人又何足懼?順便也能打探一下風聲。再者說,誰能料到你會在這種時候娶婦?頭領不覺得在官差眼皮子底下,將他們耍得團團轉,才更加有趣?」
汪造發現,這美人不僅長得可他心,行事也頗對他胃口。
「好!就依美人所言!」瞧著她手裡的劍,笑呵呵道,「累壞了罷,要不放下罷,我保證不再對你無禮。」
姜佛桑這回倒很是順從。
汪造把劍收起後,大著膽子拉起她方才持劍的那隻柔荑,見沒被拒絕,心裡像吃了蜜一般。
又見腕間還留有繩索綁縛的痕跡,心疼不已,「那幫蠢貨竟如此粗魯,害美人傷了手腕……我給揉揉。」
姜佛桑忍著厭惡讓他揩了幾下油,這才抽回手,背過身去。
雖然美人生氣也別有風情,汪造卻不敢再造次,反正人很快就是自己的,羊已入口,還能走脫?
這樣想著,便道:「我這就去安排。」
「那,」姜佛桑眼波流轉,「妾今晚居何處?」
「當然住,」汪造想起不能唐突佳人,改口道,「西樓尚有空屋室,我這便讓人灑掃乾淨,必不能委屈了你。」
「多謝頭領。還有一事,」姜佛桑有些難為情,「妾不慣身邊無人伺候,可否把我的婢女送過來。」
天上下來的玉人兒,自然得有人隨身伺候著。而且她這般柔聲懇求,汪造骨頭都酥了半邊,連連答應。
詢問了名姓之後,立刻叫來人,「去把美人的婢女給領來。」
那嘍囉去了不久即迴轉,在汪造耳邊嘀咕了一通。
姜佛桑心一提,莫非春融出事了?
「你那婢女會武?」汪造揮退嘍囉,問她。
姜佛桑頷首:「是會些拳腳。」
「恐怕不止。十多人都被打翻在地,若非弩機相對還制她不住。」
「那她?」
「也是她命大,我派去的人若晚到一步可就難說了。」
姜佛桑情知關押婢女的那間石室必然也發生了同樣的事,不然春融不可能貿然出手。她已不是幾年前那個會把這些當遊戲看待的黑女了。
衝動了些,幸而命還在。
當下蹙眉懊惱道:「這婢子仗著有些蠻力,總是闖禍,頭領你大人有大量,別跟她一般見識。」
汪造見她這副愁煩模樣,心一軟,「也不是什麼大事。」
「她自幼伴我長大,並不知曉我與頭領已經……還當頭領是惡人。頭領有所顧慮也屬正常,這樣,等咱們成婚之後再讓她來我身邊伺候,可好?」
汪造大笑:「如此最好不過,美人只管放心,她既是美人的侍女,我讓人給她單弄一間屋室,好吃好喝,必不傷她分毫。」
「有頭領這話妾還有何不放心的?頭領有所不知,你手下那些人凶神惡煞的,方才把妾都嚇得不輕。」
「一幫有眼無珠的酒囊飯袋!明日你成了頭領夫人,讓他們趴地上給你磕頭,美人不喊停就不許停,一直磕下去,讓你好生聽個響。」
「這話妾可當真了。」美人一笑,顧盼神飛。
汪造連連點頭,「只要美人高興便好。」
「那頭領就再依妾一事。」
「你說。」
「方才關押女眷的石室死了個人,」姜佛桑顯得心有餘悸,「明日你我大婚,再別出這樣的事了,不然多不好。」
汪造也覺大喜日子不宜造殺孽,「美人所慮在理,我自會約束下邊人。還要拿她們換錢,有了錢,再弄死蕭元度,就可帶著你遠走高飛。」
姜佛桑含笑,「妾已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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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邊的空屋很快灑掃一新,帶路的小嘍囉這回很是客氣,「夫人請。」
山野闃寂,四下一片漆黑,只能看到綽約的山石樹影。姜佛桑收回目光。
去了西室才發現汪造竟還叫了醫官給她看傷。
這個地方竟然也有醫官?姜佛桑有些意外。
是了,汪造一夥窩在此絕非三兩日,人吃五穀雜糧難保不生病,進城風險大,請個醫官長駐倒也方便。
只是,這醫官當真是請來的?
頸間只破了一層皮,姜佛桑自己就能處理,汪造叫醫官來給她看的是那些「舊傷」。
瞧著像是疑心還未盡去,然而已經摸清汪造脾性的姜佛桑並不擔心。他有此舉,多半只是不想明晚敗興。
醫官二十出頭年紀,跛了一條腿,從進來就沒抬過頭。
診脈之後,木然道:「汪頭領讓我看看夫人舊傷。」
姜佛桑打量他已久,聞言並未遲疑,將衣袖上拉,重新露出小臂上那片黑青。
醫官只看了一眼,正要收回,目光忽而定住。
姜佛桑卻已將衣袖拉下,「醫官,我這傷如何?」
這聲音……醫官驀地抬頭,雙目圓睜,震驚到失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