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三章 君臣

  不管是楚朝也好,蒙元也罷,還是漢朝,聖旨都是神聖的。【Google搜索】

  四個官兒對視了一眼,然後汪由校帶頭,先讓囚犯們站在一旁,自己掀起官服,跪下接旨。

  「臣接旨。」

  四人都是聰明人,大概能猜到這封聖旨的內容。其他人對於這件事情如何處置,並沒有意見。

  律法無情,但是人心是有情的。

  那些個無情對待臣下,或是讓臣下背鍋的君王。是有。而且統治的極為穩固,但不是咱漢王。

  汪由校則做好了抗旨的準備。

  是。

  法律無情,人心有情。但原則的事情,卻不能輕易改變。君無戲言。既然已經下令處置這些人了。

  那麼就不應該,因為張晨是劉知行的老師,就赦免張晨。

  這不行。

  那不是亂套了嗎?這要是以後李勇的親族,或故舊犯法,是不是也要赦免?

  囚犯們看到這一幕後,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整齊劃一的緊緊盯著張震手中的聖旨,眼眸中露出了希冀之色。

  莫非。莫非漢王要饒恕我們?

  張震可不管這個,熟練的宣讀旨意道:「奉天承運,漢王詔曰。」

  聖旨這個玩意,就是廢話多。

  中間只有一小段內容是有效內容。

  「寡人聽聞廣川之民張晨,以教書為生,名享士林,德流遼東。至子不慎,家門即將泯滅。寡人愍之。特赦張晨、張忠父子。張晨小子張永斬,永家屬流放高句麗,給武將為奴。張晨、張忠父子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抄家,流放漢城。」

  陸謙、朱建明、陳家貴三人聽聞心中凜然,哪怕是當朝首輔的面子,也就這麼大了。

  法外尚有人情。

  但是原則性的事情,不能原諒。

  只是君王拐了個彎,把主犯張永從張家脫離了出來,按照之前的決定判了。張晨、張忠脫離死罪,活罪難逃。

  「臣奉詔接旨。」

  三人先行叩拜行禮。

  汪由校想了一下,沒有選擇抗旨。慢了一拍,也叩拜道:「臣奉詔接旨。」

  如此。張家三人的命運,便是一錘定音了。

  張永已經躺在地上,表情呆滯,癱軟如泥。

  張晨、張忠雖然逃脫死亡,保住了張忠這一系的家人,避免給別人做奴婢。卻也是悲從心來。

  張晨看向小兒子,老淚縱橫,說道:「永兒。為父沒有把你教好,是為父的錯。」

  「是為父的錯。」

  人心都是肉長的,雖然他打的狠,罵的狠,但到底也是自己的兒子。

  「永弟。」張忠也哭道。

  在場的人,卻沒有同情他們的。自己做的事情,就要自己負責。大漢朝可不是楚朝,吏治敗壞。

  張震把聖旨交給了汪由校之後,便領著太監、大內侍衛等人,回去了王宮。

  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對於這件事情,江縣城中高層幾乎人人皆知。都在看這件事情呢。

  吳年威望蓋世,哪怕不理會劉知行,也無損於他的威望、德業。畢竟律法無情,吳年又是殺伐果決之主。

  但是吳年取了一個巧,饒恕了張晨、張忠父子。

  名義上,還是張晨自己是個教書先生,大名在遼東流傳。

  這是對功臣的態度。

  史書上記載的那些個開國之君,除了雄才大略之外,分作善待老臣、殘害老臣。

  雖然都是明君,但誰希望自己攤上一個刻薄寡恩的君王呢?

  但是吳年又給了有限的情面,張晨、張忠還是抄家、流放。

  這滿朝文武,勛貴重臣,誰都得考慮一下,犯法的後果。畢竟誰也不是首輔劉知行有這麼大的面子。

  如果誰敢犯法,犯重法。就得有充分的心理準備,接受嚴懲的代價。

  不管怎麼樣。

  這件在江縣舉世矚目,而且不管吳年怎麼做似乎都是對,似乎也都是錯的。現在落下了帷幕,並且對整個朝野,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文華閣內。

  內閣三人正在辦公,一名小吏從外闖了進來。走到了劉知行的身旁,貼著耳朵說了幾句。

  李勇、張海平各自心中一動。

  劉知行終於繃不住了,仿佛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一夜未眠的疲勞,在身體中肆虐。

  但他很快振作了起來,生出對吳年的無限感激之情。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啊。

  就算是三司會審,張氏父子全部被殺,他也沒有怨言。更何況吳年放過了張晨、張忠父子。

  定了定神,劉知行舉手對二人抱拳道:「二位大人。請容我離開一會。」

  「大人請。」

  張海平、李勇抱拳說道。

  劉知行下了榻,穿上了鞋子,在太監的簇擁下,進入後宮,來到了一處殿宇內,看到了正在涼亭內坐著的吳年。

  涼亭內,擺了兩張案幾。上方擺滿了酒菜。涼亭內外,有許多的太監、宮女服侍。

  「知行,來的正好。我們喝一杯。」吳年抬頭看著劉知行,笑著招呼道。

  劉知行看著這個場景,哪裡不知道吳年是等自己呢。他不由的眼睛微酸,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平靜了下來,拱手行禮道:「老臣遵旨。」

  「別這麼說。雖然按照咱們漢人的風俗。十三歲就可娶妻,三十歲就有孫子,自稱老夫了。但是曹孟德說的好。老驥伏櫪,志在千里。老了也可以有雄心壯志,別隨便自稱老臣。」

  「再說了。寡人也三十多了,寡人還不服老呢。」

  吳年擺了擺手,一半認真,一半開玩笑道。

  「大王說的是。臣失言了。」劉知行立即彎腰行禮道。

  然後,首輔大臣落座,與君王一起喝酒。劉知行先敬了吳年一杯。吳年很給面子的舉杯飲盡,然後回味無窮道:「妙,妙。這高句麗的御酒真是妙。但所剩不多了,喝一點少一點。」

  劉知行立刻說道:「大王。高句麗雖然已經滅亡,但是釀酒的地方都還在,可以令幽燕總督進貢御酒。」

  「算了。太靡費。咱們遼東的酒,雖然比不上高句麗的御酒。但量大管飽。」

  吳年心動,但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是。」劉知行應了一聲。

  君臣都不是酒鬼,喝了個微醺。然後該幹嘛就幹嘛去了。

  這事兒也就這麼過去了。

  對於漢朝君臣來說,最緊要的還是北伐黃龍府。

  光復遼東,驅逐韃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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