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年卻還是沒有進入正題,而是從旁迂迴,說道;「大人。【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你麾下有十個千戶,都是擅長水戰的。」
「水戰不像陸地上。會有將主單騎交鋒的時候。不需要太強悍的武藝。」
「他們每一個人都可以提拔成為校尉,統帥兩個萬戶的鴨綠江水師。」
「而要想戰勝高句麗,必須有鴨綠江水師。將軍的想法沒錯。」
「但是啊。大人你屬下的千戶們,卻又都不合適。」
李天寶聽了之後,腦殼疼的厲害。焦急道:「為什麼合適,為什麼又不合適?你能不能直說?」
真是急死人了。不要再分析了,直接告訴我答案吧。
張大年見李天寶真的急了,而且自己想說話也說完了。便單刀直入道:「大人啊。將軍外以輔漢將軍為名號,其實遼東王。」
「將軍沒有避諱,但你應該避諱。」
「你不應該提拔自己的千戶做校尉。那樣大人與兩個鴨綠江水師的校尉,豈不是控制了三萬戶?」
「雖然大人你問心無愧,雖然將軍可能不會懷疑你。」
「但萬一呢?要避嫌的。」
李天寶一聽,頓時覺得心裡發毛。
他一個打魚的漁夫,一躍成為執掌萬戶水軍戰船的校尉。一直以來,通過兢兢業業學習來增加自己的能力,訓練人馬。
目前乾的還算不錯,沒有辜負將軍的栽培。
但是相反,他沒有一點時間長進自己的政治頭腦。
這件事情,他哪裡能想到這許多?現在聽了張大年的分析,才知道其中的奧妙。
「我明白了。」李天寶的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點頭說道。
「大人明白就好。」張大年也是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雖然李天寶漁夫出身,但是性格堅毅、沉穩,待人真誠。
又在他落魄的時候,收容了他。他是真心感激,也希望李天寶能夠沙場建功,官運亨通。
但如果李天寶聽不進去意見,那他也沒辦法了。
幸好李天寶在大部分的時候,都能聽取他的意見。
隨即,李天寶放了張大年離開,自己在房間內住下,等第二天一大早。他洗漱了一番,吃了早飯。過了一會兒,才讓吳年的親兵帶路,來到了書房見吳年。
「將軍。」李天寶進入大門之後,立刻得坐在主位上的吳年躬身行禮道。
吳年今天心情不錯,笑著說道:「免禮,坐。」等李天寶老老實實的坐下之後,他露出期待之色,問道:「怎麼樣。兩個鴨綠江水師校尉,你有人選了嗎?」
「回稟將軍。末將經過一夜的反覆斟酌。覺得末將麾下的千戶之中,沒有一個能擔當重任的。」
李天寶抱拳說道。
他不擅長說謊,更何況當著吳年的面。儘管有了心理準備,但這會兒,卻仍然是眼神閃躲,顯出心虛來。
吳年頓時皺起了眉頭,這不可能啊。哪怕是陸軍,武藝不精湛,也是可以統帥萬戶精兵的。
比如王貴、張聲。
更何況水軍水戰?再厲害的武將,上了戰船,也非常的渺小。
而理論上來說,一個人官做到了千戶,能管理一二千人。那麼就有很大的可能性,可以管理一二萬人。
而一個人官職做到了千戶,那也大概率有野心,想要更進一步,成為校尉。
理論上來說。
目前輔漢將軍府旗下的校尉,麾下的千戶們,每一個人都有成為校尉的資質。
而他也不是很過分,想從李天寶的屬下十個千戶之中,選取二人提拔成為水軍校尉。
但是現在一個人都沒有。
難不成,他要從陸軍千戶之中,選拔鴨綠江水軍校尉。或者是民間選拔?或者是孫子監學生?
那多半不靠譜。高句麗水軍很強大的,不可不慎重對待。
而且。李天寶昨天可不是這麼說的。
吳年這十年來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更是位高權重,眼光不是普通人能夠想像的,立刻察覺到了李天寶的異常。
不過他沒有懷疑李天寶的忠誠。這位校尉,敢帶著一點漁民,在他拿下廣川府的作戰之中,起到了舉足輕重的地位。
又一步步擴展海軍,乾的有聲有色。
是自家兄弟。
吳年想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道:「天寶啊。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是校尉之中最長的,相處的時間更少。但我相信你。你也信任我。所以你有什麼事情,大可以跟我直說。」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或是有什麼疑慮的地方?」
李天寶聞言一驚,抬眼看向吳年的眼睛,仿佛自己的一切都無所遁形一般,頓時虛汗冒出,坐立不安。
吳年更加起疑心,但卻沒有逼他,只是笑看著他。
李天寶在吳年的目光下,漸漸敗下陣來。心裡頭把張大年罵了個半死,連忙站起,請罪道:「將軍。還請將軍恕罪。」
隨即,他交代了一下自己的顧慮,但卻很講義氣的,沒有交代出張大年。
吳年很驚訝,深深看了一眼李天寶,說道:「是有人教你的吧?」
李天寶驚訝的看著吳年,這都知道?他不敢再隱瞞,說道:「是的。末將屬下有個師爺,叫張大年。」
「請將軍降罪我,不要責怪他。」
說罷,李天寶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磕頭道。
吳年立即站了起來,走到了李天寶的面前,扶起來說道:「我不降罪你,也不責怪他。」
隨即,吳年沒有回到主位上坐,而是與李天寶一起坐在了客座上,隔著一個茶几。
吳年認真而誠懇說道:「天寶啊。這張大年說的對。面對一個君王,有些事情,大臣、大將要避諱一些的。」
「這史書上,多少名臣、名將,因為某些事情,而稀里糊塗的掉了腦袋。」
「但我吳年不同啊。我起於草莽,講的是義氣。可以為兄弟兩肋插刀。」
「我以真心換真心。所以你不用避諱。你覺得你屬下的十個千戶中,哪兩個合適,就告訴我。我馬上召見他們,任用他們為鴨綠江水師校尉。」
這一番話。吳年沒有半分虛假。
真心換真心。
當然,像趙鹽亭那樣的人,就另當別論了。
李天寶。
這是真兄弟。
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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