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 無言

  深夜。【,無錯章節閱讀】

  夜黑星稀,能見度不高。

  關金瀚在興勢山東西道路上,各自布置了一隊小旗的人馬。戰兵個個身披盔甲,全副武裝。

  每一個小旗,手中都拿著一封書信。

  東方。

  小旗牛龜先抬頭看了一眼興勢山,沉聲說道:「上。」一聲令下之後,他便一馬當先的沿著山路,往山上而去。

  這山路它是泥巴路,很崎嶇,而且現在下雪,很絲滑。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腳底打滑,摔個狗吃屎。

  牛龜帶著兄弟們,辛辛苦苦的爬到了半山腰。如願以償的,遇到了劉寵布置在半山腰,守夜的暗哨。

  這些暗哨穿衣很厚,每個人的腰間都有一壺酒,以此在這凜冽寒冬之中取暖。

  「有人?!!!!」

  暗哨發現了牛龜等人,並彎弓搭箭,射出了箭矢。

  「嗖嗖嗖!!!」

  這些箭矢多數都射偏了,少數射中的,也被盔甲給擋住了。牛龜冷靜的遺留下書信,轉身帶著兄弟們,下了山。

  暗哨見到這情況,頓時上前來收回箭矢,且探查情況。

  「就這一小隊的人?吳年難道想只靠這點人馬,就攻入我們的山寨?簡直是痴人說夢。」

  「是啊。簡直是把我們看的扁了。」

  哨兵們互相說著話。忽然,有哨兵看到了地上牛龜遺留下的書信。

  「我發現了個東西。」

  過了不久。

  山寨。中軍大帳內。

  帳內燈火通明,篝火燃燒的很旺盛。劉寵坐在主位上,五個千夫長分坐在兩旁。

  劉寵身旁的案几上,放著兩封書信。

  他拿起書信看了一眼,冷笑道:「信的內容,你們都看過了。你們怎麼想?懷疑我嗎?」

  「大人說的哪裡話。這分明是吳年的計謀。」

  「說的對。我們怎麼會懷疑大人?」

  「吳年獻醜了。哈哈。」

  千夫長們沒有猶豫,紛紛站了起來表示自己對劉寵的信任、支持,順便取笑了吳年一番。

  「哈哈哈。說的好。吳年是獻醜了,也是技窮了。他打不下我們的興勢山,所以才想出這種小把戲。」

  「歡呼吧。我們贏定了。」

  劉寵哈哈大笑了起來,紅光滿面,信心十足。然後,他拿著書信站起,把信扔入了篝火中,燒的一乾二淨。

  「傳令下去。讓戰兵抖擻精神,都給我拿出十二成的力氣守夜。」劉寵抬起頭來,嚴厲下令道。

  「是。」千夫長們收起笑容,大聲應是。抱拳站起,轉身離開了大帳。

  等眾人離開之後,劉寵昂起頭來,十分驕傲道:「吳年。我家三代人效忠蒙元,忠心耿耿。名聲在天子面前,也是有招牌的。」

  「你想離間我們,簡直是拙劣。」

  我當漢奸我驕傲。

  三代漢奸,我更驕傲。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在吳年沒有搞民族主義之前,對於漢人來說。外族入侵,也不過是改朝換代罷了。

  你方唱罷,我登場。

  從龍入關,封侯拜爵。

  怎麼就不能驕傲了?

  象鼻山上,營寨之中。吳年與關金瀚披著厚厚的盔甲,站在寒風之中,觀看前方興勢山的情況。

  「報將軍、校尉大人。書信已經遺留。」腳步聲從後方傳來,繼而有人稟報導。

  二人沒有回頭,只是繼續看著興勢山的情況。

  剛開始,二人的心頭火熱,但漸漸的卻也心涼了起來,到了最後,與這寒風一樣,冷。

  很冷。

  吳年嘆了一口氣,轉頭對關金瀚道:「要是有用,現在他們的營寨內,應該混亂起來了。但是他們的營寨,現在卻是這麼安靜。」

  「這計沒成功。他們恐怕還在笑我。」

  「哎。」關金瀚輕嘆了一聲,輕輕搖頭。

  「笑不笑我無所謂。別人笑我。還能笑殺我嗎?只可惜我將士的性命。」吳年嘆了一口氣,站立良久。然後才下令道:「關校尉。明早上,埋鍋造飯之後。便選取精銳。抬起梯子,強攻興勢山。」

  「告訴兒郎們。」

  「從地形上來說,這座山是不能短期內攻下的。」

  「也不是能輕而易舉的攻下的。」

  「但是吳年要它。」

  「驅逐韃虜,光復遼東要它。」

  「讓他們去死吧。」

  說到這裡,吳年眼眶微紅,快步走了。

  「是。」關金瀚也是眼眶一紅,十分難過,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抱拳應是。

  打仗。

  現在吳年強盛,野戰他不怕。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要是能驅逐韃虜,光復遼東。漢人與蒙元人一比一戰死,他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這是吳年已經有的覺悟。

  讓漢人的血與蒙元人的血,染紅這片土地吧。

  但是這種強攻山寨。

  吳年心痛啊。

  當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吳年軍早早的就埋鍋造飯。但是吃了飯後,負責進攻的是吳年分兵在列柳谷內的六個千戶的戰兵。

  其中一名千戶,率領自己的部隊,分開兩旁,扛著梯子,從東西攻城。

  千戶親自率兵在東邊路上,他拔出了腰間的鋼刀,站在了一塊石頭上,大吼道:「兄弟們。將軍的命令是讓我們去死。」

  「那就去死吧。跟我上。」

  說罷,他便躍下了石頭,還刀入鞘,拿起了一面盾牌。走在第一排的位置,往山上而去。

  「殺!!!!」

  戰兵們的吼殺聲十分高亢,毅然跟著千戶,翻山向前。

  但真的很難。

  一面方向的進攻,戰兵只有五個百戶。而真正能投入到進攻的只有,一個百戶的兵力。

  其他人都在等待。

  山路狹小,擺不上這麼多的人。

  而興勢山上山寨內的蒙元戰兵,手中還有神臂弓。

  「劉」字旌旗下。劉寵身披甲冑,一臉輕蔑的看著前方,少得可憐的吳年軍戰兵。他大手一揮,狂笑道:「兒郎們,不要客氣。射殺他們。」

  「來多少,射殺多少。」

  「是。」蒙元戰兵大聲應是,然後毫不客氣的射出了手中的弩箭、箭矢。

  「嗖嗖嗖!!!!」

  「啊啊啊!!!」

  箭矢猶如雨滴一般落下,儘管進攻的吳年軍戰兵有盔甲有盾牌,但仍然承受不住,發出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就算盔甲也會被神臂弓射穿。戰兵或輕傷,或重傷。

  在這樣的情況下,吳年軍就像是靶子。

  象鼻山上。吳年與關金瀚居高臨下觀看戰局,兩個人的左手都緊握著腰間的刀柄,很用力,很用力,臉色十分的難看。

  他們的心在滴血。

  這都是好男兒,好漢子啊。

  就這麼拋灑了。

  但沒辦法啊。

  這座山必須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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