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年、衛弘的臉上頓時露出喜色。【Google搜索】二人對視了一眼,一起站了起來,走出房門,沿著走廊,回到了衛襦的臥房內屋。
剛才還躺在床上,蓋著薄被,昏迷不醒的衛襦。現在下邊墊著好幾個枕頭,靠在了床頭,睜著雙眸。
雖然她的眉目間還布滿疲累,雖然她的臉蛋還是蒼白。但至少醒了。這應該不是壞事吧。
「將軍。千戶。」衛襦聽見動靜,抬頭看向門口,見到吳年、衛弘之後,虛弱的笑了笑,說道。
「校尉大人。你覺得怎麼樣?」衛弘小心翼翼的問道,仿佛衛襦是剛出生的小娃娃,小心呵護。
「還行。」衛襦說道。
吳年、衛弘皺起了眉頭,還行?看起來有氣無力啊。衛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什麼,她看了一眼吳年,然後對衛弘說道:「千戶。我有話要對將軍說,你先下去吧。」
「是。」衛弘有點驚訝,但沒有多說什麼,彎腰應了一聲,帶著女親兵們走了出去。
「你想說什麼?」吳年來到了床前的圓凳子上坐下,柔聲問道。
「將軍,我有點口渴。」衛襦看了吳年許久,看的吳年心中發毛,有些不自在,她才笑著說道。
「嗯。」吳年嗯了一聲,左右看了看後才站起來,走到了一旁放著水壺的茶几旁邊,先用手掌試探了一下茶壺內的水溫,察覺是溫水之後,才倒了一杯水回到了凳子上坐下,餵給衛襦喝。
衛襦喝了幾口水後,輕輕搖了搖頭。
吳年收起了茶杯,放在了一旁。
簡單的喝水動作,似乎也消耗了她大量的精力。她靠在床頭喘了幾口氣,臉蛋稍稍紅潤了一些,看起來沒有那麼可怕了。
「將軍。你贏了嗎?」過了一會兒,她歪著頭,笑著問吳年道。
「嗯?」吳年有點聽不懂,不解的看著衛襦。
「我知道你的脾氣。純遠退兵回去了安定縣。你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一定會邀戰純遠決戰,贏了嗎?」
衛襦一雙眼眸緊緊的盯著吳年的臉,滿是笑意的問道。
從剛才開始,吳年就覺得衛襦的態度不對勁。這番話說的。而且她確實了解自己。
「我給純遠下了戰書,但是他退兵了。」吳年放下心中異樣,輕輕搖頭道。
「真是遺憾啊。他如果與你決戰,一定會輸。」衛襦的臉蛋上,露出了遺憾之色,對於吳年的戰鬥力,則是信心滿滿。
「沒錯。他一定會輸。」吳年昂起頭來,斬釘截鐵道。
所謂的戰爭。
哪怕是敵眾我寡,以寡敵眾。也要堅信自己一定能贏。只有想贏的人,才能贏。
沒打就想著輸的人,多半會輸。
大丈夫一旦決定決戰,就大步向前,絕不回頭。
衛襦微微一笑,好看的眼眸仍然是緊盯著吳年不放。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吳年終於承受不住了,說道。
衛襦稍稍收斂了一些,轉過頭沒有繼續緊盯著吳年,但目光還是大半落在吳年的臉上。
「將軍。說句不吉利的話。如果我死了,你打算怎麼辦?」衛襦平靜的問道。對於自己的生死。
她仿佛是說「你午飯吃了嗎」這樣的話,一般平常。
吳年皺起了眉頭,然後認真說道:「你不會死的。你可是胭脂虎啊。怎麼可能輕易死掉。」
衛襦又轉了轉頭,眸子緊盯著吳年,笑了起來。笑的很好看。但是她很快說道:「但是。人都會死的啊。」
「將軍。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就提拔衛弘做校尉吧,讓他守著海天城。」
「不是我想讓衛家割據海天城。而是我衛家的人鎮守海天城,確實是可以穩如泰山。別人都不好使。」
「讓衛弘鎮守海天城,是優選。」
吳年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衛襦。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反正他是不允許衛襦現在就死去的。
也不會朝著這個方向想問題。
衛襦看著吳年面無表情的樣子,又笑了起來。真的很好看。她是個帶兵的武將,平日裡儘量的喜怒不形於色,這些年很少這樣笑了。
而她的容貌是吳年見過的,最美麗動人的女子之一。
「好了好了。我不說這些喪氣話了。吳大哥。」衛襦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帶著撒嬌的味道,然後一雙眸子灼灼的看著吳年。
吳年的心裡頭有些不好的預感,心虛的轉過頭去。
在此之前,二人的窗戶紙被捅破了。
衛弘這個傢伙,想讓他給衛襦做媒。結果兜兜轉轉,他發現了衛襦是喜歡自己。
雖然是猜測,但大概率是真的。
他假裝自己不知情,把窗戶紙又給糊弄上了。但是現在........
「吳大哥。你覺得我好看嗎?」衛襦笑吟吟的說道。
怕什麼來什麼。
吳年一張臉頓時漲成豬肝色,很不會應付這種事情。但是他不會說謊,點頭說道:「好看。」
「雖然現在這麼說,有點無恥。但我可能真的要死了。吳大哥。如果我活下來,你娶我好不好。如果我死了。把我葬在吳家的祖墳好不好。」
衛襦繼續灼灼的看著吳年的臉,而臉蛋上的表情緊張了起來,呼吸也為之急促。
人都說。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鳥之將死,其鳴也哀。
在此之前,她一心為父復仇,滿心只有一個念頭。殺光自己看到的所有蒙元人,男女老幼雞犬不留。
她把自己的感情,埋藏在心中深處,不敢宣之於口。
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遼東還沒有光復,她怎麼可以惦記著自己的私情呢?
再則,她雖然把自己當成了男子,行軍打仗,衝鋒陷陣,從不叫苦,但到底是女兒家,有最基本的矜持。
吳年是有婦之夫,她是衛家嫡小姐,不可能給吳年做妾。這個事情,只能埋在心田,沒辦法說明。
但她確實是喜歡吳年。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可能是在東遠城,二人初次見面就喜歡上了吧。
在這些天,她的心中沒有國家大事,反而滿腦子的都是吳年。
真是人之將死,才能把自己看個清楚明白。
她想嫁給吳年。
能活下來就同床共枕,要是死了就與他一起在地下長眠。
但是。
他願意嗎?
衛襦緊緊的盯著吳年的臉看,快死了,豁出去了。我就是想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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