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
雙方的戰兵,死傷無算。
包括重甲重斧兵。
都是一個路子,重甲重斧。重甲高防,重斧或劈或砸,無論是擊殺輕步軍,或是鈍殺重甲步兵都是易如反掌。
雙方相遇,就像是一個師傅教的,破不了防。
但是漢軍重甲重斧兵,仗著體格健壯,士氣更高,占據一定的優勢。
加上楚軍重甲重斧兵死傷之後,還有長矛重甲兵迅速的補上。雙方一時間勢均力敵。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漢軍漸漸占據了上風。
一名手持重斧的漢軍大內侍衛百戶,已經連殺五人。身上沒有一道傷口,只是消耗了大量的體力。
重甲本就沉重,揮舞重斧,更是雪上加霜。
他喘了一口氣,甩了甩濕漉漉的頭,手持寶貝重斧,退入了軍陣之中,讓袍澤掩護自己喘口氣。
休息了一會兒後,他再一次舉起了寶貝重斧,沖入了軍陣之中,奮力大叫道「漢軍兄弟們。」
「大踏步向前。」
「殺!!!!!!」
「殺!!!!!」
四周的漢軍大內侍衛,齊齊鼓起胸中之氣,大聲吼殺。
氣勢如虹。
而這樣的漢軍軍官,何其之多。
漢軍精銳。
大內侍衛乃天子親兵,更是精銳中的精銳。凡能在大內侍衛中,擔任小旗、總旗、百戶的人,都是百人之將。
兵中之雄。
很快,臨界點到了。
虛假的勢均力敵,破滅了。
赤裸裸的現實,展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熊無我處心積慮的堆積了黃金、白銀、布帛重賞戰兵,又傳令凡是奪取的軍需物資,朝廷分文不取,全給戰兵。
以振軍心。
處心積慮,到頭來也不過是鏡花水月而已。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但當
死的人太多。
多到連下腳都沒有的地方的時候。
當看不到戰勝的希望的時候。
重賞得來的士氣,漸漸消散了。
軍心也隨之崩潰。
金錢終究敵不過信念。
漢軍軍魂,天下無敵。
楚軍開始崩潰。
最先崩潰的,正是楚軍中軍。這批楚軍中最精銳的戰兵,開始逃竄。
最先逃竄的戰兵,正是最前線的戰兵。
他們看到了鮮血,看到了白骨,親身的體會到了漢軍大內侍衛的強悍。
信心最先崩潰。
很多人面色發白,腿腳發軟,然後在求生意志的驅動下,轉身想逃。
但卻逃不掉。
因為後方到處都是楚軍戰兵,密密麻麻。
根本逃不掉。
「噗嗤。噗嗤。」
「啊啊!!!!」
他們很快倒下了,或背後遭受重創,或是腦袋被砍下來,發出了慘叫之聲。
楚軍前線潰敗,後方開始不穩。
漢軍前線的戰兵,卻仿佛是一頭頭下山猛虎,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的獠牙與尖銳的爪子。
楚軍戰兵,成片成片的倒下了。
在白刃戰之中。
漢軍大內侍衛壓垮了楚兵中軍。
殺!!!!!!!!!!!
「回去,我命令你回去作戰。否則,死。」
「還能贏的。我們還能贏的。快回去殺敵。」
「為了天子,為了熊將軍。」
楚軍督戰隊,手持武器,面色猙獰又帶著恐懼,斬殺一名名敗退的下來的戰兵。
但是沒有人聽他們的。
楚軍戰兵,寧願死在督戰隊的刀下。
也沒有勇氣,去面對漢軍大內侍衛。
天子親兵。
兵敗如山倒。
熊無我輸了。
「熊」字旌旗下,數百親兵保護著熊無我,屹立在大地上,敗軍不能衝垮他們。
所有親兵都知道,敗局已定。
但是沒有人逃走。
「真是狼狽啊。」熊無我騎在馬上,右手拿著丈八馬槊,杵在地上,發出了一聲嘆息。
還是輸了啊。
真想贏啊。
但是。
真的很難。
吳年實在是無懈可擊。
自己龜縮起來,吳年也龜縮起來。
自己與吳年交戰,無法取勝。
白白放棄中原,捨棄汴梁、濟南、洛陽三軍,又不可能。
真是進退狼跋。
終於窮困。
「降者不殺。降者不殺。」
「都是漢家子弟。你們放心,只要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我們必定不殺。」
「天子仁君,絕不亂殺無辜。請你們放心。」
大內侍衛們見局勢已定,不等將官下達命令,便扯開嗓子,大叫著讓楚軍投降。
事已至此,不打一場,分不出雌雄。
這一戰是必然的。
但是漢軍從不亂殺無辜。
不僅是軍紀。
也是因為吳年教的好。
隨著漢軍中響起這些勸降聲,許多正在慌忙逃奔的楚軍戰兵,猶豫了一下之後,就跪下來投降了。
跑是很難跑掉的。
不如相信漢軍的信譽。
漢軍當然是千金一
諾。
大內侍衛們紛紛越過投降的楚軍戰兵,追殺那些逃奔的敗軍。
隨著楚軍中軍戰敗。
楚軍的左右兩翼、騎兵也紛紛崩潰。
但是有人可以作出選擇,有人則不能。
楚軍左翼,劉豹軍陣已經潰敗,連親兵都跑了不少。
「將軍快走。」
有忠心耿耿的親兵的上前,打算護著劉豹撤退。劉豹伸手推開了親兵,抬頭看向了熊無我中軍,嘆道「將軍。我們與吳年對峙多年,最終就是這個結局啊。」
「鏡花水月,一場空。」
說罷,他毫不猶豫的拔出了腰間的佩刀,橫刀向天,自刎而死。
「將軍!!!!!」親兵中有人發出了悽厲的叫聲。
隨即,大部分的親兵都哭著跑了,也有少數人手持武器,奮力衝鋒,然後死在了漢軍軍陣之下。
漢軍軍陣。
大部分漢軍戰兵,都在追擊潰敗的楚軍。
章進沒有。
「章」字旌旗下。章進翻身下馬,彎下腰揉了揉自己的老寒腿,苦笑了一聲。
「我這雙腿。」
過了一會兒,一名百戶拿著劉豹的人頭走到了章進的面前,單膝跪下,滿面紅光的把人頭舉過頭頂,稟報導「將軍。這是楚軍大將劉豹的首級。」
「劉豹嗎?」章進走上前去,端詳了一下劉豹的面容,嘆道「也是白髮蒼蒼,滿面皺紋啊。」
「戰功我記下了。此人與我對峙多年。把他的屍體找回來,與首級縫合。等待陛下處置。」
「按照陛下的脾氣,應該會厚葬吧。」
「是。」這名百戶大聲應是,帶著首級下去了。
「中原已得,江南不遠了。」
「先定華夏,後圖漠北。劉豹死了,但我這把老骨頭,卻還能再戰。」章進環顧戰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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