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內。
奇花異草爭奇鬥豔。假山流水,亭台樓閣。
漢王與王后坐在涼亭內,中間放著一筐金燦燦的穀子。柳香彎著腰,小手一抓,抓了一把穀子放在手心觀看,看著看著眉開眼笑起來。
顆粒飽滿,好穀子啊。
劉知行身穿官袍,站在一旁,臉上掛著笑。
吳年也在笑,抬頭對劉知行道:「寡人自從起兵之後,遼東大部分年景都是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要是遼東三天兩頭鬧災,寡人可能就餓死在山溝溝里了。所以。寡人能起事,也是老天爺賞飯吃。」
「說寡人有天命,也是不差。」
吳年不信天命,不敬鬼神,說話沒有顧忌。劉知行可不敢,只是笑著點了點頭,沒有接話。
「諸葛亮北伐。要是給他足夠的稻米,區區曹魏,有何可懼?現在我大漢朝,糧倉豐滿。漢軍嗷嗷叫。是時候發兵了。」
「知行。傳令各將,準備出戰。」
「另外。調遣高句麗地區的四個守備萬戶兵馬,前來江縣。既可以防備熊無我,也可以備用。」
吳年深呼吸了一口氣,胸中升起萬丈豪情,站起來說道。
「是。」劉知行笑著彎腰應了,轉身走了。
他帶來的一筐穀子,則是留下了。
穀子很好。但吳年的心思,沒有放在它的身上。
野戰軍、守備萬戶。
目前漢朝遼東、幽燕、扶桑、琉球國中,有數十萬戶大軍。但能調動的卻少。
幽燕的高句麗四郡,原本有八個萬戶。呂留良等人留鎮扶桑。剩下四個守備萬戶。
都是漢將,漢兵,最是忠誠不過了。
遼東地區,有十個守備萬戶。每府兩個萬戶。如此一來,就有十四個守備萬戶,鎮守遼東。
目前楚國與漢朝的關係,表面和睦。邊市開著,互相交易商品。
但熊無我到底會不會出山海關,還得打一個問號。十四個守備萬戶鎮守遼東,加上地利、人和優勢,防備熊無我綽綽有餘了。
第一波北伐的兵力,有十八個萬戶。
他親自率領十五個萬戶,將近二十萬馬步軍。
北伐。
「哥。你又要出征了啊。」忽然,吳年聽見了柳香弱弱的聲音。吳年低頭看去,便見這香兒,仿佛打霜的茄子,蔫巴巴的。
吳年伸出右手,摸了摸她的頭。說道:「這一回,哥很快就能回來了。」
戰爭會怎麼走,吳年也不能料盡。
但吹個牛皮沒關係。
「嗯。」柳香知道哥是在騙自己呢,但她還是開心了起來,高興的嗯了一聲。
漢王一聲令下。
漢軍調動,糧草轉運,如火如荼。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翻覆。
如今的遼東猛虎,才是真正的遼東猛虎。
他酣睡的時候,鄰居會非常警惕。
當他睜開虎目站起,抖了抖一身毛髮後,鄰居便似處在十月寒冬。
漢軍一動。
楚國、蒙元、斯拉夫人隨之而動。兵馬調遣,探子、細作往來,糧草轉運,如火如荼。
漢王在位,無年不討,無歲不征。
漢朝出兵,早有成例。
太子監國,劉知行輔政。
傍晚。
江縣城中,街道上行人稀少,家家戶戶都亮起了燈。
齊侯府。吳敏成親不久,與媳婦感情很好。往日裡,他都是與媳婦一起吃飯。
今日。他卻叫了幾個心腹,一起吃飯。
酒足飯飽後。吳敏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抬眼看著心腹們說道:「諸位。大丈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如果不領兵出征,就是一輩子的米蟲。」
「這一次北伐就是一個機會。我打算入宮求見父王。率領齊侯府千戶護衛,隨從出征。」
「建功立業。」
這幾名心腹都是侯府屬官,早就知道吳敏的心意了。
「願隨侯爺從軍。」眾人對視了一眼,站起來抱拳行禮道。
「好。我這便入宮。」吳敏吐出了一口酒氣,站起來說道。旋即。他先回了房間,沐浴更衣,披掛上了一件鮮亮的盔甲,帶上了護衛,策馬飛馳向了王宮。
戰馬飛馳如電,他卻穩如老狗,顯出極為不俗的騎術。
馬上就要走了。吳年還是疼柳香多一些,連續留宿在椒房殿。今日也是一樣。
他與柳香一起吃了飯,先後洗了個熱水澡。柳香閒來無事,早早的去了寢宮。
他還很精神,便在椒房殿內看起了書。
看的還是雜書,演義小說之流。
懷抱拂塵的太監,從外闖了進來,稟報導:「大王。王長子齊侯在外求見。」
「嗯?」吳年微微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天色,這麼晚了。
不過,兒子來見,當然得見。「擺駕。」他放下了書卷,揮了揮手後,先去換了一身衣裳,這才坐上了轎子,出了後宮,來到御書房。
御書房外。吳敏身披重甲,跪在地上。
吳年下了轎子後,看到這一幕,若有所悟。
「地上涼,別跪著。進來說話。」吳年說了一聲,進入了御書房坐下。
「是。」吳敏應了一聲,站起來進入了御書房,恭敬的站在下邊。
「你是想隨為父出征?」吳年問道。
「是。兒臣請求率領齊侯府千戶護衛,追隨父王北伐。攻滅蒙元,建立顯赫功勳。」吳敏斬釘截鐵的回答道,聲音極為洪亮。
吳年看著他酷似自己的氣勢,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想了一下後,吳年說道:「要知道。上了戰場,就沒有父子了。只有君臣。」
「首先第一條就是軍令如山。」
「然後。戰場上是會死人的。你是王長子齊侯。如果未來寡人稱帝,你便是齊王。就算什麼也不做,也能一生榮華富貴。」
吳敏彎下腰,擲地有聲道:「父王。兒臣必定遵守軍令。兒臣更不怕死。若真的死了。死在哪裡,就埋在哪裡。」
「好小子。不愧是我兒子。去吧。去準備吧。對了。也沒幾天工夫了。多陪陪你母親。事情我答應了。你母親的眼淚,卻得你來安撫。」
吳年笑著說道。
「是。」吳敏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但一想到母親的眼淚,他便也愁眉苦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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