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忠烈

  黃龍府。【記住本站域名】

  戰爭結束了。

  加上黃龍知府富大全的治理,整個黃龍府,迅速的安定了下來。

  守備萬戶的組建工作,也已經安排上了。民間對於這個事情,非常的支持。

  以前是「好男不當兵」。

  現在是「國家需要我,那就上吧」。

  哪怕是再愚蠢的人,被打了一頓之後,也知道反擊。更何況漢人並不愚蠢。

  正義。

  只在軍力的鋒芒之內。

  強大的軍隊,是漢人立足遼東的基礎。

  另外。

  當年蒙元十個萬戶南下,以及這十幾年的時間中。遼東動亂。導致許多的黃龍百姓,拖家帶口逃到了其他府縣。

  消息傳開之後,有些人迫不及待的回來了。

  有的人,則準備在秋收之後回來。現在遼東地廣人稀,有的黃龍府百姓,在別的地方都有田畝,有莊稼。

  眼看秋收在即,不把莊稼收了可惜。

  收了莊稼,就可以回到黃龍居住,落葉歸根了。

  雖說吳年想要賦予這個民族冒險精神,給國子監、孫子監的學生,看地球儀,講大海外的陸地。

  但是漢人對「祖父的土地」,對落葉歸根,還是根深蒂固。

  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而隨著黃龍府的百姓回歸,黃龍府的人口,會慢慢上升。而黃龍府的土地非常肥沃,一馬平川。

  明年開墾田地,只要風調雨順,秋天就能大豐收。

  是真正的產糧區。

  對於漢國來說,有著非凡的意義。

  當然。吳年給了黃龍府百姓,免稅二年的待遇。這兩年不徵稅,但也沒關係。

  國家有錢,完全可以從百姓的手中購買糧食。

  另外。

  隨著時間的過去,戰爭的餘波,漸漸平息了下來。

  蒙元人的軍需物資,盔甲、武器,全部被收取,然後被安排使用。蒙元人的屍體,挖了萬人坑埋了。

  漢兵的屍體,能認出來的都燒掉,骨灰送回家鄉。

  認不出來的屍體,也都埋葬了。

  原本蒙元大營、漢軍大營也被拆掉了。這段時間又下了幾場大雨,衝散了血跡。一切都仿佛沒有發生過似的。

  但確實發生了。

  黃龍府。

  它姓漢。

  漢人的漢,也是漢王的漢。

  漢人戰兵損失嚴重。但十一位大將的編制還在。王貴、張聲部的大內侍衛,簇擁著吳年一起進入安定城中駐紮。

  其餘萬戶人馬,分別在城外安營紮寨。

  將軍們分開了,各管各的,矛盾少。

  朝廷也從各方調動初步訓練過的漢兵、高句麗兵,來到了黃龍府,補充給各部將軍的戰損。

  漢軍在緩慢的恢復元氣。

  上午。陽光明媚。安定城外,一塊平平無奇的土地上,新建了一座祠堂。祠堂有三進。

  大門、大殿、墓地。

  大門口掛著一塊匾額,名為【王公祠】。

  乃吳年下令,為皇城司的探子,奉命勸降秦鎮沒成功,而被殺的縣丞王學所造的。

  後邊的墓地,埋葬著王學除了小兒子以外的全家。

  大批的大內侍衛,把祠堂圍的嚴嚴實實。

  一間房間內。

  吳年與王貴一起坐著說話。在一陣腳步聲中,一名大內侍衛帶著穿著常服的秦鎮,從外走了進來。

  吳年聞聲抬頭看去,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這個與自己對峙了十幾年的蒙元遼東總督。

  頭號漢奸。

  看起來有點憔悴,但眼神很亮,似乎不是很情願去死。

  「草民秦鎮,拜見漢王。」秦鎮深呼吸了一口氣,跪在地上,叩拜道。

  「免禮。」吳年神色平靜,抬手說道。

  「臨死之前,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吳年隨即問道。

  秦鎮一拱手,說道:「回稟漢王。草民不想死。」頓了頓,秦鎮又連忙說道:「草民知道漢王不容草民。但是漢王留著草民,有用。」

  「草民做了這十幾年的遼東總督,對蒙元的風土人情十分了解。在蒙元朝廷中,也有草民的朋友、學生。」

  「草民還知道不少機密。」

  他就像是街邊販賣的商販,極力的推銷自己。

  又像是溺水的人,奮力掙扎求生。

  吳年卻覺得快意。

  這個傢伙該死啊。

  看著這個傢伙在掙扎,在求生。

  真是痛快。

  真特娘的痛快。

  你也有今日啊。

  對於秦鎮的推銷,吳年沒有任何回應。只是讓大內侍衛,領著秦鎮下去了。

  秦鎮是故作鎮定,見狀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終於崩潰大叫道:「漢王。漢王。請饒了我一家老小的命吧。」

  「請饒了我們吧。」

  「願為奴婢。」

  「願為奴婢。」

  吳年並不理會,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王學,可惜啊。

  雖然我收殮了他的屍體埋葬了,給他建了祠堂,但對死人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關鍵是活人。

  過了一會兒。大內侍衛從外走了進來,稟報導:「大王。王學次子王基到了。」

  「請進來。」吳年抬手說道。

  「是。」大內侍衛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片刻後,他帶著一名唇紅齒白的少年走了進來。

  少年一臉憔悴,眼眶紅腫。

  正是王學的次子,王基。

  「拜見大王。」王基見到吳年後,定了定神,下拜道。

  「起來說話,坐。」吳年站了起來,親自扶起了王基,又讓他坐下。吳年說道:「你父忠烈。寡人不可忘記。」

  「寡人在黃龍府,準備好了田宅、奴婢。保你一世富貴。」

  「你有什麼願望嗎?儘管給寡人說。」

  他的態度與剛才對秦鎮,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是。」王基重重點頭,然後斬釘截鐵道:「回稟大王。我頗有家資。不用國家供養。」

  「我只求能進入孫子監求學,長大後,效命疆場。不墮門楣。」

  「另外。我想手刃秦鎮全家,滿門誅絕。」

  說罷,王基站了起來,雙膝跪在地上,朝著吳年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等他抬起頭,已經涕淚橫流。

  少年人,全家被漢奸所殺。

  這段歲月。

  鬼才知道,他是怎麼度過的。

  吳年很是悲傷,眼角泛酸,深呼吸了一口氣,站起來扶起了王基,點頭說道:「這是應該的。」

  「秦鎮全家,就在祠堂旁邊候著。你去把他們殺了,祭奠你父。」

  「是。」王基的臉上露出仇恨之色,大聲應了,然後昂首挺胸的轉身走了。

  吳年目送他離去,內心有了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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