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陽侯擰眉,「沖什麼喜,他是身子不好,不也沒到臥床不起的地步?」
宋氏便道:「若是能讓徐西寧去沖喜,那徐西寧的嫁妝就會進鎮寧侯府啊,明兒和媛兒一起出閣的話,旁人也分不清到底是誰的,這不是好歹能留住一點顏面。
「再者,她進了鎮寧侯府,傅筠和鎮寧侯夫人能眼睜睜看著那大筆的嫁妝,放過她?
「到時候,終究都是媛兒的。」
雲陽侯想了片刻,「可這也不是你說沖喜,就能沖的。」
宋氏在床榻邊坐了,「鎮寧侯府肯定是願意的,只看我們這邊能不能求得來,我記得,母親不是和太后娘娘有個什麼交情麼?您看……」
雲陽侯登時怒斥,「母親尚且昏迷不醒。」
宋氏賠笑,「我知道,就是借一借母親這個交情,原本在行宮,我都求了太后娘娘恩典了,偏偏鬧出刺殺的事來,打斷了,不然,我拿著母親的那份交情,再去求一下?我看太后娘娘也十分瞧不上西寧,應該會答應吧?」
橫豎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
也不差這再求一求的了。
最不濟就是被拒絕。
搏一搏,萬一呢。
雲陽侯擺手,「隨你。」
這便是答應了。
宋氏立刻起身,「那我去取了母親手腕的那手鐲,戴著進宮,太后娘娘睹物思人,或許就答應了。」
京兆尹府衙大牢。
徐西寧塞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給獄卒,「大哥可以行個方便嗎?我和雲陽侯府的管家說幾句話。」
獄卒大哥:……
好傢夥!
什麼話,值一百兩?
你是真把我當人看啊!
盯著那一百兩的銀票,獄卒大哥眼睛都直了。
徐西寧朝他笑,「行嗎大哥?這裡有點點心,您嘗嘗。」
春喜立刻將提前備好的點心遞上前。
大哥一個激靈醒神兒,這有啥不行的,那管家也不是重刑犯,不過關個幾天就放了。
接了點心,大哥道:「你隨便說,沒事兒,我給你看著,去吧。」
徐西寧笑著行了個禮,嚇得大哥連忙身子一躲,「不敢當不敢當,快去吧,裡面第三間。」
牢房裡。
管家震驚的看著徐西寧。
他原以為被抓了以後,雲陽侯府會稍微疏通一下就把他撈出去了,沒想到,等了這麼幾天,竟然第一個來的人是徐西寧?
目光警惕,管家問:「三小姐有什麼事?」
徐西寧瞧了一眼左右牢房。
這位置挺好。
左右都沒有關人。
她壓著聲音笑道:「一點小事,想要和您做個交易。」
管家:……
我可去你大爺的交易。
分明是你威脅我。
管家不善的看著徐西寧,「三小姐已經用那件事讓老奴閉嘴了,老奴也進了牢房了,三小姐怎麼還不依不饒了。」
徐西寧笑,「把柄好用,誰還在乎用幾次呢,您說是不是,行了,咱們別廢話了,徐西媛先前藉口從游僧那裡得了個手串,紫檀木的,然後獻給了太后娘娘,你知道這事兒麼?」
管家壓著翻白眼的衝動,「不知道。」
「您想清楚了,我若是得不到滿意的答案,就您那點子事,我扭頭就讓滿京都的人都知道,到時候,怕是都不等那位官爺動手,我那大伯就先處理了你。」
徐西寧聲音還是方才的聲音,但就是透著一股寒氣。
管家硬是讓這種凌冽激的打了個顫。
震驚的看著徐西寧。
三小姐何時有了這種逼人的威嚴?
徐西寧眼底依舊笑盈盈的,「您想清楚了再說,怎麼?您以為我大伯念著主僕一場的情分,能幫你一把?他若是真心幫你,你現在還能在這裡?」
春喜得意的晃晃小腦袋。
打死這管家,他也不知道雲陽侯自己還是個泥菩薩呢,呸,不是泥菩薩,是泥狗!泥坷垃!泥蛆!
「我家小姐問話,老實交代,不然給你吃蛆!」春喜虎著臉捏捏拳頭。
徐西寧差點咬了舌頭。
啥玩意兒?
管家悚然看向春喜。
春喜昂著下巴,十分擲地有聲,「對!不老實給你吃蛆!」
管家大概是腦子裡琢磨了下什麼,瞬間臉就綠了。
被連威脅帶嚇唬的,態度好了不少。
「老奴是真的不知道啊,老奴雖然是府上的管家,可這種女眷內宅的事,老奴怎麼可能知道呢。」
徐西寧點頭,「不知道是吧,也行,我寬宏大量,給你個機會,這個不知道沒事,但剩下兩個問題,你若是還不知道,就別怪我不客氣。」
春喜霍的就從衣袖裡掏出一個盒子,「就給你吃蛆!」
徐西寧:……
啊這!
管家直接讓嚇得朝後跌退了一步。
氣息都亂了。
看著那盒子。
春喜晃晃盒子,「現在給你看看這蛆新鮮不?」
管家忙道:「不,不,不用了,春喜姑娘不用了。」
驚恐的目光從春喜臉上收回,一副想yue又沒yue出來的樣子,管家吞咽了幾下乾嘔,「三小姐問,只要是老奴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如果我要買通鎮寧侯府的人,朝誰下手比較合適。」
管家:……
我的仙人板板誒!
一臉絕望的看著徐西寧,然後——
春喜嗖的就將盒子往前一杵。
管家張嘴就道:「王祿。」
徐西寧:……
春喜冷哼一聲,「如何收買王祿?說仔細點,非得問一句說一句啊?要不然,說一句吃一條?」
管家終究是沒抗住腦子裡的畫面,轉頭哇的就yue上一口乾嘔。
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王祿是鎮寧侯府的採辦,老奴之所以說收買王祿比較方便,是因為王祿好賭,只要讓王祿欠了賭債,就能讓他乖乖聽話,因為他賭的時候會挪用採買的錢,這個錢他補不上就會被拿捏。」
徐西寧挑眉,「他這麼明顯的把柄露在外面,鎮寧侯府還用他?就不怕他被別人家收買?」
管家道:「也不是很多人都知道,就像老奴那事,知道的人,目前老奴知道的,也就是三小姐,王祿這件事,老奴也是一次意外偶然知道的,他一般都趁著採買的由頭,隱姓埋名去宣城的賭坊玩,不在京都的。」
宣城距離京都,騎馬不過一日來回。
徐西寧沒細問管家到底是如何知道的,只問:「按照你對咱們府上老夫人,侯爺,夫人的了解,若是徐西媛去給傅筠做妾,他們會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