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寧一把給她推進去。
「你以為進密道是什麼安全穩妥的事嗎？老實和你說，我並不確定密道的另外一頭到底是什麼情況，是倭賊已經控制了還是已經被毀了還是如何。
「甚至進去之後還能不能再回來我都不確定。
「所以，不要爭，總得分頭行動的。
「你在孫家射殺澄明，不免會被人看到，留下是危險，聽話，你走密道。」
徐西寧說的不容反駁，
春喜捨不得，她當然知道，從密道出去，活的機會更大。
「讓元寶出去。」
徐西寧沉了臉，「這是命令，不是商量，我們在戰場，不是內宅。」
春喜只覺得心頭冒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
那種感覺，心尖有點發酸，有點發澀，但也有點激盪澎湃。
她頓了一瞬，轉頭扯了元寶的胳膊就大步往密道里走，頭都不回。
春喜帶著元寶進去，徐西寧將密道的門合上。
澄明在孫家。
略加收拾，徐西寧穿過混亂的街道，直奔孫家。
因為澄明被射傷，孫家周圍加強了警戒，足有一千多人，來回巡邏。
孫家院子裡更是十步一樁，百步一崗。
還好先前從杜月華那裡得到一點消息，徐西寧知道孫家有一條通往外面的水渠。
那水渠直接通到孫家的後花園。
水渠里的水，是從余州的護城河裡引來的，彎彎曲曲，從西南角的一道暗洞中進入孫家，
牆內，鬱鬱蔥蔥的草長得一人高。
徐西寧憋著氣，一口氣游到草叢旁，探出水面，聽著周圍沒有動靜，鑽進草中。
透過密密的雜草，能看到倭賊在來回巡邏。
他們彼此之間都是熟識的，徐西寧根本沒辦法弄死一個，再冒充一下。
外面在到處尋找針灸技術厲害的大夫，但她沒辦法冒充大夫，因為澄明和澄明的親隨都認識她。
以前還能女扮男裝去青樓，但青樓那地方，只要你肯給錢，且出手大方，人家才不在乎你是男是女。
但放在外面……
只要對方夠仔細，一眼就能看出你是真男子還是假裝的。
在草叢裡貓了半晌，徐西寧漸漸總結出一個規律。
這一片區域裡的倭賊，是一刻鐘一換崗。
但換崗也不是去休息，而是換到另外一個區域。
也就是說，兩個區域的人，相互交換場地。
重點是，似乎一直是這兩個區域的人在來回交換。
一共是十五人。
她如果能在他們交換場地的時候，將這十五個人全部拿下，那麼她就能在這一大片區域裡，暫時安全。
但同時需要處理掉這一片區域裡躲在暗處的暗樁。
徐西寧觀察了一下，距離自己最近的區域，只有一個暗樁盯著。
大約是因為這個位置偏僻且距離正院比較遠。屬於一個孫家半荒廢的院子，不受重視，所以才沒有安排那麼多人。
那暗樁的位置在徐西寧左手邊五十步開外的一顆鬱鬱蔥蔥的樹上。
她要想解決這個暗樁，就得上樹。
上樹……
盯著前面那棵樹，徐西寧嘴角略微勾著一點笑，從背後摸出自己的軟鞭。
人重新躲回水裡，軟鞭在草叢裡貼著地面甩動，一人高的草頓時晃動起來、
只剛剛晃動一個瞬間，那樹上立刻就有一支利箭朝著這邊飛射過來。
準頭很好。
直接一箭射到徐西寧軟鞭旁邊，砰的，訂到地上。
徐西寧暫且不動了，在密密麻麻的草里，將那訂到地上的箭羽拔出來，塞回自己後背的箭囊中。
樹上的暗樁往這邊射箭，地面上的七個巡邏的倭賊立刻朝這邊看來。
卻見這邊靜悄悄的什麼動靜都沒有。
「剛剛怎麼了？」
地上的人往樹上看。
樹上的人說：「那草在動，你們過去看看。」
這話音才剛落，徐西寧又晃動軟鞭，還是剛剛的位置。
眾目睽睽之下，那草再次動起來。
嗖~
一支利箭再次飛射而來。
徐西寧還向剛剛一樣，將那箭收起來，暫時又不動了。
地上的人感覺到不對，留了三個繼續巡邏，另外四個一起朝著草這邊走來。
「什麼人！」
呵斥一聲。
徐西寧在他們要靠近的時候，忽然再次抖動鞭子。
那一人高的草忽然再次晃動，嚇了過來的人一個激靈，他們揮著手裡的刀就往裡砍。
隨著他們砍動，那草來回的晃，徐西寧收了軟鞭憋回到水下，一條剛剛鑽出來的時候現抓的小水蛇，被她扔到前面草叢了。
小水蛇一落地，立刻瘋狂逃竄。
正好被揮刀砍過來的倭賊發現。
「嗐，是條蛇！」
一把抓了那小水蛇的七寸，一個倭賊大笑起來。
「嚇我一跳！」他回頭朝樹上的人說，「沒事了，沒事了，一條蛇，這草長得這麼高，平時這地方也沒人來，有蛇也正常。」
樹上的人嗯了一聲，幾個人松下一口氣。
小蛇被斬殺，屍體丟到一旁。
幾個倭賊繼續回去巡邏。
徐西寧從水裡鑽出來，進了草叢。
趁著那幾個人往回走，沒往背後看的功夫。
她腳尖點地，縱身而起，後背一把弓箭同時抽出，兩支箭羽搭到箭上，朝著那棵樹上的那樁便飛射過去。
徐西寧忽然出現。
那樹上的暗樁當即便要射殺，
一個動作，足夠讓徐西寧在樹葉縫隙中看到他的位置，兩支箭羽一起發射。
射出去之後。
不管是否射中，利索拿箭，朝著地上的人便射過去。
遠處的三個巡邏人員一人中箭倒地，另外兩人當即回頭查看。
查看的功夫，前後腳一人被射了一箭。
都是一箭穿喉，當場斷氣。
遠處的三個人解決了，近處的四個人，其中三個揮刀便來砍殺，另外一個拿起胸口掛著的哨子就要報信兒。
徐西寧手裡一把銀針，朝著那報信兒的人率先射出去。
銀針針頭啐著毒，落到咽喉。
直接封喉，原地斃命。
七個人，死了四個。
還剩三個。
胸前沒有哨子，原本是揮刀來砍殺的。
但見同伴被殺，三人相視一眼，當即兩人沖向徐西寧，靠著內院方向的一個轉頭就往外跑，去報信。
一邊跑，一邊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