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一怔。
醉酒讓她腦子反應比平時慢半拍,硬是愣了一下,才道:「奴家和對面的不熟。」
裡面屋裡動靜又激烈了點。
徐西寧伸手去找剛剛掉了的骰子。
「不熟?」
徐西寧手伸進來那一剎那,嚇得那姑娘一下哭出來。
「有一個熟的。」
徐西寧伸了一半的手,沒動,就停在那裡。
裡面的動靜在這一瞬間的安靜里,顯得那麼激烈。
唯恐這份激烈刺激的這位爺亢奮之下做出什麼,那姑娘忙道:「對面的於小五骰子玩的特別好,奴家的骰子就是和於小五學的。」
徐西寧腦袋就在這姑娘脖頸旁邊,一手抬著她的下巴,一手端了一碗酒。
幾乎貼著她的臉蛋,用一種變態至極的語氣,笑盈盈的問,「於小五是什麼人?」
問著話,強迫她仰頭。
將一碗酒灌了下去。
那姑娘連哭帶喝,一碗酒喝完,帶著哭腔,幾乎神智渙散,「於小五是奴家的客人。」
這些,與發財打探到的,基本一致。
但發財也只打探到這麼多。
徐西寧手指摩挲在姑娘的臉頰上,慢悠悠的問:「於小五在對面,是做什麼的?家裡還有什麼人?家在哪裡?」
姑娘結結巴巴,昏昏沉沉,東倒西歪。
「他,他在對面,是,是,是擲子,專門和一些,一些有錢有勢的人玩。」
徐西寧想起她當初與傅筠鬧退婚的時候,曾經買通了鎮寧侯府一個管家。
那管家便喜歡來宣府的賭局玩。
似乎……
就是和順賭局。
兜兜轉轉,沒想到倒是在這裡重疊。
「他若是贏了,但客人看出他出老千,難道沒人收拾他?」
姑娘搖頭,「沒,沒有,不,我,我也不知道,他,他很厲害。」
「他家在哪裡?」
姑娘又搖頭,「不知道。」
徐西寧驟然用力一捏她下巴。
那姑娘登時一個激靈,「奴家真的不知道,他每次來,都是,都是直接睡,就算是和奴家玩,也不過是說些葷話,會教奴家玩骰子,但是從來不聊家裡的事。
「奴,奴家聽人說,他平時就住在賭局。」
「賭局裡的夥計,都是在賭局住嗎?」
那姑娘搖頭,淚眼婆娑的打哆嗦,「奴家真的不知道。」
徐西寧嘖了一聲,「你不乖,你知道對於你這種不乖的人,我會怎麼樣嗎?」
她一把捏起那姑娘的下巴。
居高臨下看著那姑娘,「已經有人去通知於小五了,告訴他你被一個變態纏上了,你說,於小五來嗎?」
那姑娘原本醉意朦朧帶著些渙散的眼神,一下冷了幾分,但只一閃而過。
「奴,奴家不知道。」
她哭著求饒。
「大爺放了奴家吧,奴家只是個妓子……」
徐西寧捏著她的下巴笑,「妓子不就是來給大爺解悶兒的嘛?春喜!」
徐西寧一聲喊。
裡面激烈的聲音一下停止。
春喜一臉賊兮兮的笑,從裡面出來。
「帶進去,讓她也快樂快樂!」
春喜樂的原地放了個屁,「好嘞!」
上前就來抓這姑娘。
就在徐西寧鬆手,春喜要接手的瞬間,原本醉的坐都坐不穩的人,一下從衣袖抽出一條絲帕。
衝著春喜的臉頰便抽了過去。
卻在抽過去的剎那,被徐西寧一把攥住。
「迷情粉?」徐西寧抓了她的手腕,就著她的手,將那絲帕送到鼻尖,很輕的嗅了一下,皺眉,拍拍她的臉,「你說你繼續裝著多好,幹嘛非要暴露了呢?」
那姑娘醉態全無,眼神鋒利,抬腳就要踹徐西寧。
徐西寧捏著她的手腕,將她自己手裡的絲帕懟到了她自己的鼻子前,狠狠的捂了一把。
絲帕上沾著迷情粉。
她瞬間臉頰通紅,整個人燥熱嬌軟下去,幾乎毫無神志可言。
春喜直接將她扛到裡屋。
徐西寧坐在窗前,猝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那時候,章敏剛剛意識到自己冤枉了徐西寧,要別彆扭扭的給她道歉。
在酒樓定了包間,卻被一個醉漢闖入,那醉漢用了迷情粉,烈性的。
當時——
是查出來,那醉漢是徐梓呈找的,徐梓呈自己也認了。
可……
徐西寧捻著手指,很輕的聞了聞。
那時候沒有仔細辨別。
現在卻察覺到些異樣之處。
這迷情粉,是烈性,猛地一瞧,是劣質的,但其實一點都不劣。
這青樓姑娘用的,竟然與當時那醉漢用的,是同樣的成分。
正思慮,外面傳來動靜。
「小五爺息怒,倩倩姑娘好著呢,您……」
砰!
不等外面聲音說完,徐西寧在的這個包間的大門,一腳被人踹開。
一個模樣二十出頭的男人,滿面陰沉的怒火,從外面進來。
他旁邊跟著老鴇子和剛剛彈曲兒的一個姑娘。
彈曲兒的姑娘哆哆嗦嗦抬手指了徐西寧,「就是他。」
老鴇子沒好氣的瞪了彈曲兒姑娘一眼,朝於小五道:「五爺您看這屋裡不是乾乾淨淨的嘛,哪有她們說的那麼邪乎~」
「不要!」
老鴇子話音才落,裡間傳來靡靡之音。
聲音是那投骰子的姑娘發出的。
嗓音粘膩,帶著一股子情態。
跟著便是春喜一陣十分變態的嚎叫笑聲,「哇卡卡卡卡卡卡~」
於小五頓時臉色一沉,抬腳就往裡走。
徐西寧起身擋在他面前。
徐西寧縱然在女子中不算矮的,但對上男子,到底是身高上吃虧。
於小五居高臨下看著她,憤怒而不屑,「滾開!」
徐西寧手裡摺扇朝著於小五的臉就抽了過去,「做夢!」
她出手突然。
錯眼不及的功夫——
啪!
一扇子狠狠的抽了於小五的臉上。
登時火辣辣的疼伴著臉上的紅腫,讓於小五怒火直竄天靈蓋,一把就去抓徐西寧的脖子,「你找死!」
徐西寧手裡摺扇一甩,啪,直接打了於小五的手上。
狠狠一抽。
幾乎要將於小五一根手指抽斷,他「啊!」的一聲怒吼,朝著徐西寧便踹。
徐西寧側身一閃,手中摺扇朝著他踹過來的腿那麼一抽,他那腿登時偏了方向,朝著彈曲兒的那姑娘就登了過去。
那姑娘來不及躲避,一張臉讓蹬了個結結實實。
登時疼的抱著臉倒在地上大哭慘叫。
裡屋。
春喜:「哇卡卡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