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說沒錢。
後腳就被人翻出一箱子銀票。
蔣國公一時間既驚且怒又尷尬,臉色黑如鍋底,惡狠狠的瞪了元寶一眼。
轉頭,不知是向來跋扈慣了吃不得這個癟,還是惱羞成怒咽不下這氣,冷聲朝徐西寧道:「我那逆子對不住傅珩,自然有朝堂的律法處置他,我敬重你抗擊琉倭,也尊重你是傅珩的夫人,所以給你面子。
「但你憑什麼讓人私下闖入我的宅子,翻找我的東西!
「便是報官,我也能定他一個擅闖他人宅院的罪名!」
徐西寧一晃手裡的劍,呵的一聲冷笑,「既然國公爺想要報官,那便依你,這就報官!」
徐西寧話音才落。
不及蔣國公和蔣煊怡開口。
外面忽然一陣混亂嘈雜。
跟著。
刑部尚書一馬當先,帶著幾十個刑部衙役撥開圍觀人群便沖了進來,「誰要報官?報什麼官?不必專門跑一趟了,本官現場給你們解決!」
刑部尚書氣勢洶洶忽然抵達。
蔣國公得了宮中先前傳來的消息,自然知道他是來抓自己的。
此時顧不上徐西寧,周身瀰漫著蕭殺之氣,蔣國公朝刑部尚書陰沉沉的看去。
「尚書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刑部還要管別人家牆塌了的事?」
刑部尚書朝著蔣國公虛虛一抱拳,半句廢話沒有,直奔主題,「下官奉命,前來捉拿蔣國公府上下全部,還望國公爺配合。」
蔣國公還真沒想到,這京都,竟然還有這樣頭鐵的二愣子敢來抓他。
他可是太后傳召入京的。
如今這朝堂,看似二皇子代理朝政,但其實是太后掌權。
這些人難道真以為他犯了一點小錯,他們就能對他為所欲為了?
笑話!
「我若是不配合呢?」蔣國公眼底閃著冷意,看著刑部尚書,「我家的事,孰是孰非,我自然會親自進宮與太后娘娘解釋清楚,還輪不到你在這裡指手畫腳吆五喝六!來人!」
刷!
不等蔣國公話說完。
刑部尚書直接拔刀。
「拿下,但凡反抗者,格殺勿論!」
刑部尚書是個虎的。
根本不和蔣國公多嗶嗶,直接拔刀下令。
他身後,二皇子給的人混在刑部衙役當中,得令便上前。
先前徐西寧和春喜來,便在這院子裡打殺了一波,院中明面上的護衛已經被撂翻在地。
此時刑部的人上前捉拿的,不過是這院中的一些僕人。
蔣國公眼見刑部尚書半點情面不給自己留,他因為忌憚,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動用暗衛殺了徐西寧,讓徐西寧騎在他頭上耀武揚威。
但不代表他能容忍旁人這般將他不放在眼裡、
啪的一拍桌子,蔣國公怒喝,「敢在我面前造次?我帶兵打仗開疆擴土的時候,你還尿褲子呢!你算什麼東西!給我趕出去!」
蔣國公一聲令下。
當即。
隱藏的暗衛現身,朝著刑部尚書那邊便殺。
蔣煊怡在匆忙間,朝蔣國公道:「父親,若是能趁亂殺了徐西寧,也算是一了百了。」
蔣國公眼角的皮肉痙攣一樣抖了一下,厲聲道:「一個不留!」
他的暗衛,自然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只可惜——
明白歸明白。
他們別說捎帶著殺了徐西寧了,就眼前刑部這幫衙役,不知道是吃什麼長大的,竟然一個個功夫了得!
這邊。
刑部的人和蔣國公的人打的不可開交。
那邊。
徐西寧已經抬腳走向元寶拖出銀票的那個屋子。
「靠!」
一進屋,春喜驚呆了。
一間廂房,地上放了十幾個紫檀木的大箱子,春喜上前將那箱子打開。
一個個的。
裡面不是裝的紋銀便是裝的珠寶名作。
春喜倒吸冷氣,「我的娘,好多錢啊!咱們是拿走一百萬兩銀票?還是拿走紋銀?紋銀值錢,但是不好運走,要不挑一些值錢的字畫珠寶?」
春喜的手,流連忘返在各個箱籠之間。
看哪個都想要。
元寶翻個白眼,「你是好幾天不睡覺腦子壞掉了?這還要選擇?小孩子才做選擇,你已經及笄了,不是小孩子了!」
春喜小眼神一亮,朝著元寶就齜牙笑,「對哦,元寶哥,大人全要!」
刷。
春喜轉頭看徐西寧。
小眼神全是期待:全要全要全要全要!
徐西寧忍俊不禁給她彈了個腦崩兒,「後面那堵牆給他砸塌了,咱們直接從這邊運走,前面讓他們打去吧!」
就這樣。
前面,刑部的人和蔣國公府的人打的你死我活。
後面。
轟隆!
牆塌了。
王伯一早帶人趕著馬車過來,守牆待錢。
十幾個箱籠全部帶走。
徐西寧花自己的錢都大方,更遑論花別人的錢。
字畫全部送往國子監,銀票銀兩,留下一半送到吉慶堂,另外一半,一部分送去工部,一部分送去兵部,一部分送去戶部,分了個乾乾淨淨。
唯獨珠寶,徐西寧自己留了,另作安排。
事情辦完,徐西寧帶著春喜回鎮寧侯府。
春喜先前就睡不著一點,現在更是激動地活像是抱了幾隻雞吸了血,亢奮的走路都不能好好走,走兩步必定要蹦一蹦。
「夫人!咱們下次去哪搶?」
徐西寧失笑的在她腦袋上呼擼一把,「回去先睡覺,熬得眼睛都跟兔子似的了,還搶呢,腦子都壞掉了,搶了都不知道全要了!」
春喜縮縮脖子嘿嘿笑,「回去我睡個三天三夜,然後在夢裡好好祈禱,我只有一個十分樸素的願望,那就是醒來就能去搶。」
一進鎮寧侯府二門。
迎面遇上傅筠被人從轎輦里抬了下來。
白氏正從旁邊小徑趕來,不知是剛剛得了消息還是如何,白氏走的鞋子都丟了一隻,衣裳凌亂,頭髮披散。
一眼看到傅筠。
白氏哭著就撲過去,「筠兒!」
傅筠雙眼緊閉,沒做聲。
跟著傅筠的小廝小聲的說:「夫人,先讓大夫給少爺瞧一下吧,底下不像樣子了。」
白氏既是心疼又是憤怒,罵的咬牙切齒,「畜生!」
抬眼。
看見徐西寧回來。
白氏一張鐵青的臉上,頓時裹上更大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