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氣死

  雲陽侯頓時臉色就黑了下去。

  徐西寧只當看不到。

  小內侍沒來得及接雲陽侯的荷包,徐西寧替他接了,然後並著自己的荷包,一起塞給那小內侍,「辛苦辛苦了,一點點心意不成敬意,您拿去喝茶。」

  徐西寧話說的謙和,錢給的到位。

  這傳旨傳的又是喜事。

  小內侍瞥了雲陽侯的臉色一眼,十分愉快的沒和錢過不去。

  兩個荷包都收了。

  雲陽侯再大的不滿,也不能當著內侍的面發作,只能壓著火氣,臉上堆著笑,但到底是陰陽怪氣了一句,「三侄女是財大氣粗,把我這大伯都比下去了。」

  徐讓張了張嘴,想要說句什麼,但一句話沒憋出來。

  畢竟雲陽侯也沒說錯,徐西寧是財大氣粗啊。

  他總不能說:對呀。

  那多不像話。

  徐西寧笑道:「人生頭一次得陛下的賞賜,還是聖旨上指名道姓給我的,有些激動,感恩之心太濃了,只覺得無論怎樣都無法表達對陛下的謝。」

  不輕不重,把雲陽侯懟回去了。

  這是給我的賞賜,我塞荷包有問題嗎?

  雲陽侯啞口無言。

  徐西寧跟著道:「只可惜,今兒府里祠堂被人撒了磷粉給燒了,不然還能讓列祖列宗也高興一下。」

  傳旨的內侍拿了徐西寧鼓囊囊的荷包,自然要搭徐西寧一句話,「竟然有這樣的事?」

  雲陽侯忙道:「您見笑,不過是一點小事,小孩子家的沒經過事,誇張了。」

  徐西寧一臉欲言又止,抿了抿唇,沒再說話。

  御前行走的人,哪一個不是人精,那小內侍眼見如此,也就沒多問,笑著告辭。

  等從雲陽侯府離開,他上了馬車便拆了荷包。

  雲陽侯給的,攏共十兩碎銀子。

  徐西寧給的。

  好傢夥。

  荷包一打開,裡面銀票直接兜不住,全都掉出來了。

  另外兩個內侍都驚呆了,連忙俯身去撿,「天啊,這可都是一百兩的銀票,這麼多……這得,多少啊!」

  三個內侍被徐西寧足足一荷包的銀票砸的頭暈眼花。

  數了半天。

  一百兩一張的,裡面足有三十張。

  徐西寧給他們塞了三千兩?

  我的天!

  三個小內侍坐在馬車裡,大眼瞪小眼。

  激動地臉都沱紅了。

  三千兩銀票,立刻就每人一千兩,均勻分配了。

  傳旨的小內侍要比另外兩個內侍地位高一些,揣好銀票,道:「一會兒馬車在前面停一下,你們去打聽一下雲陽侯府祠堂被磷粉燒了,到底怎麼回事。」

  徐西寧明顯很在意祠堂被燒的事情。

  雲陽侯又遮遮掩掩的。

  到底是啥事?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雲陽侯府。

  內侍們是走了,但是前廳,雲陽侯府自己的人還沒散開。

  雲陽侯簡直一臉的火氣,看向徐讓,「好端端的,陛下怎麼突然就給你個官做了?」

  徐讓一頭霧水,「不知道啊,大哥,我連工部的門朝哪開都不認識,而且,內侍說,我這官名叫營繕司主事,我剛剛仔仔細細看了聖旨,原來這個字念繕啊?」

  瞧著徐讓一臉蠢樣子,雲陽侯更氣了。

  皇上什麼意思?

  早不封晚不封,偏偏今天徐西寧大鬧一場,毀了徐西媛的名聲,皇上來封賞了?

  給了徐讓官不說,還說徐西寧蕙質蘭心,淑慎性成?

  這不等於支持徐西寧嗎!

  一口氣堵在心口窩,雲陽侯氣的心肝疼。

  倒是徐西寧,「祖母和大伯還有事嗎?若是沒有,我現在想回去抄寫一些祈福的經文,明日去普元寺給陛下供上,感謝陛下恩德。」

  老夫人一張臉憋屈的紫紅紫紅的,硬是說不出一句話。

  這賤人怎麼配皇上的賞賜!

  雲陽侯夫人宋氏快氣炸了。

  她媛兒還從未得到過陛下的賞賜,徐西寧怎麼配!

  偏偏還是今天!

  怎麼就偏偏是今天!

  徐梓呈憋不住話,黑著臉,裹著火氣,衝著徐西寧,「你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招數,騙來的賞賜吧?」

  徐西寧當即便道:「大哥慎言,這話若是傳出去,那是大不敬的罪名,我們雲陽侯府幾條命啊,敢讓你這麼背後詆毀陛下。」

  一句話氣的徐梓呈臉都綠了。

  張口就要罵,被雲陽侯呵斥一句,「行了,還嫌不夠亂嗎!」

  吁了口氣。

  雲陽侯朝徐讓道:「既是陛下恩賞,那你明日上任,便勤勉多學,好好做。」

  徐讓快哭了。

  他天天睡得日上三竿還不起,每天吃喝玩樂不快樂嗎?到底皇上哪個神經抽了,要讓他去做事!

  啊啊啊啊啊!

  他只想玩啊!

  「大哥,我能不去嗎?」

  徐讓問的十分真誠。

  雲陽侯氣的十分暴躁。

  「不行!」

  撂下一句話,黑著臉走了,一眼沒看徐西寧。

  老夫人惡狠狠的瞪了徐西寧一眼,帶著宋氏,也走了。

  之前還說讓徐西寧去給徐媛道歉,去鎮寧侯府道歉,現在……

  「母親,這事難道就這麼算了?西媛的名聲難道就這樣不清不白的被污了?雖說不是鬧得沸沸揚揚,可到底也是不光彩,日後但凡被人提起來,西媛臉上也掛不住的。」

  從前廳出來,宋氏咽不下這口氣,朝老夫人哭。

  老夫人沒好氣的道:「若是她不去給西寧下砒霜,能有這些事?」

  宋氏抹眼淚,「西媛也沒想到西寧能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啊,竟然就一點情分都不顧,現在西媛還在哭,眼睛哭的腫的不像話。」

  老夫人沉著臉嘆一口氣,「你也別急,這事兒咱們再好好商議一下,橫豎她再鬧,也是我雲陽侯府的姑娘,還能蹦出五指山不成。」

  老夫人帶著宋氏回屋商量。

  宮中。

  御書房。

  傳旨內侍進門的時候,普元寺的方丈已經走了,皇上正在桌案前看摺子。

  小內侍幾步上前,「陛下。」

  皇上抬眼看了他一眼。

  小內侍忙道:「奴才去雲陽侯府傳旨,因著是樁大喜事,雲陽侯和雲陽侯府的三小姐,都給了奴才些賞銀。」

  內侍行走朝臣家中,傳旨送話,朝臣不免送些茶水錢。

  皇上向來不計較,「給你就拿著。」

  小內侍低了低頭,「雲陽侯府三小姐,給的有點多。」

  皇上落回奏摺上的視線又投向那小內侍。

  小內侍忙道:「給了足足………五百兩。」

  他掏出徐西寧的荷包,將只塞了五百兩銀票的荷包捧上。

  「雲陽侯也給了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