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好好

  白氏恨不得掐死徐西寧,「你憑什麼不同意。」

  徐西寧道:「就憑丟了的是我的嫁妝,我難道還不能給自己的東西做主了?我的嫁妝?難道你們做主?有意思。」

  徐西寧的聲音,凌冽里透著譏誚。

  白氏被懟的嗓子眼嗖嗖冒火,「那分明是空箱子。」

  「說空箱子的,是你們,不讓報官的,也是你們,你們是既要當也要立嗎!」

  既要當婊子,也要立牌坊。

  西寧話說的難聽。

  白氏氣急了,揚手就要打她,「你眼裡還有沒有一點規矩。」

  徐西寧冷冽的目光對上白氏,「二嬸若是打了我,這官,我必定要報。」

  白氏揚起的那隻手,就那麼尷尬而無措的舉在半空。

  徐西寧不理她,只朝鎮寧侯道:「我的嫁妝,裝了滿滿十二箱子,裡面有什麼,我有清單,在你們的祠堂丟了的,二叔若是不讓報官想要自己找,那就得先給我一個定金,到時候,找到了東西,錢還給你,找不到……我再報官,不能什麼都你們說了算,我干吃虧。」

  長公主不說話,這便是默許。

  鎮寧侯沉著臉,「多少定金?」

  徐西寧道:「多了你未必拿得出來,親情價,十萬兩。」

  白氏跳腳怒罵:「你怎麼不去搶!」

  春喜:……

  我們這是,搶完了雲陽侯府,又來搶鎮寧侯府?

  好好好。

  我愛看。

  多搶點。

  徐西寧朝鎮寧侯道:「二叔不願意也行,那就讓官府來查,查一查我滿箱子的東西到底被誰偷走了。」

  「父親,報官吧,東西又不是我們偷得,我們憑什麼掏錢,分明是她訛人,」傅筠厭惡的看著徐西寧,「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徐西寧不軟不硬的笑,「我也沒想到,你會丟了世子的封號。」

  傅筠:……卒!

  春喜差點跳起來給她家小姐,不,她家大奶奶鼓掌。

  鎮寧侯幾乎要將一口牙齒咬碎了。

  怒火攻心,卻無法拒絕。

  但凡能報官,他早報了。

  噁心又憋屈,鎮寧侯道:「好,給你十萬兩定金,三日後我找到你的嫁妝,你要如數歸還。」

  「好的。」徐西寧立刻應了。

  鎮寧侯轉頭朝長公主道:「大晚上的,驚動殿下來一趟,臣有罪,殿下是要去看看珩兒還是先回?」

  長公主笑,「你去拿銀子吧,本宮去看看珩兒。」

  鎮寧侯一噎,明白長公主這是怕他出爾反爾。

  只能壓著火氣吩咐人去取銀票。

  新婚喜房。

  長公主進去的時候,屋裡方桌倒地,杯盞碎了一地,是方才白氏的婢女往出拖拽徐西寧的時候弄倒的。

  之前不覺得如何,現在長公主進來,白氏眼皮子狂跳。

  傅珩人歪在床榻上,胸前還有剛剛吐血的血跡,瞧著觸目驚心的。

  見長公主進來,忙要起身行禮,被長公主制止,「都吐血了,就不要折騰了,老實躺著,現在覺得如何?」

  傅珩病歪歪的說:「太后娘娘疼愛我,給我沖喜,今兒一天,我都覺得像是好多了,能親自去接親,還能在門口射箭,誰能想到……」

  說著話,病秧子眼眶就紅了。

  「二嬸衝進來的時候,我們正……咳咳咳……」

  傅珩一副氣的咳嗽說不下去的樣子。

  徐西寧朝長公主屈膝一福,「求殿下做主,二嬸進來的時候,我和夫君正要睡下,我們是新婚夫妻,夫君如今又是血氣方剛的二十多歲……二嬸忽然就闖進來了。」

  徐西寧這話,就差直說,她打斷了我們夫妻之禮。

  白氏梗著脖子,強行辯駁,「胡說什麼,珩兒的身體怎麼可能……」

  徐西寧直接打斷白氏的話。

  「是二嬸盼著夫君不行?還是二嬸覺得夫君不行?太后娘娘讓我沖喜,我來了,夫君身體好了,我們做什麼難道不是很正常嗎?還是你覺得沖喜不行?」

  一句話,堵得白氏開不得口。

  只能活活咽下這口氣。

  徐西寧卻是轉頭朝長公主道:「夫君的父親,原本是鎮寧侯府的鎮寧侯,他若沒有亡故,夫君便是世子,如今夫君父母雙亡,在這府里,他自己的院子,二嬸都能隨便闖入,隨便將他的新婚妻子拉出去欲要杖斃,還求長公主殿下給夫君做主,給他一點點起碼的尊嚴吧。」

  前一陣子,長公主就聽傅珩提起過,說是鎮寧侯又往他院子裡安插人。

  他想要找個機會來個一勞永逸。

  明知道眼下就是傅珩說的那個機會,可徐西寧的話,還是讓長公主心裡難受了一下。

  尤其徐西寧那一句,給他一點點起碼的尊嚴吧。

  心疼的看了傅珩一眼,長公主呵斥,「你院裡,誰伺候?有人來也不知道通傳嗎?都是死的?」

  徐西寧替傅珩道:「當時其他人大約是都歇下了,一個沒有出來,只有一個發財,怎麼都攔不住,二嬸是一腳踹開門衝進來的。」

  白氏張了張嘴,卻無法為自己開脫。

  鎮寧侯怨怪的看了白氏一眼、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朝長公主作揖行禮,「殿下放心,今兒是珩兒大婚,院子裡的人忙乎了許久,該是累了,所以沒有及時回稟,臣必定責罰他們,平時他們不敢如此對珩兒的、」

  長公主問:「你夫人,平時也不敢?」

  鎮寧侯篤定道:「今兒真的是事出有因,箱籠打開,見是空箱子,我們都嚇一跳,賤內更是氣急攻心才亂了分寸,誤會了西寧,險些釀成大錯的,素日賤內對珩兒,都是如同親生一般愛護。」

  長公主不戳穿他這假話,只看向徐西寧。

  徐西寧一臉懇求,「夫君身體不好,素日總是離不開藥,他們這些伺候人的卻如此不盡心盡力,二嬸來的時候,也不過剛剛戌時過半,鎮寧侯府的下人,戌時過半就睡下了?若是如此,這人,我也不敢用了。」

  鎮寧侯耐著火氣的解釋,「今日真的是意外。、」

  徐西寧譏笑,「二叔一句意外說的輕飄飄,可我夫君吐了血,一口血十年命,你有親兒子,還有別的侄子,我卻只有這一個夫君,你們能見他衣襟帶血,從進門到現在,一句關心的話不問,我卻不能不管他。

  我既是成了我夫君的沖喜新娘,你們府里的事我做不得主,但我夫君院子裡用誰不用誰,我有這個權利吧?」

  鎮寧侯眼皮一跳。

  他好不容易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在傅珩院子裡安插了個人、

  難道就這麼打水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