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宮中賞菊

  第147章 宮中賞菊

  秋日裡,御花園的菊花,開得璀璨奪目。

  女眷們在御花園賞菊品茗時,皇帝則帶著百官去登高望遠了。

  女眷們聚集在一處,無非就是吟詩作對,或是說些針線女紅的話題。

  雲薇與軒轅靜、阿滿坐在一起,正討論著,明日要去哪裡玩,忽然,有女眷開口道:「縣主自幼在鄉下長大,應該不會作詩吧?」

  雲薇看向說話之人。

  是一個陌生的貴婦。

  但對方的位置,緊挨著陳國公夫人寧氏。

  她心裡微微瞭然,瞥了眼那貴婦,「不會又如何?」

  那貴婦笑道:「自是不如何,但攝政王文采斐然,縣主若一句詩都不會,日後大婚,怕是很難與攝政王說到一處。」

  此言一出,園中便是一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雲薇。

  有替她著急的,也有嘲笑的。

  坐在高位上的太皇太后,眉頭不悅地皺起,剛想替雲薇解圍,太后卻將自己面前的一碟子點心,端到了她面前,笑意吟吟地說:「母后,這道點心,軟硬適中,應該合您的口味,您嘗嘗。」

  太皇太后看了她一眼,正要說什麼,卻聽雲薇不疾不徐的聲音道:「本縣主不能與攝政王說到一處,難道你能?」

  太皇太后一愣,旋即面色一松,拿起太后端的點心,咬了一口,「嗯,味道不錯,確實合哀家的口味。」

  太后面色微僵,心頭不悅。

  其他人則被雲薇大膽的言辭,給驚到了。

  那貴婦更是一臉的尷尬,「縣主說笑了。」

  「是你說笑了。」雲薇淡淡道,「本縣主和攝政王大婚後,能不能說到一處,不是你一個外人該關心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住海邊,管得那麼寬。」

  聞言,那貴婦臉上的笑意,是徹底維持不住了。

  「縣主倒不必這般著急上火,嘴上不饒人,劉夫人向來熱心善良,她也是真心實意地關心縣主你的。」寧氏這時突然開口替那貴婦解圍。

  不過言下之意,卻是在說雲薇惱羞成怒,還不識好歹。

  雲薇絲毫不惱,反而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道:「劉夫人熱心善良,那她怎麼不關心關心陳夫人這三年在邊關過的苦寒日子?否則陳夫人這三年也不至於過得那樣落魄。」

  寧氏面色一僵,桌子下的手,死死地攥緊了帕子。

  昔日在邊關的苦寒日子,被人突然當眾提及,她的面子有些掛不住。

  尤其是那些貴婦們看向她的眼神,不是同情,就是譏嘲。

  這讓她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別看她陳家現如今已恢復了爵位,但到底沒有從前那麼鼎盛了,那些貴婦,明面上對她恭敬,實則暗地裡都在嘲笑她。

  其實若是可以,眼下她並不想招惹雲薇。

  畢竟這個女人有武力,又有攝政王做靠山。

  但是……

  她目光隱晦瞥了眼太后的方向。

  他們陳家,現如今要倚仗太后,才能在京中立足,更加得罪不起。

  想到此,她壓下心頭的屈辱。

  來日方長!

  她且看著,日後攝政王倒台,沒了攝政王撐腰,雲氏還能不能像今日這般狂妄?

  到那時,她定要她跪地求饒。

  她眸底掠過怨毒,嘴上卻道:「倒是我說錯話了,惹得縣主生怒,還提及過往的事情,特地讓我難堪,我自罰一杯。」說罷,她便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雲氏可是連太后都敢動手的人,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

  眼下,她要避其鋒芒才是。

  雲薇見她偃旗息鼓了,倒是有些意外。

  若她猜得沒錯,方才那劉氏向自己發難,定是她授意的。

  寧氏看起來不是蠢人,明明上回在慈寧宮,母女二人都被她修理過,應該會對她有所畏懼才對,至少短期內,會避她鋒芒,但眼下卻又忙不迭地跳出來,足可見得,她的所為,也是受人指使的。

  而陳家能夠復起,聽說跟太后有關係。

  所以,指使她的是何人,已是不言而喻。

  陳玉娘見自己的母親,被下了面子,卻是坐不住了。

  她壓下心裡的怒意,故意嬌聲笑道:「榮安縣主就算不會作詩,也不必拿他人的痛處,來遮掩,畢竟大家都知道你的出身,不會作詩也不會有人笑話你的,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認不會,會更好一些。」

  雲薇瞥了她一眼,「誰告訴你,我不會作詩?」

  陳玉娘嘆了一口氣,一臉同情,「榮安縣主出生起,就被抱錯一事,現在全天下的人,應該都知道了。

  不過也真是難為縣主了,明明是侯府千金,卻只能淪落去鄉下。

  鄉下的日子,應該也不好過,能有三餐溫飽都不錯了,我想你的養父養母,應該是沒有閒錢,為你請來夫子教你學問的。

  說起來,縣主也挺慘的,好好一個貴女,卻生生被當作鄉野村姑教養著長大。」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的神色,變得微妙起來。

  對於雲薇的身世,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但這麼當著正主的面說出來,又是不一樣的。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著雲薇,或同情,或鄙夷。

  徐氏的面色很是難看,她像是被人戳到了心口般,用力攥著帕子,才扼制住了心裡的疼。

  她知道近日京中都在議論她雲家跟人抱錯女兒一事,但畢竟沒有親耳聽見。

  可現在,竟有人當笑話一樣,當著她們的面,將此事直接道了出來,且還說得那樣難聽。

  徐氏的臉,像是被人狠狠摑了一巴掌般,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她怒不可遏,目光銳利地盯著陳玉娘,「陳國公府倒是有閒錢,能為你請來夫子教導學問,但你的夫子是教你給人當外室做妾,未婚生子,破壞別人家庭和睦的麼?我倒要問問李夫人,你這搶來的正妻之位,坐得可舒坦?」

  此言一出,園中一靜。

  所有人的目光,驚愕又鄙夷地看向陳玉娘。

  陳玉娘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她倒忘了,在場還有一個徐氏。

  先前在清漪園門外,這個徐氏便用她當妾一事,說得她無地自容,臉面盡失,這會兒,又當著那麼多貴婦、貴女的面,直接說出來,實在是欺人太甚。

  她撫住心口,做出一副喘不過氣來的樣子,然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