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她怎麼可以饞他的身子呢

  「皇上,這不妥。就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出嫁後也要離開皇宮的。您給我的夠多了,不必多此一舉。」雲錦嫿自己就直接推翻了這個設想。

  蕭槿安暗暗磨牙:只要你住進去,這輩子都別想離開了。

  唉,他怎麼做才能讓這丫頭明白他的心意呢?

  旁敲側擊吧,她是真聽不懂。

  直接挑明吧,小姑娘沒有一點兒準備,若是一口拒絕了,他們以後連兄弟都沒得做了。

  要不,先睡了?

  把生米煮成熟飯?

  這念頭兒在腦海中剛剛閃過,蕭槿安修長白皙的大手就狠狠地掐在自己的大腿根兒上。

  愛情講究的是兩情相悅,水到渠成。

  這齷齪的想法,不僅是對雲錦嫿的不尊重,更是對他們幼年時候就建立起來的真摯情誼的褻瀆。

  他若是用了力量與強權得到她,那才是對她最大的傷害。

  能打動人心的,只有時間和真誠。

  他願意等待他的小姑娘慢慢成長,心甘情願地讓自己走進她的心扉。

  蕭槿安懲罰了自己,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雲錦嫿了,索性閉目不語。

  雲錦嫿遲遲沒有得到蕭槿安的回應,困惑地抬起頭來看著他,卻發現他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唉,日理萬機,國事還不夠你操勞的,偏要替我操心。你可能都忘了,這些年一直是我在保護你的啊!安心睡吧,有我在,你的帝位和南陵的江山都穩固著呢!」雲錦嫿拿起自己的披風,蓋在了他的肩上。

  蕭槿安鼻翼微微抽動,熟悉的梔子花香讓他莫名的心安。

  只是,這丫頭就不知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如今的他,有能力護她安好了。

  不過,她這話聽著可真順耳,他的心裡甜滋滋的,仿佛喝了一杯蜜水。

  沒一會兒,他長長的睫毛柔順地垂了下來,發出清淺的呼吸聲,真的睡著了。

  蕭槿安的睡相很美,雲錦嫿看著看著眼睛就移不開了。

  三年的時間,他出落得如同挺拔的白楊,俊美飄逸,就連睡著了,周身也隱隱散發出帝王的貴氣。

  他,終於化繭成蝶了。

  不,他是池中的金鱗,一遇風雲便化龍了。

  只是這條龍現在困在她家椅子上了。

  雲錦嫿輕舒雙臂,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還是小時候好啊,兩個人累了,就並排躺在草地上,聽花開花落的聲音,看雲捲雲舒的形態。

  現在,他們都長大成人了,君臣有別,男女有別,再也不能同桌而食同榻而眠了。

  雲錦嫿一愣,伸手捂住了發燙的臉頰。

  她想什麼呢?

  怎麼會生出想和蕭槿安一起睡的心思?

  他拿她當兄弟的,她怎麼可以饞他的身子呢?

  雲錦嫿坐在蕭槿安坐過的那張椅子上,盤膝打坐。

  眼觀鼻鼻觀口口關心,很快就摒除雜念,也安然入睡了。

  四更天的時候,景航等到了精神飽滿的皇上。

  他揉著酸澀的眼睛,打了幾個哈欠,心中暗暗叫苦。

  這深秋的夜越來越冷了,皇上有沒有溫香軟玉抱滿懷他不知道,但至少是暖房熱屋,一夜好眠。

  他呢?

  就在這圍牆之外眼巴巴地等著他主子出來。

  唉,他這個御前侍衛,混得還不如一條狗。

  狗,還有個窩兒呢!

  雲錦嫿得到仁壽皇太后宣召的時候,哭笑不得。

  沒想到蕭槿安如此執拗,竟然真的把讓皇太后收她為義女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而且,這麼的迫不及待。

  咦?

  不對啊!

  仁壽皇太后是蕭槿安的嫡母,他真想跟自己做兄妹,不是應該拜在莊靜皇太后的膝下嗎?

  或許是因為,皇上的生母溫順知禮,出身低微,已經習慣了這後宮依然以仁壽皇太后為尊?

  雲錦嫿走在青石小路上,腦海里湧出了諸多猜測。

  到了壽康宮,仁壽皇太后穿著常服,儀態端莊地坐在主位。

  大殿裡雖然有十幾個宮女太監伺候著,但是個個屏息斂聲,異常安靜。

  雲錦嫿屈膝欲拜,就聽見一道溫和的笑聲:「武安侯免禮吧!皇上賜你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哀家還如何敢受你的禮呢?」

  「多謝太后提醒,微臣不用日日早朝,倒是快忘記了皇上的恩賞。」雲錦嫿順勢站了起來。

  仁壽太后話里話外都透露出對她的不喜,那麼自己也沒必要伏低做小的討好她了。

  仁壽太后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斜挑的丹鳳眼輕輕轉了轉,壓下了翻滾的怒意。

  到底是她從小就看著不順眼的人,如今看著越發的討人嫌了。

  自己剛戳了根竹竿兒,她就往上爬!

  只是今時比不得往日,她已經不是那個一支獨大,權傾六宮的皇后娘娘了。

  這太后,是雙連牌位,慈寧宮還有一位莊靜太后呢!

  她得維持住自己母儀天下,德佩坤元的形象,不能跟一個小丫頭計較,要對這位南陵的有功之臣禮遇有加。

  「你這丫頭在哀家面前不必拘禮,我跟你娘小時候就在一處玩耍,是手帕交呢!來,快坐下吧!」仁壽太后保養得當的臉上又掛上了慈愛的笑容。

  「謝太后娘娘賜座。」雲錦嫿坐姿筆直端正。

  「雲家丫頭,你離開平陽侯府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終身大事不知如何考慮的啊?你今年還不到雙十年華吧?總不能一個人守著那麼大一座府邸孤孤單單地過日子吧?

  哀家的娘家侄子沈俊凱,你也是認識的,他年方二十,長得一表人才,與你堪稱門當戶對,郎才女貌。你若是願意,哀家願意做個冰媒,成就一段美滿姻緣。雲丫頭,你意下如何啊?」

  仁壽太后笑眯眯地問。

  「太后娘娘,我記得沈公子他與梁大人之女梁晨已經定下鴛盟了啊!」雲錦嫿英眉微蹙。

  難道他們的婚約也不作數了?

  「是,他們去年就成親了。那梁晨性情溫婉,很是知書達理,你嫁過去,她願意與你姐妹相稱,平起平坐。」仁壽太后笑容未減。

  只是,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

  她都是二嫁的人了,還有什麼好挑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