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大夫擦了擦額角上的汗,沉聲叮囑了幾句,又轉頭看身後一臉冷峻的二人。
「她胳膊上的的傷口沒有什麼大礙回去好好靜養著就行。」
「不會留下什麼傷疤之類的。」
「傷口不是很深,但到底會留下一些淺淺的傷疤,不過男人嘛留點兒傷疤也不要緊的。」
顧驍沐眸子暗了暗並未說什麼,決心回頭給寧珂找一些好的祛疤膏,到底是個姑娘家怎得也要在意著些。
更何況是在胳膊這麼明顯的位置,待日後寧珂若是恢復女裝,有心人留意觀察一下,便能發現不對勁,所以還是沒有傷疤的好。
寧珂穿戴好二話不說直接往外走,靜養是不可能靜養的,她還有很重要的事做,多等一會就多一份危險,手中的東西必須儘快交給皇帝。
瞧見人跑顧驍沐忙不迭的抬腳追上,將人攔了下來,有些不滿道:「大夫都說了要你靜養才能恢復傷口,這著急忙慌的又要去做甚?」
「微臣要進攻面聖。」
「如今已進京城,不差這一時半會了。」
「這證據在微臣手中就多一份危險,還不如儘快交到聖上面前。」
「饒是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在京城裡對臣子下手。」
「三皇子不是個會善罷甘休的性子,若沒有達到他的目的是不會收手的。」
「遲個一天半天的沒事。」
「晚一個時辰三皇子都不知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來。」
寧珂不顧顧驍沐的阻攔執意要進攻面聖,二人爭執間,胳膊上的傷口滲出血跡,將包紮好的繃帶染紅一片,但她的眼神仍舊堅定毫不動搖。
見實在勸阻不住顧驍沐鬆了口氣道:「孤陪你一同進宮。」
「我也要去嗎?」黑雲寨大當家的出聲詢問道。
「你是最重要的人證自然是要去的。」
說著寧珂將鐐銬重新戴在黑雲寨大當家的手腳上,押著人進了皇宮。
長長的宮道上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但不管怎麼樣寧珂都要揭露事情的真相還哥哥一個清白!
御書房內
寧珂一股腦的將所有人證、物證、口供全都交給了皇帝。
她的言辭鏗鏘有力,每個字都像顆釘子似的,釘進了在場每個人的心中。
然而皇帝在聽完這些話後面無表情,只是淡淡的說道:「此事關乎重大,朕還需再查上一番。」
「人證物證口供都在此,聖上還想知道些什麼?」
「畢竟關乎皇家,自然是心謹慎一些為好。」
皇帝這話的意思很,表明了不願意處置三皇子。
聽到這些話,失望的情緒在寧珂心頭滿眼,但她並未放棄,固執的說道:「還望聖上秉公查明還大哥一個公道清白。」
「放心,朕不會偏袒任何一人,即便是朕的兒子也不行。」
「那微臣就等聖上您的消息。」
皇帝點了點頭,揮手讓人將黑雲寨大當家的帶走。
寧珂回頭看了一眼黑雲寨大當家的,又沉聲說道:「輕聲很傷准許微臣將黑雲寨大當家的帶回錦衣衛審問。」
「皇宮的地牢不必錦衣衛的差。」
「微臣還有些事情想要詢問黑雲寨大當家的。」
「待朕查明情況也不遲。」
「就詢問幾句,待問完後定會交於聖上處置。」
皇帝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這事有關你大哥,朕怕你意氣用事,還是關押在皇宮的地牢中更為安全。」
「可是……」
「好了,此事朕只有安排。」
寧珂張了張嘴最終沒能說出什麼,聖上的話她忤逆不得,。
黑雲寨大當家被關進皇宮地牢,寧珂深刻的知曉這意味著什麼,一股無力感襲上心頭,即便是證據確鑿皇帝還是不願意處置三皇子,難道皇子殺了人就不用獲罪嗎。
皇帝的話語背後隱藏著更深的考量,這一刻寧珂感覺自己於皇家而言不過是顆棋子罷了,下棋者不會在意棋子的感受。
落寞的情緒圍繞在周身,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頹廢了。
站在一旁的顧驍沐皺著眉頭眼中有說不清的意味,看了看寧珂又將視線落在父皇身上。
「時候不早了,你受了傷先先回去歇著吧。」
「是。」
「你放心,這件事朕一定會給寧家一個交代。」
寧珂垂著眸子,心中雖然不滿但也清楚不能急於一時。
「微臣告退。」
走出御書房,寧珂身形晃悠一下,疲憊和傷痛幾乎讓她站不住,可也明白決不能在此時倒下,距離大哥洗清冤屈只差一步,必須打起精神來!
待人離開後,御書房內剩下皇帝和顧驍沐二人。
皇帝翻動著手中的物證和口供,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薰香繚繞的煙霧在書房內肆意流轉著,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語的沉重,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片刻後皇帝放下手中物,抬眸看向顧驍沐,開口打破沉默,詢問道:「太子,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顧驍沐站的筆直脊背挺立眼神堅定,話語中透露出對國家的忠誠與正義的執著。
「兒臣以為應當秉公辦理,此時不僅關乎國發更關乎人心,絕不能寒了忠臣的心,更何況還是關於寧家。」
「寧家世代為我朝忠良之臣,那寧鈺更是忠良之後,寧將軍戰功赫赫,倘若不能給他們一個公正的結果,不僅是對寧家的不公,更是會讓千萬將士寒心。」
「到時候影響的可不止是寧家,甚至朝堂上下都會因此是質疑皇家。」
皇帝沉默半晌,老三到底是他的兒子,雖做出了這麼多的糊塗事,還是無法割捨父子情。
「老三不僅是你的兄弟,更是朕的兒子,此事……」
「父皇您是還打算偏袒著老三嗎!」
「畢竟是朕的……」
「老三是父皇您的血脈至親,客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國法面前人人平等更何況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不能嚴懲不待恐怕朝野上下都會對父皇您的英明產生疑慮。」
聽到這話皇帝沉默了,他無法否認這番話,但他內心深處作為父親的情感讓他猶豫不決,那是他的兒子骨肉之親怎可能說割捨就割捨呢。
屋內再次陷入沉默
皇帝表情猶豫眼中情緒很是複雜,顧驍沐則眼神堅定直勾勾的盯著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