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府。
李燕呆呆地站在一棵樹葉已枯黃的樹幹下,神色一片複雜。
過兩日,他打算回江南,屆時就著手布局……
到時候無論結果如何。
他都要賭上一把,為自己而活一次。
「如煙,等著吧……」
「我會改變大夏的律法格局,讓你儘早地解脫!」
「哪怕前方的阻礙是刀山火海,我李燕也會奮不顧身!」
呢喃低語之後,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擇人而噬的光芒……
突然!
「報!」
一個身穿甲冑的男人匆匆踏入院子,順勢一把跪在李燕的跟前,「殿下,方才我們收到了一個消息。」
「何消息?」
李燕回過神來,一臉冷靜地問道。
男人雙手一拱:「消息便是那虎賁營中,似乎出現了虎符。」
「嗯?」
李燕的雙眼微微一凝,閃爍著一絲異色。
虎符!
虎賁營?
那不是師父曾經獨立拉出來的一支傷殘小隊?
為何跟虎符扯上了關係……
等等!
李燕猛然轉身望向了自己的手下:「是從哪兒聽來的?」
「是從咱們安排在窯窟附近的密探那裡傳來的。」
「他在虎賁成員放出一隻黑鴿的時候,將其給射了下來。」
那男人在一字一句解釋的同時,隨手將一張紙條拿出,朝前一遞。「而且他當時親眼見到楊無敵跟一個瘸子進入了窯窟!」
李燕的呼吸猛然一滯,順勢接住了字條,掃了一眼。
『陛下,虎符異動!』
當這幾個字映入眼帘的時候,李燕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瘋狂。
原來。
是父皇安插在虎賁營中的內探傳出來的?
那勢必穩妥了!
若能將虎符給奪得,再依自己與大將軍的關係,強行收服虎賁營,那調遣駐紮在邊塞的百萬楊家軍,那勢在必得!
屆時。
逼宮父皇更改國法,也就順理成章了!
想至此。
李燕一下子將紙條捏碎。
然後。
他大手一揮,冷冷地說道:「帶上兩個人,與我隨行!」
「葉凡遵命!」
……
當李燕帶著兩名手下離開六皇子府後沒多久。
李公公匆匆踏入尚書房,隨之雙膝一跪,冷汗直冒地說道:「陛下,剛剛隱衛傳來了兩個消息。」
「說。」
李天地一臉便秘似的瀏覽著手裡的奏摺,心情很不爽。
上面的內容,大多都是在批判戶部尚書晏太極的事兒。
奶奶的!
堂堂的大夏,盡出一群落井下石的牆頭草,讓他頗感頭大……
李公公猶豫了一下,才戰戰兢兢地解釋道:「六皇子府中傳出一個消息,虎賁營內似乎出現了虎符的線索。」
「嗯???」
李天地『砰』的一聲,將奏摺蓋上,目光虛眯地望著李公公,「此話可真?!」
「目前尚不清楚,但六皇子殿下似乎已經帶人前往了。」
李公公滿臉小心翼翼,聲音都低了幾分,「但……並沒有派人過來告知宮內……」
按照李燕的做事風格,勢必會在前往虎賁營的同時,給天威帝這兒帶來消息。
但此次就有點兒不太對勁了……
不僅沒說,人更是從後院離開,顯得十分謹慎。
李天地聽完後,頓時沉默了,臉上的表情讓人有點兒摸不著頭腦。
李公公卻是神色一變,緊張不安了起來。
「陛下,您別動怒啊!」
「也許是因為六皇子殿下覺得事情太過嚴峻,所以就……」
「就走得太急,而才未來得及匯報此事。」
「而且。」
「那不過是一條線索,未必是真的。」
他陪著李天地那麼多年,李天地放個屁,他都知道對方想的是什麼!
然而。
李天地的臉色依然平靜:「但是他,還是讓朕失望了呢!」
「陛下……」
李公公剛想繼續幫李燕解圍幾句,但李天地卻是擺了擺手,打斷了他:「好了,讓隱衛的首領給朕去一趟,查清虎符的真偽,若是真的,必須拿到,有人阻撓……格殺勿論!」
說著。
他的眼裡充滿了無盡的殺機……
李公公的呼吸一滯,背後的衣服已經徹底濕透了。
這一句話。
是陛下用來警告六皇子的啊!
倘若六皇子真因上一次柳如煙的事懷恨在心,而沒有一點自省……
那事情就嚴重了!
他急忙應了一聲:「嗻,但老奴要過去一趟嗎?」
「不用。」
李天地的拳頭微微握緊,殺機瀰漫地說道。「朕倒要看一看,這群人究竟想要玩什麼把戲???」
聲音一落。
尚書房內的氣氛,變得一片凝重。
……
當李燕帶著兩名部下來到虎賁營外時,卻被一名瞎子給擋住了去路:「來者何人,虎賁營禁止外人擅闖!」
李燕:「???」
不是……
虎賁營如今淪落到這般田地了嗎?
讓一個瞎子守著大門?
這不跟讓六十歲的老太守國門一樣的胡扯嗎?
他的眉頭緊緊一皺,有點兒生氣,因為好歹也是師父留下的特殊營啊……
葉凡一見六皇子不作聲,頓時沉聲開口:「聽好了,站在你面前的人,乃是六皇子殿下,馬上開門!」
「六什麼?」
瞎子豎起了耳朵。「我沒賭啊!」
葉凡的表情僵住,但又重複了一遍:「六皇子!」
「皇什麼?」
瞎子反應了過來,急忙捂住褲襠。「我看不見,找不著位置。」
葉凡的臉一下子綠了:「我說,是六!皇!子!」
「子什麼?」
瞎子頓時滿頭霧水,「我沒兒子啊!」
「滾!」
葉凡再也忍無可忍,沒想到這一個瞎子不僅瞎,還耳聾。
所以。
他惱怒地一把推開瞎子,順勢一腳踹向了本就搖搖欲墜的大門。
下一秒。
「轟!!!」
大門化為了四片木板亂飛了出去,裡面的情況更在塵煙滾滾之間一點點的暴露了出來。
結果發現……
裡面的一群人,居然在賭博!
沒錯!
虎賁營的成員圍坐在一塊兒,正拿著銀子下注,而為首持蠱具的那人居然就是楊無敵……
李燕的臉色陰沉如水了下去。
他萬萬沒想到。
師父走了之後,楊無敵這一個僅剩的遺孤,居然!居然!居然!會如此地遊手好閒,帶著虎賁營的成員在這兒賭博???
最過分的是。
當楊無敵一見到他時,還朝著他招了一下手:「燕子哥,來一塊兒玩兩把啊!」
「放肆!!!」
葉凡的臉色微微一寒,剛想拔刀上去將賭桌給劈了!
但轉瞬間。
李燕抬手阻止了他。
然後。
一步步朝著楊無敵走了過去,臉色冰冷徹骨。
「小八,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本以為師父走了之後,能讓你開始發憤圖強,繼承師父他們楊門大將的遺志,可……」
「你居然帶著跟他南征北戰的老部將們在這兒聚賭???」
憤怒!
怒到了極點!
這一刻的李燕無法冷靜下來!
但楊無敵一愣,隨之一臉委屈巴巴地狡辯了起來:「他們一個個都殘疾了,又不能帶兵打仗,也沒有一點娛樂設施,我帶他們玩一玩怎麼了?」
「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
李燕的腳步一頓,眉頭緊皺了起來。
楊無敵故作疑惑:「我有什麼身份啊?」
「你……」
李燕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是虎符!」
「啊?」
楊無敵一聽,瞪大了自己的雙眼,隨之指著鼻子。「燕子哥,你說我是虎符?我才不是呢,我是一個人啊,虎符在……」
話語一頓。
他猛然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副很緊張的樣子。
甚至。
因為急了的原因,而不停朝著一旁王統施著眼色。
以至於。
李燕的雙眼虛眯了起來:「你剛剛說,虎符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