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正在與凌逸塵商量帶眾弟子返回宗門的事情,凌逸塵突然把頭轉向一側,江柳也後知後覺,屋中出現了一道身影,正是李校尉。
凌逸塵站起身來行禮,江柳也趕緊起身,李校尉卻向兩人施了一禮說,「我代靈丘向兩位賠罪,這次靈丘有人與隱冬勾結,實在是我的過失。」
「隱冬與我長春宮的恩怨,自有我們承擔,至於靈丘內部的紛爭,是李將軍的自家事。在下還要感謝李將軍的救命之恩。」凌逸塵深施一禮。
江柳卻關心李將軍的身體,不禁用目光詢問,李將軍卻沒有理會江柳,只與凌逸塵說話。這時有客棧小二進來稟告說,有人求見長春宮劍修。
眾人疑惑,凌逸塵告罪一聲,向門口走去。江柳看了一眼李校尉,兩人跟在凌逸塵身後。
來到客棧大廳,卻見大廳內有一個面色蒼白的年輕人。凌逸塵馬上就意識到來找自己的就是這個年輕人,因為他感覺到年輕人身體內凌厲的劍氣,這也是一位劍修。
年輕人看到凌逸塵,眼神一亮,抱拳拱手,「隱冬,王鱷,劍修。」凌逸塵愣了一下,後面的李校尉眉頭一皺,江柳差點祭出凌霄遮天傘。
凌逸塵倒是鎮定得多,「何事?」
「想與你比試一下,正大光明,面對面。」王鱷緊盯著凌逸塵說。
凌逸塵看著王鱷,沉吟片刻,「你不是我的對手。」
王鱷的臉色一下子紅了,低下頭,「我知道你是金丹境,我只是築基境。我……你……你能不能壓境與我一戰?」王鱷滿臉通紅,頭低著,不敢看凌逸塵。
凌逸塵笑了,不知為什麼,臉色柔和下來。「可以。」
「啊?」王鱷抬起頭來,就那麼愣愣地看著凌逸塵,仿佛不相信凌逸塵會答應他的請求。
「你的宗門會允許嗎?」凌逸塵反問王鱷。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宗門管不到。就算宗門要責罰,也是我自己承擔,與你們沒關係。」王鱷梗著脖子說。
「那好。」凌逸塵轉身向李校尉,「請問李將軍,哪裡有僻靜的地方?我與這位王鄂切磋一下。」
「隨我來。」李校尉一揮手,四人已來到一座山谷之中。山谷四面都是崖壁,上面刻痕累累,顯然是個練習術法的地方。
李校尉帶著江柳退後幾十步,說,「請便。」
凌逸塵笑著看向王鱷,王鱷的面容嚴肅起來,臉色越發蒼白。只見他袖中劃出兩口短刀,口中說,「本命飛劍,鐵釘;佩刀,秋霜、紅葉」凌逸塵也拔出佩劍,「本命飛劍,春雨;佩劍,香椿。」
江柳也是第一次見到劍修對決。劍修除了有本命飛劍,還會隨身攜帶佩刀、佩劍或者是其他法寶防護自身。
天上下起了小雨,這是江柳熟悉的情節,可是江柳卻發現對面的王鱷並沒有祭出任何防護靈器,任由小雨落在身上。要知道這些小雨可以隨時轉化為劍氣,攻擊無孔不入。
「這個王鱷不簡單,只有築基境,卻能夠識別你這位師兄的劍氣軌跡。」李校尉在江柳旁邊解釋道。
果然,只見王鱷的一柄單刀一動,斬飛一道劍氣。緊接著,王鄂的雙刀轉如車輪,將攻擊到他身邊的劍氣不斷磕飛。
江柳卻看不到王鱷的飛劍在哪裡,或者是幻化出什麼景象。現在看到的只有凌逸塵的春雨劍氣不斷進攻,王鱷只是被動防守,如此這樣進行下去,王鱷只有落敗一個下場。
看著凌逸塵毫無規律,角度刁鑽的劍氣進攻,江柳不禁暗暗咋舌,如果自己是王鱷,沒有遮天傘這樣的防禦法寶,身上早就不知道被戳出多少個窟窿。
凌逸塵站在那裡,身形不動,似乎在等待王鱷的進攻。果然,只見凌逸塵手中的香椿佩劍往上揮了一下,可是沒有任何響動。以江柳的眼力,看不到有飛劍攻擊凌逸塵。
「王鱷的飛劍沒有到你師兄的身前就轉向了。」李校尉說。
江柳心裡想,「如果是我自己,可能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現在才知道劍修如此可怕,多虧凌逸塵是我的師兄。」
忽然,凌逸塵手中的佩劍急揮,只聽得一聲巨響,好似響了一道驚雷。緊接著,佩劍香椿不斷被一道閃光擊中,每次擊中都響起巨雷之聲。
凌逸塵的身形也開始後退,每一擊讓他後退一次,一連七次,退後七步。
緊接著,凌逸塵將佩劍香椿插入劍鞘,春雨消失不見,對面的王鱷臉色更加蒼白。王鱷把雙刀收回袖中,拱手道,「是我技不如人,等我鑄就金丹,希望還能向凌道友請教。」
凌逸塵微笑著說,「好的。」
李校尉一揮手,四人回到客棧。王鱷向三人拱手,轉身離去。江柳莫名其妙,看著李校尉,李孝尉笑著說,讓你師兄自己跟你解釋吧。說完,身形消散不見。
凌逸塵與江柳回到房間。凌逸塵對江柳說,先把南宮和君皓瀾叫過來,我們商量一下離開靈丘的事情,一會兒我再跟你解釋與王鱷鬥劍的過程。
於是江柳去叫南宮和君皓瀾,四人商量了半天,決定三天後離開靈丘,返回宗門。南宮和君皓瀾去通知歷練的弟子,凌逸塵向江柳解釋,剛才為什麼王鱷會認輸。
「王鱷的本命飛劍鐵釘,最大的神通並不是釘人身體,而是釘人心神。在交手之後,他通過春雨一直在尋找我的心神漏洞,一旦被他發現,飛劍攻入心神,受傷必然不輕。如果是普通的修士,甚至會傷到根本,甚至跌境。」
「可是王鱷不知道,我的春雨最能感知人的細微情緒。王鱷最大的缺點就是情緒起伏太大,在我看來,他的出劍意圖太過明顯。所以即使他的飛劍有如此神通,也奈何不得了我。我順著他的出劍軌跡,同樣攻入他的心神,只不過沒有傷他。所以他乾脆認輸。」
「原來如此,可是師兄為什麼不擒下他?畢竟他是隱冬的人。」江柳問道。
「他堂堂正正地來挑戰,我們當然要堂堂正正地回應。幾百年來,好容易有一位隱冬的修士,向我們長春宮光明正大地挑戰,我怎麼能利用這次挑戰做這樣的事呢?那我們豈不是也成了隱冬的修士嗎?」凌逸塵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