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阿布的身世

  刺客有二十幾人,身手都不差。

  但,他們低估了藍姝和衛清晏的實力,也低估了杜學義這個從戰場廝殺回來的安遠侯。

  時煜更在他們意料之外。

  「可惜了,沒留下活口。」杜學義有些懊惱道。

  刺客嘴裡和指甲都藏了毒,一看有被活抓的跡象立馬服毒自盡,是訓練有素的死士。

  「無妨。」衛清晏輕輕擦拭手中破煞,這些刺客明顯是衝著阿姑來的,左不過就那幾個人。

  藍姝檢查了下衛清晏,見她沒有受傷,便道,「姑娘,先回屋歇著吧,明早我便帶著這些屍體上大理寺報案。」

  杜學義附和道,「我與阿姑一道。」

  這些人敢這樣明目張胆來他府上刺殺,不將事情鬧大,他這安遠侯往後也別在京城立足了。

  衛清晏搖頭,「不去大理寺,去刑部,劉荷的死,謝家對外說是畏罪自殺,那便借著今晚的事,將劉荷的死因也傳出去吧。」

  黃沙嶺一事,刑部查不出原因,還讓劉荷死了。

  若今晚的事,刑部還是查不出個所以然,謝慎這個刑部尚書還能做多久?

  杜學義明白衛清晏用意,點頭道,「明白了。」

  今晚的刺殺是誰主使的,他心裡隱隱也有些明白,至於究竟要讓誰來背這個鍋,就讓謝家人頭疼去吧。

  說不得,這裡頭就有謝家的份呢。

  「交給冬藏去辦吧。」時煜接過話頭,對衛清晏道,「學義和阿姑只管盯著刑部要結果。」

  聽得這聲阿姑。

  藍姝和杜學義齊齊看向了他。

  杜學義眸光審視,我稱藍前輩為阿姑,是跟著將軍叫的,容王和阿姑的關係,何時也這樣好了?

  藍姝面有擔憂,姑娘到底還是要被皇家的男人拱走了,回頭得好好尋摸個適合隱居的山頭。

  時煜將兩人心思盡收眼底,溫和淺笑。

  衛清晏想到吳玉初死後,時煜讓人放出的那些擾亂視聽的謠言,想來他手底下有這方面的人。

  比起回京不久的杜學義來說,確實更適合,便點頭道,「好。」

  事情這樣說定,時煜讓人幫著安遠侯府的護衛清理風曉院。

  藍姝則讓人去給衛清晏打熱水,「姑娘身上沾了血跡,泡個澡早些睡,熬夜對身子不好。」

  照顧姑娘才是她第一要事。

  面對藍姝的呵護關懷,衛清晏向來是聽話的不得了。

  朝時煜笑了笑,她背手將破煞斜橫於身後,任由藍姝拉著進了屋。

  這樣乖的衛清晏,看的時煜很想摸摸她的頭。

  但他最終只是回了她一笑。

  阿姑眸光戒備,顯然是不太滿意自己的,再想到她的經歷,時煜便明白了藍姝的心思,但小晏將藍姝當長輩,他亦會尊重藍姝。

  總歸,他和小晏往後還有一輩子。

  衛清晏不知時煜心思,她被藍姝摁在浴桶里泡得昏昏欲睡,起身後,藍姝又給她用藥膏塗抹著她身上的每一道疤痕。

  這些祛疤膏是藍姝從江湖名醫手上買來的。

  但,對衛清晏身上的疤痕毫無用處,可她仍然堅持不懈地給她塗抹,好似堅持了總有一日疤痕會好般。

  儘管這藥膏,一瓶便是價值千金。

  塗著塗著,藍姝驚道,「姑娘,這道疤怎的沒了?」

  照顧衛清晏這些年,藍姝熟悉她身上的每一道疤痕,先前身前的兩道疤痕,因著解了方氏和龔長英的怨而消失了。

  近些日子,姑娘並沒替人解怨,可鎖骨下的一個疤痕卻沒有了,這讓她高興之餘又驚訝。

  衛清晏亦看向鎖骨下方,那是在黃沙嶺時,被北陵軍一箭穿透身體。

  就是這一箭,讓她累極險些暈倒,阿布趁機除了她的鎧甲……

  衛清晏抬手輕撫已經恢復的,幾乎摸不出傷痕的地方,眉頭微擰。

  這疤痕是今日才消失的,否則,以阿姑對她的重視,昨晚替她擦藥時就該發現了。

  她今日去了龔家,而後便是容王府。

  阿布?

  衛清晏忙穿好衣衫,走到屏風後拿起立在牆角的破煞。

  破煞和在容王府時沒什麼區別。

  「怎麼了?」藍姝不解問道,「這是你從前的武器?」

  她瞧著姑娘今晚帶回來的。

  衛清晏輕嗯了聲,「它叫破煞,我父親送我的。」

  藍姝這才仔細打量破煞,訝異道,「天外玄鐵?」

  晚上姑娘回來時,正好有刺客出現,她未來得及看,如今細看越看越像是天外玄鐵。

  「阿姑識得?」

  藍姝點頭,「天外玄鐵據說是從天而降,世間罕見,我祖上有幸得了一塊,鍛造出了龍鳳劍,做了藍家的傳家寶。

  餘下的一塊料則被珍藏於鑄劍山莊的寶庫里,無數人想打這塊玄鐵的主意,為此陰陽路上添了不少亡魂。

  幾十年前,祖父將其送給了一蓮大師,我山莊才得以安寧。」

  胖和尚?

  衛清晏眉頭愈深,「阿姑可曾見過,胖和尚身邊有玄鐵鍛造的武器?」

  藍姝搖頭,「不曾見他帶過武器。」

  衛清晏這幾年與胖和尚形影不離,也沒見過。

  那依阿姑所說,天外玄鐵世間少有,而余良志曾說,胖和尚和父親是好友,會不會這破煞就是胖和尚送給父親的?

  「除了胖和尚手裡那塊,會不會別人手中也有天外玄鐵?」

  藍姝笑著給她披了件衣裳,「我的姑娘,那是天賜的寶貝,極為難得,別處應是沒有的。

  否則那些人也不會明知鑄劍山莊不好進,也要拼了命地混進去偷玄鐵。」

  如此說來,真有可能是胖和尚送給父親的?

  衛清晏心頭有些歡喜。

  父親得了破煞就送給了她,若破煞先前一直跟在胖和尚身邊,說不得會跟著他沾惹一些佛光。

  那阿布寄存於裡頭的希望就更大了。

  只不知這與自己的疤痕有何關係,但她對身上有疤這事,本就不甚在意。

  可藍姝在意,衛清晏便將阿布魂魄可能寄存於破煞中的事,同她說了說。

  藍姝嘆氣道,「或許那孩子本就天生貴命,死得冤枉,如今你替他凝聚魂魄,也算是功德,所以,身上的疤痕才有恢復?」

  阿姑的話,讓衛清晏想起了阿布的身世。

  阿布是她從罪奴所偷出來的,罪奴所里關著的不是前朝的就是犯官家眷,按理算不得富貴命。

  可阿姑的話的確有道理,若非做了功德,她的疤痕不會消失。

  莫非阿布根本就不是罪奴所出生的孩子?

  那……

  衛清晏看向藍姝,突然生出一個荒誕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