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新線索

  「什麼樣的皮子?」衛清晏問道。

  船家手比劃著名,「大概這麼大,上頭有個圖案,小的不認識,見那皮子不錯,便留了下來,想著家裡婆娘縫縫補補的時候,或許能用得上。

  貴人要的話,我這就去給您取來。」

  「那便有勞了,阿春,給船家再拿些銀錢,好讓他給家裡的孩子老人們置辦些新衣裳。」

  船家又是一番感謝,自不必多提。

  阿春親自跟著船家去取了。

  「可有什麼發現?」濮後問道。

  衛清晏搖了搖頭,「我對蓬萊了解的並不多,一時也想不到鳳昭人要去蓬萊做什麼。

  也或許那些人根本不是鳳昭人,等看看皮子上究竟是什麼吧。」

  不知為何,衛清晏覺得濮後似乎很重視這件事,不知其深意,故而便沒多言。

  濮帝也意識到濮後關心過頭了,便扯了扯她的衣袖,夫妻倆便打著哈哈同衛清晏寒暄。

  船家被濮後救回來後,就安置在皇宮附近,所以阿春回來的很快。

  衛清晏接過阿春遞過來的皮子,只一眼便眉頭擰起。

  那皮子上竟是畫了一塊石頭。

  一塊瞧著沒什麼特色的石頭。

  但能用特殊藥水刻畫在皮子上,皮子還被頭領收在懷裡,這石頭定不是什麼尋常石頭。

  難不成那伙人漂洋過海去蓬萊,就是為了找這石頭?

  可不對,他們既然知道蓬萊,定也知道蓬萊是擅長術法的靈族,尋常人又怎麼有把握從靈族人手裡搶東西?

  無疑自尋死路。

  還是說,這石頭是靈族人在找的,而他們去靈族是去送線索?以此從靈族得到什麼好處?

  衛清晏努力檢索以往關於蓬萊靈族的消息,無論是從胖和尚那裡,還是從瘋醫處,她都不曾從他們口中得到有與石頭相關的消息。

  但反過來想,若石頭對靈族很重要,消息自然是瞞下的。

  那麼落海的那群黑衣人又是怎麼知道靈族在找這石頭,又怎麼知道連靈族都找不到的石頭在哪裡?

  「咦,怎麼就一塊破石頭啊,還特意用硝制的羊皮刻畫,我還當是什麼寶貝呢。」

  濮後的聲音在衛清晏耳邊響起,濮後很是好奇地朝衛清晏手中的皮子張望。

  「總不會是話本子裡面說的那種聖石什麼吧。」

  濮帝也跟著湊過來,端詳著那皮子,「那些修仙的話本子,不通常有聖物不小心丟失,然後與世隔絕的修仙族不得不入世尋找嘛。」

  眼瞧著自家陛下透露得太多了,濮後一個小拳拳捶在了濮帝的胸口,「你又背著星兒偷偷看她的話本子了?」

  「額……我就是擔心她被一些不良話本子教壞了,把把關,把把關嘛。」

  「你能不能尊重點女兒的隱私,她都是大姑娘了,若叫她知道,她臉往哪裡擱。」

  濮後低聲嗔怒,「屆時女兒和你生了嫌隙,你別來找我做和事佬。」

  衛清晏視線從皮子上移開,看向濮帝,「我一時參不透其中關聯,陛下說的那個話本子,可否借我看一看?」

  太巧了。

  赤烈駐軍濮國的關鍵時刻,濮後在海上遇上了不明隊伍,救出船家後竟沒仔細問他們的底細。

  若強說濮後粗心無腦才如此,衛清晏也無力反駁,因為她對濮後還不夠了解。

  可她說要去蓬萊救師祖,濮後先說那似神仙住的地方,卻沒問師祖為何會在蓬萊,還需要被救,只問她怕不怕被連累。

  星兒剛覺得蓬萊熟悉,濮帝恰好出現打斷她的思路。

  如今這畫著石頭的皮子又出現在她手上,在她不明白那石頭究竟是何物時,濮帝又說起話本子上的聖物。

  別怪衛清晏敏感,樁樁件件很難不叫她多想。

  濮帝為難道,「可以是可以,不過那話本子是許多年前我在星兒那裡看的,不知還在不在。

  太女也聽見了,星兒不知我偷看她的話本,我得瞞著她,讓人偷偷去她的書房找找。」

  衛清晏頷首,淺笑道,「有勞了,但若實在找不到也無妨的,說起來,我只是想救出師祖,石頭什麼的應也和我無關。」

  濮後神情一滯。

  她還盼著衛清晏能是那個滅了靈族的人呢,這怎麼就和她無關了?

  難道自己又錯了,衛清晏也不是那個人?

  那她將從黑衣人手裡得來的皮子,借船家之手送到衛清晏手上,是不是做錯了?

  正困惑間,聽得濮帝道,「朕命人盡力找找,若找到了定會第一時間給太女送去。

  不過太女考慮的也是,眼下赤烈還沒滅,太女想來也抽不出時間考慮蓬萊的事。」

  濮帝打著哈哈,「咱還是先把眼下的困難度過了,話本子總歸是胡編亂造的,那什麼蓬萊啊聖石啊過於玄乎了,等閒時我們再探討也不遲。」

  衛清晏輕啜一口茶,笑道,「陛下說的是。」

  此事便算掀過去了。

  等衛清晏離宮後,濮後嘆氣道,「若衛清晏不是那個人,我們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也不知道她的爹娘和姐姐們還能不能熬得住。

  濮帝攬過妻子的肩頭,「衛清晏不是好糊弄的,說不得我們今天的表現已經叫她起疑了。

  若她終是滅靈族之人,我們這樣引導她去犯險,有些不厚道,反被她記恨就不好了。

  我知你急,但這事急不來,萬一她不是,我們暴露過多,招來的可是滅頂之災。」

  濮後用額頭抵著濮帝的胸口,「我知道了,但那皮子上頭應該就是靈族的聖石。」

  她雖沒見過,但聽祖母說過的。

  「我不清楚聖石對靈族究竟有什麼作用,那些人為什麼會有聖石的圖案,又想做什麼,但我希望是聖石出了問題。」

  能被奉為聖物的東西定然對靈族很重要,那樣一個高高在上,視其他生物性命為草芥的族類,她不盼著他們好。

  「為夫亦這樣盼著。」

  濮帝拍著妻子的後背輕聲安撫,餘光瞥見腳邊有一粒圓潤的東珠滾落,心裡幽幽嘆了口氣。

  鮫人淚落成珠。

  當年他與她相愛,助她逃離靈族,將她帶來濮國時,曾向她的祖母允諾,這輩子絕不惹她傷心落淚。

  可她為他生產時,疼哭過,想家的時候哭過,孩子們頭疼腦熱時急哭過,濮國遇上天災人禍時,她亦哭過。

  送與大魏皇長子的那兩袋子價值不菲的東珠,便是她這二十多年來的淚。

  「莫哭了,再哭我也想哭了。」

  這頭,夫妻倆傷愁著。

  那頭,衛清晏一直在等阿布回驛館。

  直到天黑時分,阿布才在星兒和五皇子的陪伴下回了驛館。

  待星兒和五皇子離開,屋裡只剩姐弟兩人時,衛清晏問道,「可有從星兒口中探到關於蓬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