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和皇后比速度

  父子林家剛進太子府大門,暗衛便將消息傳到了衛清晏跟前。

  林蘭亭會這麼快帶著林國丈過來,是衛清晏始料未及的。

  忖了忖,便明白了原因,他們這是要和皇后比速度呢。

  「看著陳管家他們,別讓他們給皇后報信。」衛清晏吩咐暗衛。

  不管三姐同意和林蘭亭假成婚的目的是什麼,這是三姐自願入的局,她便不想被皇后給破壞了。

  時煜看了眼妻子,笑得無奈又寵溺。

  剛還在罵林蘭亭是只老謀深算的狐狸,說往後要幫衛老三多提防著林蘭亭。

  這會兒又要成人之美了,不過想來也是,林蘭亭那樣的人物,願意死皮賴臉哄衛老三,可見是真入了心的。

  清晏大概也是希望衛老三能有個好歸宿,若兩人相處下來,衛老三對林蘭亭依舊生不出情愫,大不了,再離便是。

  衛清晏怎會不知時煜笑什麼,嗔了回去,「你稍後要替三姐把把關,莫要委屈了三姐。」

  她目前還是個『病患』,不好出去的。

  時煜一滯。

  他幾時操辦過這種事,但媳婦的命令,莫敢不從,也只得應道,「好。」

  便好整以暇地等著見林國丈。

  誰想,等了許久都不見人,才知,林國丈竟直接去了衛詩君的院子。

  衛詩君打完一套拳,正準備回屋洗漱,再好好睡一覺,便見一個背脊挺直,身穿青色長袍,挽了個道士髮髻的老頭,正眉眼含笑地站在院門外看著她。

  見她看過來,林國丈笑道,「我在此等人,見姑娘打拳,甚感興趣,可否同姑娘切磋一二?」

  衛詩君在腦子裡搜尋了下,府中並無這樣的一個人,這人雖穿的普通,但瞧著氣度不像是府中管事,那大抵應是來尋時煜的。

  這兩日來尋時煜的,是為了挽留他,只時煜都以太子妃至今未醒來為藉口,推了不見。

  莫不是這人見不到時煜,便打算從她這裡套近乎?

  思及此,衛詩君拱手行了個江湖禮,「抱歉,今日我還有事。」

  林國丈見她一身青色短打,長發高束,眉眼英氣里透著一股堅毅沉著。

  心裡感嘆了句,原來小麼兒喜歡的是這一類型的,瞧著的確是個不錯的女娃,不願意便直接拒絕,倒是和他家小麼兒一樣的性情,想來婚後兩人能合得來。

  心裡滿意,笑意便更深了些,「是老夫唐突了,只因我等的人還沒到,閒著也實在無聊,這才叨擾了姑娘。」

  衛詩君察覺到他的善意,加之好奇他在她院前等什麼人,還是隨便尋了個藉口,便問了句,「老伯等的是誰?」

  「等我家的小麼兒。」

  林國丈始終站在院外,沒有靠近一步,話也說的老實,「我們是過來提親的,我是林蘭亭他爹。

  只時間倉促,未能好生準備,但也不好過於草率,老夫便讓他去尋官媒了。」

  竟不是尋時煜的,而是找她提親的?

  衛詩君懵了一瞬,隨後心裡似裝了一隻不停蹦躂的兔子,跳得她呼吸都急促了些。

  眼前人竟是林蘭亭的爹?

  哪有一大早就帶著親爹來提親的,還直接到她院外等著的,饒是衛詩君自認臉皮厚,也不由臉熱。

  林國丈將她神情看在眼裡,心下一松,有戲。

  若這姑娘對他那小逆子一點感覺都沒,不會有羞赧神情。

  他在心裡自我感動了一句,老父難為,為了小麼兒,為了小孫孫,他這般不顧禮節,豁出老臉也是不容易的。

  面上卻依舊是笑的慈祥,朝衛詩君作了個揖,歉意道,「直接過來這裡,確實是不合禮數,還望女娃娃見諒,只時間不等人,實在是無奈之舉。」

  衛詩君明白他說的時間不等人是何意,但還是覺他此舉不妥,只在他彎腰時,還是避開了。

  到底是年長的老者,算起來,還是時煜的外祖呢,她便是心裡有些惱,也不好受他這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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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不想,林國丈又從懷裡掏出一枚印信,「今日不好興師動眾,這是我林家的掌家印,算是蘭亭下聘信物。

  日後,女娃便是老夫親女,蘭亭若敢欺你,你便告知老夫,老夫替你收拾他,旁人欺負你,你也可告知老夫,老夫打不過,罵架的本事應是還行的。」

  林蘭亭火急火燎帶著官媒過來時,聽到的便是這樣一番話,氣的差點一口老血噴出。

  知道父親越老越不靠譜,沒想到這般不靠譜,忙上前解釋,「實在抱歉,我父親大抵是高興過頭了。」

  他嘴上道歉,卻接過老爹手裡的印信,塞進了衛詩君的手裡,低聲道,「你莫怪,回頭我任你撒氣。」

  衛詩君,「……」

  不是說好的假成親麼,為何態度這般親昵?

  莫名有種主動入了狼窩的感覺,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只林家大小兩隻狐狸,怎會給她反悔的機會,帶著官媒去見了時煜,經官媒的三寸不爛之舌,還有林國丈以時煜外祖的身份鎮著,這樁婚事便這樣定下了。

  「好!好!好!」林國丈捋著鬍鬚,笑得兩眼眯成一條縫,「老夫終於也是有兒媳的人了。」

  長子夭折,中間生了幾個女兒,人到中年才得了個小麼兒,沒想小麼兒都快成老樹樁了還不肯娶妻,以為他得光棍一輩子。

  卻不想柳暗花明,老樹樁開竅了,還學了江湖行騙那一套,終於騙了個未婚妻,他如何不高興。

  好似小孫孫就在眼前了。

  一高興,都顧不得和時煜寒暄,便高高興興去了大門外,將林蘭亭和衛詩君定下婚事一事,廣而告之地分享給了還等在門外的岑大學士幾人。

  岑大學士替林蘭亭高興之餘,又失落道,「國丈不是去挽留太子的啊?」

  老國丈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論公,老夫早已不過問朝堂之事,論私,我雖是外祖,這到底是家事,也不好在他們母子之間摻和,一邊是女兒,一邊是外孫,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夫兩邊都為難。」

  有這時間,不如安心去給小麼兒準備聘禮去。

  再說,他不了解太子,還不了解自己兒子麼,若太子真要離開,他哪裡還有心思騙姑娘家,怕是早就加入岑大學士的行列了。

  提點的話說完,林國丈便將此事丟腦後了,思緒又回到林蘭亭親事上頭。

  他接下來且有的忙呢。

  嘴裡嘀咕道,「府里許久沒有喜事,得修繕修繕,還要小麼兒那冷冰冰的沒有一絲人氣的院子,也得略微調整一下。

  啊,對了,新兒媳是個愛練武的,家裡的演武場荒廢許久了,也得整整。

  府上還得備上兩個會做大魏菜的廚子,這成了親說不得就得生娃,生娃就得備上穩婆,乳母什麼的……」

  眾人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話,滿頭黑線,這是有多高興,才剛定親,就連乳母穩婆都要備上了?

  但廖小花聽了他前頭的話,豁然開朗,低聲對其餘幾人道,「我們似乎來錯地方了,我們應該請皇后擇良辰吉日迎太子回朝才是。

  到底是皇后寒了太子的心,也該是皇后做些事情挽回太子,而不是我們。

  鳳昭於我們來說,是國,可於太子來說,是國也是家,兒子回了家,做母親的不甚重視。

  若娘娘還是先前態度,我們便是跪死在這裡,做娘的不歡迎,做兒子的難不成還要厚著臉皮賴著不成。

  我們終究是那個『家』的外人,代表不了皇后的態度,跪求在這裡,說不定還會叫人詬病太子孤傲,這樣我們反而是害了太子。」

  一語驚醒夢中人,幾人面面相覷後,默契地朝太子府大門磕了三個頭,便往皇宮方向。

  幾人到皇宮時,皇后已經得知了林家父子向衛詩君提親的事,氣得一巴掌打在夏女官臉上,「是你透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