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皇后的秘密

  夏女官見此,便不在多言此事,只道,「臣伺候您休息吧,歇不了兩個時辰便要上朝了。」

  「明日歇朝,便說本宮因傷心太子要離開,病倒了。」

  皇后聲音裡帶了絲倦意,起身往盥洗室走去,夏女官知曉她要沐浴,忙跟上去伺候。

  浴桶里早已備好了水,皇后雙手展開,夏女官熟練的替她除去衣裳,在看到皇后手臂上的咬痕時,手指顫了顫。

  扶著皇后跨進浴桶,她便悄然回內殿,拿了藥膏等在門外。

  跟著皇后幾年,她知曉皇后每月都會出去幾次,每次出去回來後,都不許旁人伺候,如手臂上那樣的傷,她也不是第一次見。

  有時是利器劃傷,有時是咬傷,甚至有次是胸前,皇后有秘密,是他們這些近身伺候的人,都不知曉的,前頭那位近身伺候的女官,只多嘴問了一句,那傷勢是怎麼來的,便丟了命。

  她深知要活命,便要閉緊嘴巴,只需在皇后喚她入內伺候穿衣時,順帶將那傷處抹些藥膏便好。

  屋裡,皇后手指摩挲著那被咬出血痕的傷處,唇角微微彎了彎,低語道,「你還是這般良善,終究是捨不得傷我。」

  又看了那傷口許久,皇后便站起了身,喚了夏女官進去。

  待衣裳穿好後,夏女官小心撩起皇后的衣袖,替她輕輕塗抹藥膏,皇后垂眸看著,突然問了句,「你可還想嫁蘭亭?」

  夏女官慌忙跪下,「臣不敢妄想,臣只想盡心伺候好娘娘。」

  她心儀林蘭亭十幾年,皇后豈會不知,但皇后知曉林蘭亭對她無意,便不曾勉強自己的弟弟娶她,只因她需要這個弟弟。

  如今,皇后要棄了林蘭亭,卻要將她送到林蘭亭身邊……

  夏女官心中惶惶。

  皇后睨著她,「你雖是本宮身邊的女官,但出身寒門,嫁給鳳昭國舅,不算委屈了你,這世間能嫁心上人的女子,何其少,你我主僕一場,本宮願意成全你。」

  這是不容拒絕的意思。

  夏女官只得感激道,「謝娘娘恩。」

  心裡卻在仔細回憶最近言行,是否有令皇后不滿之處,卻聽得皇后道,「不必驚慌,本宮用你很是順手,將來你還是要回到本宮身邊伺候的。

  蘭亭最近昏了頭,與衛清晏的姐姐走得頗近,本宮不想大魏女子混入林家,過兩日本宮便宣他入宮,為你們賜婚,下去吧。」

  「臣謝娘娘成全。」

  夏女官面露喜色,卻在出了皇后寢殿,臉上笑意頓消。

  皇后說她將來還會回到宮中,那便是林蘭亭會死的意思。

  她是想嫁給林蘭亭,但她想嫁的是手握兵權,得皇后重用的林蘭亭,而不是一個即將命喪黃泉的棄子。

  皇后說她是寒門都是抬舉她了,她不過是被父母賣掉,僥倖從人牙子手裡逃出,最後和野狗搶食的乞兒。

  能走到今日,她不知吃了多少苦難,情愛在她心裡只能是權勢榮寵之外的錦上添花,若要她為了情愛,放棄眼前的一切,那是絕不可能的。

  可皇后心意已決,她該如何扭轉這件事?

  或許該讓林蘭亭來做這個得罪皇后的惡人,總歸他在皇后心裡已是該死之人,也不差這一件。

  披衣坐在床前的林蘭亭突然打了個噴嚏。

  他對面的時煜將衛清晏往後拉了拉,林蘭亭看出他眼裡的嫌棄,翻了個白眼,「大半夜的你們攪我清夢,還嫌棄上我了。」

  自打上次,他決意站在時煜這頭,便從心底里將兩人歸為自己人,言語間也隨意了許多。

  「來尋你,是有要事,你先把衣裳穿好。」

  免得著涼。

  時煜拉在衛清晏在旁邊坐下,將今夜在林家祖墳發現屍體,包括時德厚的事,告知了他。

  林蘭亭不知時德厚還活著,聞言驚得從床上站起,想到兩人是悄悄而來,才忍著沒驚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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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等我片刻,我換套衣裳,隨你們一起去太子府。」

  他和時煜一同從鳳昭來,知道時煜和衛清晏帶了不少人來,即便太子府里被皇后安置了許多人,有他們帶來的那些人,太子府還是在時煜的掌控之內的。

  片刻後,林蘭亭也換了一身夜行衣跟著兩人回到了太子府。

  「你們的意思是,時德厚如今是大魏嫣然郡主的身子,但他有可能換了面貌,前些日還住在我林家祖地,殺了我林家看墓人,將我林家祖地上的怨氣全部吸食了?」

  一到時煜的書房,林蘭亭就迫不及待問道。

  衛清晏點了點頭。

  「而他現在被人接走了,極有可能是被接來皇城,吸食皇城的怨氣,怕的就是怨氣向太子妃泄露一些秘密?

  那個幕後之人便是他們口中的尊者,而這個尊者極有可能是鳳昭位高權重者?」

  時煜也點了點頭。

  林蘭亭頓時一屁股重重坐在椅子上,沉默許久,他想通了許多,比如斷虎崖出現的鳳昭高手,比如大魏皇宮出現的刺客,還有衛詩君追去斷虎崖要找的人。

  以及時德厚偷走時煜真正的目的,「他既有奪舍這樣的邪術,當年偷走你,就是為了奪舍你,而後利用你這身份,占據我鳳昭江山,對嗎?」

  時煜頷首。

  「那為什麼沒奪舍太子?」

  衛清晏看了時煜一眼,見他微微點頭,便道,「因為時煜的生辰不對,時德厚失敗了。」

  林蘭亭最近告病假在家的事,可眼前人身體康健,哪有一點病的樣子,加之前些日他主動告知皇后幼年之事。

  兩人便知他與林皇后起了嫌隙,便知他在時煜和皇后之間,選擇了時煜,所以,他們也可適當信他,總歸有些事也經不起這隻老狐狸推敲,甚至有些事需要他的幫助。

  比如,查林三小姐當年的事,比如,將林家看墓人被殺的事鬧大。

  「生辰不對?」林蘭亭蹙了眉,「太子出生乃鳳昭大事,怎會弄錯時辰?」

  想到什麼,他愕然地看向時煜,「你不是陛下的孩子?」

  很快,他又否決了自己的想法,「不,你是,你身上有火毒圖案,而陛下只有皇后一人,皇后也只生了你和之安,那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林將軍,曹憶昭是何時出生?」衛清晏突然問道。

  林蘭亭驚得從椅子上站起,「太子妃是何意?」

  衛清晏示意他坐下,「當初曹憶昭和時煜都是襁褓中就被帶去了大魏,兩人年紀應當相仿,會不會兩人身份曾被互調過?」

  「可三姐當年是被蕭沛玷污,她的孩子是蕭沛的,蕭沛雖也是先帝血脈,但他並非太后嫡出,這也是火毒圖案的玄妙之處,只有帝王嫡出血脈生出的孩子,才有那圖案……」

  但蕭沛從來不曾承認過,他與三姐有過肌膚之親,莫非,當年那個人真的不是蕭沛,而是皇帝姐夫?

  可皇帝姐夫怎麼會是那種人,先不說他對皇后的感情,便是他真的無意犯下此錯,也絕不是不負責任之人。

  林蘭亭自小跟在鳳昭帝身邊,於他來說,鳳昭帝這個姐夫,亦師亦父,他信鳳昭帝,勝過皇后。

  「你們確定太子的生辰有問題?」林蘭亭不錯眼地盯著兩人。

  兩人齊齊點頭,等的就是林蘭亭這話。

  林蘭亭閉了閉眼,「此事你們先莫要聲張,我會仔細查一查當年之事。」

  頓了頓,他看向時煜,「但無論你是皇后的孩子,還是三姐的孩子,都是我的外甥。

  今日我托大,以舅舅的身份,向你要個保證,無論你與皇后走到何種地步,請你莫要做傷害鳳昭的事,可否?」

  「既然我生辰有異,你還信我是鳳昭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