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時不明白,明明他也是小孩,年紀也不大,父親為什麼就不能多疼愛疼愛他呢?
後來每一歲增長,期間若有什麼磕磕絆絆,父親總是偏向別人,不了解事情原委,第一時間便對他劈頭蓋臉一頓罵。Google搜索
哪怕是別人誣陷他,父親也會不由分說將他一頓責罵,即便後來真相大白,父親也從未對他說過什麼,即便不是道歉的話,父親也不會說。
在他那段灰色的幼年中,謝蔚然是探進來的第一道光。
彼時他方來京城,雖看起來很平靜,但心裡很慌亂,他害怕自己給姑母添麻煩。
他總是一個人待著,他害怕別人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
直到他遇見了謝蔚然。
那時候,她還小小的一隻,有些圓滾滾的,不過氣勢卻很足,她愛欺負自己,也愛捉弄自己。
可是,她也會在自己被人欺負的時候站出來,也會在自己被人誣陷的時候替自己出頭。
猶記得那時候發生了一件事。
一場宴會時,一位小公子的玉佩丟了,那些人不由分說就指責是他偷的,還要拉他去見官。
那時候他很怕,臉白得不成樣子,他很怕去見官,很怕給姑母添麻煩,那時候沒有人弄清原委,所有人都在指責他。
可是她走了過來,一雙黑溜溜如葡萄的眼睛看著他,問:「是你偷的嗎?」
他感到十分羞辱,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臉色慘白至極,小小的身子在發抖。
他在她乾淨清澈的視線下,一字一句道:「不是我。」
所有人都在鬨笑。
「不是你還能是誰!」
「就是!鄉下來的窮小子!一定是你!」
「咱們快把他捆起來送去官府!」
他頓時如墜冰窖,絕望的感覺鋪天蓋地而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了。
「閉嘴!」她大聲呵斥,可對他來說,卻是猶如天籟。
小小的謝蔚然就站在他身前,瞪著那些小公子,氣呼呼道:「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就說是他偷的!若不是他偷的,你們要跪下來,叫他爺爺,敢不敢!」
後面的事,宋止鈺記不得太清了,畢竟是十幾年前的事兒了。
可那時擲地有聲的稚嫩嗓音,和圓乎乎、小小的她,擋在他身前的他,卻是無論如何都忘不了的。
在後來,他時常想起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對她有何種情愫。
可如今,不管什麼情愫,都該掩埋了,本就是不會相交的兩個人,本就是兩條路上的兩個人。
那小小矮矮的身影常常出現在他的夢中,猶如那個夏日的蟬鳴,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
或許她早就忘了這事,可他不能忘,也忘不了。
宋止鈺蹙了蹙眉頭,垂眸看著地上,眼眶有些酸澀,心中也是脹脹的,他不敢看台下,怕他眼中閃爍的光被她看見。
其實,能入京來,再看她一眼,已是極好了。
他很高興,在灰敗沉重的幼時,能有她的出現。
「宋公子。」鍾離妍走近他,笑得溫和:「請吧,咱們下台去,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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