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
這雕刻的會不會是燃燒的火?
「真的哎!」阿拉雅不知何時湊了過來,扒拉著蘇晚的胳膊道:「表姐,真的會變色,好神奇啊!」
蘇晚「嗯」了一聲,卻眼尖地瞥見有一處暗沉,她從徐青雲手中拿走了東西,仔細看了看,又動手碾了碾,心下微沉。閱讀
是人血。
「相公,你在哪兒撿到的這個?」
「就……後院雜草里。」徐青雲伸手一指說道。
「能帶我過去瞧瞧麼?」
徐青雲點了點頭。
阿拉雅見狀,也跟了過去。
後院原本是一小塊兒菜地,跟前頭的屋子用一扇小門隔開。
因為無人打理,長滿了野草,但此時,野草已經被徐青雲清理了大半。
「就是在這兒。」
徐青雲帶著蘇晚走到牆角的石磙前,指著石磙道:「娘子,就是在這裡撿到的。」
此時,石磙附近的雜草還沒完全清理完,蘇晚蹲下身,扒拉著雜草查看起來。
阿拉雅和徐青雲不知蘇晚在找什麼,好奇地對視了一眼,而後又齊齊看向蘇晚。
就看見蘇晚扒拉著雜草一路往東北角走。
而東北角的雜草,徐青雲還沒來得及清理,蘇晚一路走過去,看著越來越高的雜草,心下越來越沉。
「表姐……」
眼看著就要走到雜草最高處的時候,蘇晚聽見阿拉雅略帶顫抖的聲音。
「怎麼了?」她頓住腳步問。
阿拉雅牙齒打了個顫,縮了縮脖子道:「表姐,別……別找了吧,我剛剛……算了一卦,是……是不吉。」
蘇晚扒開雜草的手,猛地一緊。一股寒意順著尾骨竄上來,激得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娘子……」徐青雲沒聽懂阿拉雅的話,看了看臉色不好的阿拉雅,又看了看蘇晚,輕輕喊了一聲。
「這房子咱們買下了,是要搬進來的。」蘇晚聲音很輕,像是在對阿拉雅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這房子裡有什麼,咱們總得知道。」
阿拉雅沒出聲。
蘇晚繼續往前走。
一步。
砰——
兩步。
砰砰——
三步。
砰——
每往前一步,蘇晚的心都緊張一分,儘管,前世里,她看夠了血腥,也看夠了詭異。
但此時,她卻是控制不住的緊張和顫抖,她弄不清楚原因,只知道自己忽然有些害怕。
等走到第五步的時候,蘇晚停了下來。
像是有所預感,她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又睜開,而後伸手扒開了草叢。
儘管她提前做好了準備,可當看到地上的白骨時,她還是猛地倒抽一口冷氣,不受控制地往後退了一步。
但好在,徐青雲就在她身後,一把扶住了她。
阿拉蕾似是感覺到了,扒開雜草來到蘇晚身邊,待看到這一地的白骨時,同樣倒抽了一口冷氣。
「表姐,現、現在怎麼辦?」
蘇晚此時已經回過神來,側眸看見阿拉雅盯著地上的白骨看,一時間竟是分不清她是怕還是不怕了。
「你覺得呢?」
阿拉雅蹙眉想了會兒,嘆了口氣,道:「看上去死了也有幾年了,咱們幫他收了骨灰,我回頭幫他超度一下吧。」
蘇晚正緊張著,聞言一下沒崩住,笑了。
「超度?你還會做法事呢?」
阿拉雅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行走江湖嘛,難免東學一點兒,西湊一點兒,再說了,技多不壓身嘛!」、
「你倒是通透。」
被阿拉雅這麼一打岔,蘇晚心裡的害怕散去大半,蹲在地上檢查起來。
阿拉雅站在一旁沒動,道:「從他這個死狀來看,多半是被人追殺了。」
蘇晚頭也不抬地問:「你怎麼看出來的?」
阿拉雅道:「剛剛那個奇怪的東西,多半是這個人的,他肯定是逃到這兒的,然後受了傷,怕被人發現,拖著受傷的身子藏到了這兒。」
「猜得挺對。」蘇晚曲著一根手指在白骨的左腿敲了下,道:「左腿的骨頭上有傷,胸口也有,這人,如果不是被人殺死,就是自己失血過多死了的。」
阿拉雅點了點頭。
蘇晚抬眸看她,笑問:「你不是會算嗎?你算算這個人。」
阿拉雅搖頭:「我很有原則的,表姐,我不算死人。」
「為什麼?」蘇晚詫異。
阿拉雅嘆氣道:「單單是死人這兩個字,就很晦氣,再算他們,那得是多晦氣啊!」
蘇晚笑出了聲,站起身道:「行,不算就不算吧。」
阿拉雅點頭,緊接著又嘆氣:「哎,多好的一個房子啊。」
蘇晚抬手在她頭上敲了下:「你剛剛還說著房子不如你家狗窩呢!」
「我也沒說錯嘛!」阿拉雅抬手揉了揉被敲的地上,小聲嘀咕:「這房子跟我家,那肯定是不能比,但跟你們那茅草屋……哎,不對!」
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抬頭瞪著蘇晚:「你是不是用敲白骨的手敲了我的頭?」
「啊?」蘇晚想了下,「可能吧。」
阿拉雅頓時急得原地跺腳打轉,「你這個人,你怎麼這樣啊?怎麼能用碰白骨的手碰活人啊!容易壞了人氣運你知不知道?!」
「啊……有這麼嚴重嗎?」蘇晚有些自責,「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這個。」
以前在762的時候,大家一起出去執行任務,別說用碰過白骨的手碰活人了,甚至還跟用碰過死人的手,直接幫隊友處理傷口。
「算了,你也不知道。」阿拉雅說著,隨手摺了一根草過來,嘴裡神神叨叨地念著什麼,而後遞給蘇晚。
「你對著它,狠狠呸三下。」
蘇晚:「啊?」
「快啊!」阿拉雅焦急地催促。
蘇晚不得已,照著做了,心說,好好一個小姑娘,怎麼一天天神神叨叨的。
阿拉雅沒再理蘇晚,拿著那根草轉身走了。
蘇晚又看了一眼那白骨,皺了下眉頭,剛要走,又猛地轉過頭。
「怎麼了?」
徐青雲不解地問她。
「我就是……覺得哪裡奇怪。」蘇晚說著,又蹲下身來。
須臾,阿拉雅折返回來,見蘇晚還在白骨周遭扒拉,蹙著眉頭道:「表姐,不是說不找了麼?」
「我就是覺得奇怪……」蘇晚邊說邊扒拉周遭的雜草。
「姐夫呢?」阿拉雅四下看了一眼,見沒有徐青雲的身影,好奇的問道。
「我讓他拿鏟子去了。」
「哦。」阿拉雅點頭,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但見蘇晚沒有放棄的意思,抬腳走了過來,蹙眉問:「你到底……想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