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殺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那可憐的姑娘,誤以為她的少年郎喜歡了別人,拋棄了她,故而尋死。記住本站域名

  卻不知,她那天之所以瞧見這一幕,乃是因為她的少年郎著急回來見她,那位小姐不放心,又因著書生是弟弟在私塾的夫子,便將人送了回來。

  誰曾想,就那麼巧,被那姑娘瞧見了,還誤會了。

  因為那姑娘尋死,那書生一蹶不振,不再出門,也不再教書,日日頹廢。

  後來,書生的奶奶重病,他方才打起精神去鎮子上找活兒干。

  彼時,他憔悴不堪,那位小姐聽說了他的事情,唏噓又無奈,便暗中幫他。

  書生起初不知,等知道時,已經是一年後。

  而他們真正在一起時,卻是在那可憐的姑娘去世的三年後。

  書生感慨於妻子對自己的愛護,對妻子很是好,兩人琴瑟和鳴,相敬如賓。

  每每那姑娘忌日時,妻子還會讓書生前去祭拜。

  可很多事,那姑娘並不知道。

  忘憂想,若是人死後,真的有靈魂存在。

  那可憐姑娘的靈魂,大概是困在了那水裡,所以她很多事都不知道,她只聽人說起書生和妻子郎情妾意,便覺得自己那些年像是笑話。

  她孤單寂寥,日久天長的,也就生了怨念。

  可若真的說錯,忘憂又不忍心說她錯,畢竟,青梅竹馬,她辛辛苦苦地陪著一個人長大,知道她的少年郎不容易,挑燈刺繡,想要換些錢來幫他。

  若不然,她的少年郎,是如何有功夫讀書,又如何能考秀才的呢?

  因為,缺的錢,姑娘在補。家裡的活兒,姑娘在幫著做。

  所以,她的少年郎,才能幹乾淨淨一身白。

  而她,熬夜刺繡熬壞了眼睛,辛苦勞作粗糙了雙手。

  她沒有那小姐的粉面桃腮,纖纖玉指,她有的只是一顆愛少年郎的心。

  可是,她從年少,等到及笄,再等到死心,卻始終未等到她的少年郎來娶她。

  可她的少年郎,又何曾不想娶她呢?

  忘憂想起大娘說起此事時的嘆氣和無奈,「世事弄人啊,你是不知道,那孩子,為了娶寸頭的小丫頭,生病了都不捨得抓藥吃,辛辛苦苦存錢,給那小丫頭買了個簪子,可後來啊,還沒來得及送出去,那小丫頭,就沒了啊……」

  誰錯了呢?

  書生沒錯,他那時是真的真愛他的小姑娘。

  姑娘也沒錯,她只想嫁給她的少年郎。

  那位小姐呢?她似乎也沒錯,她那時,也並不喜歡書生。

  三個人,都沒錯,可最後,卻是一場無人善終的悲劇。

  最最可憐的,是那幾歲大的頑童。

  說起來,也不過五六歲的年紀。

  可惜啊……

  因著回憶起這樁事太過傷情,忘憂情緒低落,自然也沒留意身旁的徐鎂,只垂了手,摸了摸徐鎂的頭,轉身從窗邊走開。

  而徐鎂,卻是站在窗前,蒼白著臉,咬著唇,盯著院子裡的蘇晚看了許久。

  柴格大抵是有毛病的。

  他情緒激動的對著蘇晚罵了許久,罵得蘇晚腦殼都疼了,也沒停下來。

  「柴格……」

  蘇晚看著面色發紅、語速加快、語調高亢,罵人罵了半天,絲毫不覺疲憊的柴格,心下嘆了口氣,啜了戳自己的額頭,蹙著眉頭打斷了他。

  「妖女!誰允許你喊我名字!你知不知道我是……」

  「打住——」蘇晚抬手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起身走到柴格面前,盯著他仔仔細細看了好一會兒。

  被她盯著的柴格,像是一隻惱怒的胖頭魚,若非身體不允許,怕是要多吸幾口空氣把自己氣炸。

  「看什麼?!」

  柴格暴躁的呵斥。

  「嘖……」

  蘇晚嫌惡的閃躲開,擺著手道:「柴公子,說話就說話,往人臉上吐口水,可就不對了。」

  「你……」柴格氣得瞪眼,蘇晚眼疾手快地抬起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伴隨著「咔嚓」一聲細微聲響,柴格再沒了聲音。

  蘇晚從懷裡掏出一方帕子,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指,甚是滿意地笑了。

  果然,世界清醒多了。

  不同於蘇晚的心滿意足,柴格卻是快要氣死了!

  他活了二十年,第一次受此奇恥大辱!

  先是被人下藥,渾身無力,如今又被人卸了下巴,這實在是……

  實在是……

  實在是!!!!

  氣得半死的柴格,胸口起起伏伏,卻愣是沒想到什麼合適的形容詞。

  蘇晚開始囂張地打量起他來,「唔,印堂發黑,臉色發黃,哎,下巴還有痘痘,眼睛裡還有紅血絲……」

  「柴公子,你這不行啊,一看就是脾氣暴躁,肝火旺盛,睡眠不好,唔,消化道也不好。」

  「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份兒上,我給你開個方子,你回去好生吃上一個月,別的不說,以上這些問題,肯定都能解決了。」

  「至於你這動不動喊打喊殺的毛病,也需得改一改。」蘇晚捏著下巴沉思了片刻。

  尋思著該如何給他開個治療躁鬱症的方子。

  畢竟,躁鬱症跟抑鬱症,雖有相同,但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若這人只是抑鬱,她壓根不想管。

  但這人偏偏是躁鬱症!

  從過往的臨床表現來看,抑鬱症患者,一般都是自殺,又或者傷害自己。躁鬱症患者有時候也會自殺。

  但一部分躁鬱症患者,會想要傷害別人。

  像柴格這樣動不動就喊打喊殺,讓一整個兒鎮子的人給他陪葬的,若是放著不管,說不定哪天就傷害到自己身邊的人了。

  這麼想著,蘇晚心下嘆了口氣,轉身看向恨恨地怒瞪著自己的柴格。

  「我呢,去給你開個方子,就勞煩你呢,安生得在這兒呆上一會兒。」

  「還有,不要總想著殺了我,殺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說完這句話後,蘇晚轉身離去。

  站在窗台前的徐鎂,眼看著蘇晚往醫館走來,忙收回視線,低著頭走到桌邊坐下。

  「你怎麼了啊?怎麼臉色不好?」

  琥珀正在搗藥,察覺到徐鎂情緒低落,湊過來小聲問了一句。

  徐鎂輕輕搖頭。

  琥珀蹙眉:「真的沒事嗎?」可你的臉蒼白得很啊!活像是受了什麼打擊似的。

  但這話,琥珀沒說出口,只在心裡默默補充。

  徐鎂還是搖了搖頭。

  琥珀見她不願意多說,也就沒在多問。

  蘇晚掀開帘子走進來,弄了筆墨紙硯開始寫藥方子。

  正在搗藥的徐鎂抬眸看了她一眼,但只一瞬,便又低下頭來。

  琥珀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好奇地看了看蘇晚,又看了看徐鎂,卻是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他將今日發生的事情,細細想了一遍兒,壓低聲音寬慰徐鎂:「小美,你不要太擔心你二嫂了,嬌嬌姐一向聰敏,想來,不會有什麼麻煩。」

  「嗯。」徐鎂低著頭應了聲,聽上去情緒不高。

  琥珀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擰了眉頭想了好一會兒,終是沒再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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