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憑什麼呢?

  「說你是忘恩負義的狗東西,都侮辱了狗!」

  只一眼,徐青雲便看出了牧野的想法,那雙冷漠的眼眸瞬間被怒火充斥。記住本站域名

  他揚起手中的甘蔗,狠狠朝著牧野的後背打了過去。

  牧野沒動,沒躲。

  躲不過,也無心反抗。

  黑岩隱在暗處,眼看著徐青雲一甘蔗打下去,甘蔗斷裂,牧野踉蹌著吐出一大口血,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嘶……

  多好的甘蔗啊!可惜了。

  鮮紅的血液落入水中,瞬間暈染開來。

  甘蔗雖然夠硬,卻也扛不住這力道。

  徐青雲穩穩落在河岸邊,背對著河中的牧野。

  「都是魚肉而已,你又比別人高貴幾分?」

  說完這一句,徐青雲冷嗤一聲,抬腳朝著家門走去,再不看牧野一眼。

  黑岩蹲在樹上,默默盯著河裡斷裂的甘蔗,估摸著它還能吃的可能性有多大。

  河內,牧野臉色蒼白,雙目失神,白皙的下巴上全是血。

  他看著眼前的虛空,身子晃了晃,最終,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意識徹底消失之前,腦海里仍舊迴響著那句話。

  救命……恩人嗎?

  -

  「少主,人已經被帶走了。」

  黑岩進門回稟時,徐青雲正研究蘇晚給他畫的那張內部構造圖。

  此時,孟氏還沒回來,西天邊霞光大盛。

  吃飽喝足又玩累了的小豆丁在東廂房裡呼呼大睡。

  「嗯。」

  徐青雲沒什麼情緒地應了一聲,拿著材料研究如何著手做。

  黑岩見他沒追問,心下憋的不行,沉思片刻後,還是沒說出口,只恭敬地退了下去。

  -

  「咳……咳咳……」

  牧野掙扎著醒來時,只覺得胸腔生疼,五臟六腑都像是移位了一樣。

  「別動。」

  見他要起身,齊榮抬腳走過來,「我勸你最好躺著。」

  聞言,牧野身子僵了下,看了對方一眼,又收回視線。

  「是你帶我回來的?」

  「不然呢?」齊榮好笑,「除了我,還能有誰?」

  「也是。」牧野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又問:「南翊珩呢?你見到他了嗎?」

  齊榮搖頭,倒了一杯水走過來,又將牧野扶起來。

  「多謝。」牧野接過水,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齊榮道:「看來,你們倆都失敗了。」

  牧野眸光暗了暗,一時間胸口像是被人壓了一塊兒石頭似的,沉悶的讓他喘不過氣。

  「我們……」

  「什麼?」見他猶豫著沒往下說,齊榮好奇的看向他。

  「沒什麼。」牧野搖了搖頭,將杯子遞了回去。

  齊榮接過杯子放到一旁,聲音明麗,笑容恬淡,「這種事,本就麻煩,人家不樂意,也沒錯。怪不得人家,就是打人有些不對了。」

  牧野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齊榮繼續道:「不過,按照南翊珩的說法,若是有他們的幫忙,的確是會省去很多麻煩。」

  牧野垂下眼帘,看著自己的掌心問:「憑什麼呢?」

  「哈?」齊榮詫異地看他,「什麼憑什麼?」

  牧野沒抬頭,「你也說了,若他們幫忙,我們會省去很多麻煩。」

  「當然啦!畢竟,那姑娘是個解毒高手啊!」齊榮笑起來,說的理所當然。

  牧野皺了下眉頭,心裡忽然有些不舒服。

  他想,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可,這隻對我們有好處不是嗎?」他抬起頭看向齊榮,「這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呢?」

  齊榮皺眉,似乎對他的這個問題很是費解。

  「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們做的可是利國利民的大事,做成了,對他們也好,他們能幫上我們,本身便是榮耀,再說了,我們又不是白找人幫忙。」

  是了,就是這種理所當然的態度。

  牧野覺得全身的神經都密密麻麻地疼起來,但他卻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見他捂著胸口笑的有些古怪,齊榮有些害怕,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你該不會是被人打傻了吧?」

  「哈哈哈哈……」聞言,牧野笑的更大聲。

  齊榮擔心地上前,「小祖宗,你快別笑了,太滲人了,還有,你小心把傷口笑的裂開!」

  然而,牧野不理會她,只自顧自的笑著。

  齊榮勸說無用,只能無奈地坐在床邊看他。

  直到牧野笑夠了,方才看著他,嘴角帶著自嘲問:「你確定,我們做的是利國利民的事情嗎?」

  齊榮被問的一怔。

  牧野繼續追問:「你確定,人家會覺得幫咱們是榮耀嗎?」

  齊榮皺了眉頭。

  牧野嗤笑出聲:「你確定,人家稀罕咱們給的功名利祿?」

  齊榮抿著唇沒吭聲。

  牧野閉上眼睛,再度自嘲地笑了起來。

  徐青雲打他打的很有竅門,雖不傷及生命,卻是要命的疼。

  牧野不笑的時候,便覺得疼,笑起來時,胸腔震顫,便加劇了疼痛。

  他無力的躺倒在床上,粗喘了幾口氣,望著眼前的虛空道:「你看,我們給的,人家壓根不想要。」

  「也壓根不想趟這趟渾水。」

  齊榮擰了眉頭,「怎麼能叫蹚渾水,再說了,我們只是請,又不是強迫。」

  「呵……」牧野蒼白的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咱們還不算是強迫嗎?」

  他緩緩轉動眼眸看向齊榮,「若不是強迫,那天,找蘇晚過來幹什麼呢?」

  齊榮臉色有些不好看。

  牧野繼續道:「找她來,不就是為了拉她下水嗎?」

  齊榮「噌」地一下站起身來,繃著臉,有些生氣地瞪著齊榮。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拉她下水?這天下是一個人的天下嗎?大家都要生活的,再說了,咱們難道就活該嗎?」

  「怎麼咱們來,就理所應該,找別人幫忙,就是拉人下水了?!」

  齊榮越說越生氣,一腳踹翻了椅子,「咱們難道不是冒著生命危險嗎?怎麼?咱們就活該死嗎?!」

  牧野深吸一口氣,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你記得,南翊珩說過什麼嗎?」

  齊榮不耐煩道:「他說過的話多了,我怎麼可能每句話都記得!」

  「也是。」牧野睜開眼,「論身份尊貴,咱們兩個,如何能同他相比?」

  齊榮皺眉看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牧野沒看他,指望著客棧內廉價的床簾。

  「這世間許多事,都是對等的,我們出身顯赫,錦衣玉食,我們因出身所得到的一切,都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

  他話落,房間裡有一瞬的寂靜。

  但,很快,齊榮就嗤笑出聲。

  「若是有的選,誰要這種出身?!」

  「的確。」牧野臉上沒有笑意,「我們沒得選,所以,我們必須來,這是我們不得不做的事情。」

  「但……」他側臉看向齊榮,「這不是別人必須要做的事情。」

  【作者有話說】

  有人生來高貴,有人生來富貴,也因為生來富貴,生來高貴,便覺得,找別人幹什麼,別人都應該感恩戴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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