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你討厭他?

  「袁公子看重段小姐,知道我的住處,無可厚非。不過,袁公子能在這個時候來找我,也是對我的信任,我很榮幸,能得到袁公子的信任。」

  袁聿沒說話,一雙眼睛緊盯著蘇晚。

  半晌,他移開視線,輕聲道:「能認識蘇姑娘,也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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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聿的傷,說起來可輕可重。

  不同於南翊珩和牧野的中毒,袁聿只是單純的流血事件。

  先不說蘇晚在他身上發現的大大小小的舊傷,單單是這一次,袁聿身上便有大大小小的傷口九處。

  其中,最嚴重的兩處一個在胸口,一個在左腿;胸口處是被人刺了一劍,左腿上同樣是劍傷。

  所幸的是,沒有傷到筋骨,只是單純的崴傷。

  「過幾日,我要去給段小姐複查。」

  早上,等袁聿吃了早飯,蘇晚給他換完膏藥時,漫不經心地提及了此事。

  袁聿神情有一瞬的恍惚,須臾看向蘇晚:「此事,還請姑娘替我保密。」

  蘇晚略挑起一邊的眉,須臾笑了。

  「看來大家都一樣。」

  「什麼?」袁聿不解地看她。

  蘇晚聳了下肩膀,「出門在外,難免受傷,我爹是鏢師,每次受傷也從不告訴我們,除非,真的瞞不住。」

  袁聿愣了下,但很快明白了蘇晚話里的意思,緊跟著笑了。

  「男子漢大丈夫,本該如此。」

  「我知道,男兒本色嘛!」蘇晚笑著打了個響指。

  袁聿應了聲,「這幾日,要麻煩蘇姑娘了。」

  「客氣。」

  見袁聿神情放鬆,蘇晚也跟著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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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什麼時候走?」

  蘇晚剛一從西廂房出來,就被一直貓在外頭的阿拉雅拽到了門口。

  「你討厭他?」蘇晚哭笑不得地問。

  「沒有……」阿拉雅目光閃躲。

  「哦。」蘇晚掃了她一眼,沒再問,抬腳往回走。

  阿拉雅見狀快步跟上,壓低聲音好聲好氣道:「我對你沒壞心的,你知道的。」

  「嗯。」蘇晚頭也不回地進了小藥房,拿起桌子上的醫書看了起來。

  「表姐……」阿拉雅在她身邊坐下,扯著她的衣裳拉長了音調撒嬌。

  蘇晚面不改色,渾然自若地翻看著醫書。

  見這招不頂用,阿拉雅有些頹喪。

  「你不信我。」她說得委屈又肯定。

  蘇晚聞言笑了,放下醫書看她:「你認識他?」

  「不認識。」阿拉雅擰起眉頭,看向別處。

  「你看……」蘇晚攤手,「你自己對我,也並非全部信任,你也沒跟我說你的事情,但我從不問你,也從不覺得你會害我。」

  阿拉雅眨了眨眼。

  蘇晚輕吐了口氣,「阿拉雅,人與人之間,是相互的。我沒想打聽你的事情,也不想打聽別人的事情。」

  「在我看來,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一定的。相識的時候,好好珍惜便是,至於別的,無需太過計較,有道是,大智若愚,活在這人世間,糊塗一些,沒什麼不好。」

  前世她謹小慎微,生怕出了錯處。

  但饒是如此,她還是出了錯,喪了命。

  這一世,她肩上再沒有重擔。

  她有普通的出身,普通的家庭,普通的生活。

  雖生活磕磕絆絆,也避免不了家長里短,但蘇晚仍舊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好,是她曾在無數個夜裡,輾轉難眠,夢寐以求的生活。

  「我快走了。」

  阿拉雅紅了眼,抬起頭來看著蘇晚,「你說的都對,但,你們對我很好,我是真的為你好。」

  「嗯,知道了。」蘇晚笑了下,拿過帕子給她擦了眼淚。

  阿拉雅哭著哭著,卻忽然氣笑了。、

  「你是不是很高興?」

  蘇晚被她質問的一愣,「你這是……倒打一耙?」

  阿拉雅自顧自的傷心起來,「我就知道你很高興。」

  她越說越傷心,眼淚斷線似的往下掉。

  蘇晚瞠目結舌,無語半晌後,最終放棄掙扎。

  「對,你說得對,我可高興了。」

  「你……我就知道!」阿拉雅氣的大喘氣,她扯過帕子擦乾了眼淚,氣憤道:「我就知道,我一走,你就開心,我走了,就少了一個人吃飯,還少了一個人搗亂,更少了一個人花錢,少了一張嘴,對你來說太重要了!」

  「嗯,有道理。」蘇晚琢磨著她的話,認同的點頭。

  「你……」阿拉雅氣噎,指著蘇晚的手指都在顫抖。

  蘇晚轉過身來看她,神情誇張:「哦,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你沒說呢?」

  阿拉雅黑了臉,耷拉著眼皮不吭聲。

  蘇晚壞心眼地笑了。

  「你說過,你會幫我治好我相公再走,你這麼說……那就意味著,我相公快好了。」

  阿拉雅一瞬間喪了氣,垂頭耷腦地,活像是霜打的茄子。

  「這都被你發現了……」

  「嗯。」蘇晚嘴角勾起一抹愉悅,「說吧,你想到什麼了?」

  阿拉雅幽怨地看了蘇晚一眼,不情不願地撇了撇嘴。

  「你不是都測出來了麼?」

  蘇晚長嘆了口氣,「測出來有什麼,我又不了解,再說了,我還沒把毒藥研究出來呢。」

  「我就知道!」阿拉雅氣得哼了一聲,抱著手道:「你留著我,肯定是知道,還有用到我的一天!」

  「你這個人……」蘇晚哭笑不得,「我又沒趕你走,是你自己要走的,你自己要走,還要反過來倒打一耙。」

  阿拉雅心虛地低頭,縮著脖子道:「我這不是不想走麼?」

  「那你可以不走。」蘇晚眼眸一錯不錯地看著她。

  阿拉雅神情有一瞬的掙扎,但很快喪了氣。

  「我不得不走。」

  「嗯,知道了。」蘇晚揉了揉孩子腦袋。

  是了,在她眼裡,阿拉雅一直都是個孩子。

  只不過,這個孩子特別一些罷了。

  屋內安靜下來,阿拉雅低著頭,蘇晚便自顧自地翻看醫書。

  半晌,阿拉雅輕輕開口說:「按照你這段時間的試毒,以及大娘說的那些,我想了很久。」

  蘇晚扭頭看她。

  阿拉雅抬起頭,眼眶雖然紅著,神情卻是格外認真。

  「這大概是一種叫做穿雲的毒藥。」。

  「穿雲?」蘇晚蹙眉,毒藥的名字,都這麼好聽的嗎?

  阿拉雅點頭:「若我記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叫穿雲,但我沒見過這種毒,只是聽說過。」

  蘇晚沒說話,默默拿起了紙和筆。

  阿拉雅皺了下眉頭,有些不高興地道:「這毒藥,聽著名字美好,但名字越美好的毒藥,毒性越是厲害,就比如說這穿雲,就是一種很折磨人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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