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去找他,擇日出發?」
龐將軍都這麼說了,唐少珩自然不會拒絕。
「只是長瑾怕是不能一起了。」顧今朝說了,讓他上朝,若是他才上了幾日便又離京,那成什麼樣子?
「那也無妨,我帶人去就是了。」龐將軍爽朗的笑著,這算什麼大事嘛?
「那您一定要多帶些人手。」
「你且放寬心,我心裡有數。」龐將軍捋了捋自己的鬍鬚,「我們先去安樂君府,看看慕容竹現在如何了。」
自從他們將慕容竹帶回來之後,除了大的宴會,他們都很少能夠見到慕容竹。
「那走吧。」
唐少珩原本準備自己騎馬,讓將軍府的人準備馬車給龐將軍乘坐,豈料被龐將軍拒絕了。
「我還沒有不中用到不能騎馬的地步。」
唐少珩以為他生氣了,連忙道歉。
「我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龐將軍讓人去馬廄牽馬。
二人騎著馬前往安樂君府。
「通知一下安樂君,龐將軍到了。」唐少珩這麼和門房說。
門房屁顛屁顛的進去稟報。
這可是龐將軍。
門房告訴給慕容竹房門口的婢女,讓她轉告,自己在門外守著。
彼時慕容竹正躺在床上,聽到婢女這麼說,連忙讓人去請他去前廳。
自己則強撐著身子起來前往前廳。在榻上會客終究是不雅。
慕容竹走一步停兩步,時不時咳嗽幾聲,竟是在他們之後來到的前廳。
「龐將軍,唐將軍,今日前來有何貴幹?」慕容竹讓人去沏茶,自己說完話後便開始劇烈咳嗽。
「安樂君這是怎麼了?」唐少珩問。
現如今他們還需要慕容竹辦事,若是他有什麼不測可該如何是好?
「無妨,只是一點小病罷了,不久後就能痊癒。」
「那您可一定要好好休息。」
「多謝龐將軍關心,我都曉得的。」
慕容竹只顧著和龐將軍他們說話,完全沒有注意到在他說不久後能痊癒時管家的表情。
可是唐少珩發現了。
「安樂君,我與龐將軍此次前來,是有事要您幫忙。」
唐少珩如是說。
「還請唐將軍直言。」
慕容竹沒想到自己這麼大把年紀了,他們還有需要自己幫忙的地方。
唐少珩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慕容竹聽完,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笑意。
要抓他的兒子回來?是怕他造反嗎?可是他現在才幾歲啊!
「安樂君是不願意配合我們嗎?」唐少珩也知道這樣做不太人道,可是……若是不斬草除根,有了後患那才是得不償失。
「怎麼會?」慕容竹緩了許久,臉上才又重新掛起笑容,「聖上讓我如何做我便如何做。」
只是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讓顧今朝網開一面,給他兒子一條生路。
「那就好。」龐將軍滿意的點點頭,,「那我們出發之前再來找您。」
唐少珩和龐將軍離開的時候,給管家遞了個眼神。
「長瑾,不回府嗎?」龐將軍見他遲遲不上馬,遂問之。
唐少珩笑說:「龐將軍,還有一點事情還沒解決呢。」
「何事?」
「我也不太清楚。」其實唐少珩心裡已經有些明白了,可是終究是沒有人親口證實,他不能誘導龐將軍「等人出來後就知道了。」
等了一刻鐘,管家才從大門出來。
「將軍,您可是有話要問我?」管家是顧今朝派來的,明里是替慕容竹管家,暗裡是幫助顧今朝監視慕容竹。
慕容竹心裡也明白,可是他也沒辦法,如今他是吃人家俸祿的安樂君,他不能反抗。
「是。」唐少珩點了點頭,「方才我看慕容竹說起他的病情時,你的臉色有異樣,是否有什麼不妥?」
龐將軍聽他這麼一說,神情一凜,若是慕容竹出了什麼事,他們還怎麼去找他的七兒子?
管家老老實實的承認:「是的。」
龐將軍著急忙慌的:「你且細細說來。」
「他的身子好不了了,只是用湯藥吊著一口氣罷了。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撒手人寰。」
「陛下知道嗎?」
他們早知道慕容竹先前荒淫無度,恐怕身子不會很好,但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過,慕容竹的病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奴才去和陛下說過。」管家說,「有好幾次,我們都說是外面請來的大夫,實際上是宮裡的御醫,他們都說沒辦法醫治。」
「那他大概還能活多久?」
唐少珩想知道一個大概,然後看看何時出發。
「御醫也說不準。」
「那好吧。」唐少珩和龐將軍對視一眼。
「你先進去吧。」龐將軍先和管家說,後又看向唐少珩,「我現在便去找士兵,讓他們收拾東西,後日一早就出發。」
唐少珩點了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他們又重新進門告訴慕容竹時間。
他們走後,慕容竹一個人在臥房垂淚。
他們竟不願意讓他的兒子多活幾天嗎?這麼著急的想要去找他?
他想了很多種可能,譬如顧今朝不願意夜長夢多,就是沒想過是因為自己命不久矣。
唐少珩回府後,直直的坐在貴妃椅上,實在是太累了。
「你不是進宮了嗎?怎麼去了這麼久?」縉雲伯看到他這副模樣,問道。
「聖上吩咐了我一些別的事情,因而多費了些時間。」
恰巧唐世忱從他們身邊走過,聽到唐少珩這話,陰陽怪氣道:「恢復了記憶果然不一樣,這一下子就成為了聖上的寵臣。」
縉雲伯眉毛倒豎:「臨序,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兒子只是隨口一說,爹如果不喜歡聽兒子以後就不說了。」唐世忱邊說邊往外走。
縉雲伯開口問:「馬上要用晚膳了,你這是要去哪?」
「去吃花酒。」唐世忱說。
「來人,將少爺押回房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出來。」
縉雲伯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不成器,對他也沒有大的指望,但是也沒想到過他居然會去吃花酒。
不管唐世忱是隨口一說還是真有此意,他都不能放他出去。
唐世忱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不著調,沒有女子願意嫁給他,他這個做爹的頭髮都要愁白了。